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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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參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有找錯,而周圍確實是有血跡。 流琴俯下身仔細嗅了嗅血跡的味道,的確是和他手帕的味道相同。

    然而,周圍並沒有機關,也沒有人。

    流琴皺眉,這怪了。

    畢竟,南域人又不是神界人,想要布置出如之前坑洞的法陣絕無可能。可偏生他們連番用仙力試探,都沒有試探出什麽結果……

    忽地,流琴驀然想起什麽。眸光一閃,舉步走到了石塊麵前,抬起指尖,細細的摸索石塊的紋路。

    緩緩的合眼,感受從指尖傳來的細微觸感。

    一點一點的在腦海描繪成圖。

    不一會,指尖將石塊的一片摸索完,流琴猛地睜開眼,眼閃過一陣驚異。嘴角一揚,長嘖了兩聲,“果真是這樣。”

    一旁的譚矜見狀,好問道:“師父,你摸出了什麽了嗎?”

    流琴輕笑兩聲,眨了眨眼睛,故意賣了個關子。長睫輕顫動,笑道:“徒兒,你猜猜為師摸出了什麽?”

    譚矜:“……”

    她拒絕猜。

    旁邊,百裏顏和君遙知心也好,卻沒有問出來。隻見流琴來到了石塊之前的一塊地方,咬破了指尖。

    殷紅的鮮血從指尖溢出,與白皙的指尖相映襯,生出了幾分妖冶。血珠在指尖留下淡淡的血痕。

    流琴緩緩蹲下身,以指尖在地書寫。書寫的動作極快,鮮血落在地,宛若紅墨勾勒出了不同的符。

    像是字又如同圖畫。

    眾人在一旁看著流琴所書寫的符。

    符的形態與六界常用的字不同,哪怕是精讀了多家書籍的君遙知也沒有看出其的玄機。

    君遙知眸光怔了怔,指尖撫了撫下巴。

    仔細的觀察起了流琴所寫字的造型。

    沒有陰曹地府字的雜亂,也不似妖魔兩界的過分扭曲。像是流水一樣,又如同繪畫一般,字天然自成。

    很快,流琴落下了最後一筆。

    指尖一頓,任由血珠肆無忌憚的滾下,在地麵綻放出豔紅的花朵。

    流琴慢慢起身,清風掃過衣袖,亦如蝴蝶翩然。衣袂與風蹁躚,一雙華美的狐狸眼微微翹起,再一次抬起了他染血的指尖。

    仿佛不知疼一樣,祭出了仙。

    粉紅的仙力在空流溢光芒,交織成桃花的花影。花影盤旋於流琴的指尖,時而成花瓣之姿,又時而成完整的花朵。

    流琴指尖輕輕一彈,粉光浸入了他先前所書寫的字當。

    粉光浸入的刹那,以血為墨的字綻放出一道刺眼的紅光,紅光亦如燃燒著的火焰,一寸一寸的將所有字照亮,浮現出了另一串新的字。

    正當眾人所不解的時候,地麵像是被什麽呼應,微微顫動起來。

    眾人眼裏閃過一陣警惕。

    突然,地麵鑽出了幾道金色的光芒,金光宛如抽出的嫩芽,一點一點的生長,在空交替成了字。

    字浮現在半空,自成新的符。

    金色的符與火紅的符相互映襯,仿佛是多年未見的伴侶,不由自主的靠攏。柔和的光絮灑向了周圍,竟是勝過了月光的狡黠。

    兩道符漸漸的融合在一起,化為了一體。

    流琴見此情景,心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是這樣的。

    躲在樹後之人見狀,眼登時浮現出一絲疑惑。看向流琴的目光裏,也增添了幾分深意的味道。

    這人……居然能夠識破他所設下的字?

    不久,光芒散去,地麵的石塊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猛地一下撕裂開。石頭被一分為二,如同抓緊了地麵,生生在地麵打開了一條路。

    見著地麵憑空出現一個黑洞,譚矜等人愣住了。

    譚矜看了看流琴,小聲問道:“師父,我們下去麽?”

    流琴轉眸看向譚矜,輕笑了兩聲,“你的朋友在下麵,你說我們下不下去?”

    話音落,譚矜想了沒想,眸光一閃,果斷走了下去。

    來到黑洞口的時候,一縷涼風從洞口溢出,掃過了譚矜耳邊的碎發。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回頭看了百裏顏一眼,最後還是一咬牙,率先進了坑洞。

    百裏顏眼底掠過一絲擔憂,提醒道:“娘子,小心。”

    譚矜輕應了一聲。

    坑洞是在地,進入洞口後,道路是豎直向下的。

    索性道路較窄,還能用手撐著。

    譚矜唯有靠著一雙手,像是一隻蜘蛛,兩隻手撐著洞道路的兩壁,兩隻腳同時也踏著洞道路的兩壁。

    手盡量的撐著,維持整個身體的平衡。

    一點一點的努力往下挪去。

    越是走到洞的深處,風便越大。到了後麵,譚矜的長發已然飛舞,一雙墨眸隻能難受的眯起。

    涼風宛如一把刀,無情的刻在了譚矜的臉。

    直叫譚矜生疼。

    譚矜率先進去了,百裏顏遞給了君遙知一個眼神,緊跟著同譚矜一起下到了洞。

    待百裏顏下去沒多久,流琴站在一邊,看向了君遙知,微微一笑,“你也快點下去吧。”

    君遙知本想按著流琴的話先下去。

    然而,當君遙知剛走到洞口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轉身麵向流琴。眼帶著警惕,低聲問道:“你怎麽不下去?”

    流琴挑了挑眉,漫不經心道:“問這麽多幹什麽?”

    君遙知一雙眼眸閃爍寒芒,毫不客氣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本座像是會瞞事的人麽?”

    說罷,流琴收回了目光,不等君遙知再多問,悄然伸手推了下君遙知的腰。力道不大不小,剛好能夠把君遙知推下去。

    君遙知全然沒想到流琴會伸手把他推下去,一個猝不及防,竟是一下栽進了坑洞裏麵。

    他還來不及反應,洞口已然被一塊石頭封住了。

    君遙知暗叫一聲當了,趕忙用手撐著洞的兩壁。手一使力,將身體向托起,果斷的往麵奔去。

    然而,當他來到了洞口處,抬手想用手推開石塊之時,卻發現石頭像是與洞口合二為一了,怎麽也推不開。

    君遙知咬牙。

    又嚐試了幾次想要打開石塊,結果都不了了之。

    為今之計,也隻有下洞底看看到底有什麽了。

    譚矜是率先下到洞底,腳剛好落到洞底的地麵時,她是長鬆了一大口氣,還好自己沒有踩空。

    否則沒找到花跡痕,自己先被自己摔死了。

    譚矜落在地,鬆了鬆筋骨。抬眸看向周圍,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深邃至極,伸手不見五指。

    譚矜深吸了一口氣,翻手祭出了一團火紅的仙力。火紅的光芒閃爍,驅散了一些黑霧,同時也照清楚了洞的一些事物。

    墨眸淡然的掃過周圍,幾步前,來到了一塊岩壁的麵前。

    譚矜下打量了一下岩壁,似乎是已經有點年頭了。岩壁蓋著淺淺的灰塵,已經模糊了岩壁麵雕刻。

    譚矜心好,抬手小心的拭去岩壁的灰塵。拭去灰塵後,岩壁的圖案宛如浮出水麵一般,較為完整的展現在了譚矜的麵前。

    微眯起了墨眸,細細的打量起來。

    似乎……

    是一幅壁畫。

    壁畫麵清楚的畫著一片天,天空一片明亮光澤,柔和的金光照耀了萬物。萬物在光芒的普照之下,都自由自在的生活著。

    然而,壁畫分為了三層。

    第一層是天空,第二層是被光芒普照的萬物。

    光芒普照了萬物,一切都顯得平靜。在萬物之下,卻是以陰暗的色調為底的畫麵。

    在第三層裏,不再是萬物,也沒有一點亮色。

    那是一個光芒所觸及不到的地方。

    背景是一片漆黑,飄蕩著慘死的鬼魂。陰暗的街道,掛著白紙的冥燈,迷霧滾滾,隱約可以看清街道行人臉。

    行人的臉是沒有一點血色的。

    慘白慘白的。

    眼甚至沒有帶著半分的情愫,冷漠至極,鬼魂更要讓人冷的透徹。

    繪畫這壁畫的人,想來定是一名絕佳的畫室。

    畫麵的刻畫都到達一種境界,每一個細節都把握的恰到好處。譚矜身為這幅壁畫的旁觀者,雖說是讀不懂畫的寒意,但卻能清楚的感受到畫師所賦予的情感。

    明亮與陰暗相對。

    被光芒籠罩的世間,是一片柔和,充滿了愛與友善的。

    一旦背離了光芒,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冰冷。

    譚矜墨眸深沉。

    忽地,她的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譚矜倉促的往身後看去,在黑暗之隱約能看見一個人的身影。她稍微愣了下,輕聲問道:“百裏顏?”

    對方沒有回答她,依然在朝著譚矜前進。

    很快,譚矜察覺到了不對之處。

    這人不是百裏顏。

    她指尖是有仙力匯聚成的紅光,站在那道身影的地方,絕對能看清自己的臉。若是百裏顏的話,肯定會率先叫出自己的名字。

    但是,它沒有。

    隻是一味的向她前進。

    一陣寒意從譚矜的腳底滲透,她心一驚,慌張的看了看周圍,想找找有沒有什麽可躲的地方。

    四周都被岩壁封死了,壓根沒有什麽可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