第三百一十七章白發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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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流溢著五彩霞光的天空,此時被黑壓壓的烏雲所蓋住。 再歡快的鳥兒也鳴叫不出聲音,一草一木都不敢綻放出它們的華美,隻能蜷縮著身姿,躲在陰暗的角落,生怕被什麽東西發現。

    譚矜隻能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個變故。

    大風來襲,整個山林被吹得迷亂。

    竹葉撞擊,無力的發出簌簌的聲音。天空滾滾的黑雲,刺眼的閃電宛如遊龍,在雲遨遊穿梭,怒吼咆哮著,不時有沉悶的雷聲,仿佛重錘敲打在心間,令人膽戰心驚。

    飛禽走獸都不敢出來,什麽彩鳥飛蟲通通消失不見。

    刹那,閃電劈下,帶著千鈞之勢,直殺向山的頂端,猛地在山頂爆開一陣刺眼的光芒。白光很快把整座山都吞噬了,激蕩起了無數的飛沙,驚擾了躲在樹林的飛禽走獸。

    一草一木為之摧折,一山一水為之折腰!

    一陣殺意彌漫。

    仿佛是一把利劍落在了山,隨著哢嚓一聲清響,整座山微微搖晃起來,竟是一分為二。

    落在山頂的閃電一分為數道,飛奔向各個地方,追擊著逃亡的飛禽走獸。飛禽走獸眼恐懼,隻能拚命的拔腿往山下逃跑,生怕被閃電追。

    這是一場無情的屠殺。

    在這場屠殺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像是天對這片祥和降下的懲罰,但凡是被閃電追到的飛禽走獸,都如同被獵人抓到的獵物。

    閃電化成了大束縛住了逃跑的獸,被抓住的獸隻能拚命的掙紮。在掙紮,從身體裏溢出汩汩的鮮血,把大地浸染,直到最後睜大著眼,死不瞑目。

    血色染紅了半邊天,天空下起的不是雨,而是滴滴血水。

    血水在山間奔騰,濺紅了草木,亦如生靈的悲歌。

    天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生靈。

    整座山都被摧殘了。

    所有都沒有留下。

    在草木盡毀,生靈塗炭後。

    一把火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山,把這座山最後存在的證據燒的一幹二淨,甚至連燃燒殆盡後的灰塵,都隨風消散了。

    所有的都結束了。

    無聲的悲戚彌漫……

    譚矜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靜靜的看完了這一切。抿了抿嘴角,一種悲戚緊跟著湧了她的心頭。

    這裏……

    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轉瞬,這個場景亦如剛才,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難以看見曾經存在過的跡象。

    很快,譚矜再次榻了第三層階梯。

    這一次,白霧沒有再幻化成其他的景象。

    先前的宮殿再次出現在譚矜的麵前,譚矜看著眼前的大殿,不知為何,心的肅穆起剛才又深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親眼見證了一場變故,所以她的心裏居然多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沉重。

    大殿的門是緊鎖的,似乎是不願意讓人進去。

    又像是……

    希望把過去的一些事塵封在裏麵。

    譚矜舉步走到大殿的門前,緩緩抬起手,撫摸了大殿的門。指尖傳出一絲冰涼的感覺,如同撫摸了一塊冰,沒有一點溫度。

    她眸光一沉。

    手一用力,想要推開門。

    但是沒有成功。

    “想進去麽?”

    一個聲音從譚矜的聲音傳來。

    譚矜驀然回首。

    獨獨看見一位白衣白發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一雙金眸平靜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譚矜皺眉,沒有急著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發男子徑直走到了譚矜的麵前,輕歎了一聲。手跟著撫摸了大殿的門,眼寫滿了深沉,“你是不是想進去?”

    譚矜道:“我是想進去,但是這個門打不開。”

    “若你是真想進去,這個門自然會為你打開。”

    “我真想進去?”

    譚矜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白發男子沒有多解釋什麽,金眸轉而看向了譚矜,抿了抿嘴角。目光在她的臉掃了幾遍,輕聲道:“這個地方,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譚矜愣了一下。

    “剛才的東西你應該看到了。”

    剛才的東西?

    譚矜先是不解白發男子話的意思,突然她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兩個畫麵。眼劃過一絲了然,暗自猜測白發男子應該會知道其玄機……

    清了清嗓子,點頭道:“我剛才是看到了一些東西,不知前輩可否……”

    “前輩?”白發男子啞然失笑,“我看起來有這麽老麽?”

    “難道……我不該叫你前輩?”

    譚矜懵了。

    白發男子抬起指尖,撚起自己耳邊的一縷白發。細眉微微蹙起,反問譚矜道:“你是因為我的頭發,才叫我前輩?”

    “難道……我叫錯了?”

    譚矜又問了一遍。

    白發男子搖頭,“你叫我前輩也可以,但是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哥哥。”

    譚矜:“……”

    前輩隨意撩袖坐在了最高處的一個階梯,抬手往旁邊拍了拍,示意譚矜跟著坐過來。

    譚矜想也沒想,一下坐到了前輩的旁邊。

    “不知前輩……哥哥怎麽稱呼?”

    前輩仔細想了想,無奈的笑了笑,“好久沒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麽了。”

    譚矜默了。

    “你可以叫我寂,寂靜的寂。”前輩安靜坐在階梯,往階梯的下麵望去。眼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看不見任何一點景物,“我已經一個人在這裏很久了,也寂寞了很久了。”

    譚矜沒說話。

    前輩看向譚矜,金眸閃爍,突然開口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譚矜想了想,回答道:“譚矜。”

    “譚矜……”

    白衣男子在口反複咀嚼了幾遍。

    譚矜……

    前輩忽地問了一句,“是青青子衿的衿麽?”

    譚矜不好意思的幹咳了兩聲,糾正道:“是矜持的矜。”

    前輩哦了一聲,表示知道的意思。話裏又突然生出了幾分遺憾,“可惜了,居然是矜持的矜。”

    譚矜沉默。

    “前輩,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很久了?”

    譚矜試圖轉移開話題。

    前輩聽到譚矜的話,點了點頭,又無奈的歎了口氣,“是啊,我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很久,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