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微弱的亮光，照射在楚歸塵的身上，由於背光的原因，隻能看見他身體模糊的輪廓。刀疤大漢卻清晰的看見，兩點赤紅在那雙凝視著他的眼睛裏閃滅。

    那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是收割靈魂的死神。

    “大人！原能師大人饒命啊！小人有眼無珠，不該來打擾原能師大人，饒命，饒命啊！”刀疤大漢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雙腿一軟，直接趴在地上，跪地求饒。

    “已經……晚了！”楚歸塵再次探出了一隻手，放在刀疤大漢的頭頂，手臂上青筋暴突，一條條鼓脹的血脈，再次發出熔岩般的火光。

    “我……我不想死！是……是我們老大讓我來的，對對！就是那個混蛋，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刀疤大漢隻感覺頭頂一片炙熱，身體一顫，下體頓時濕了一片，散發出難聞的騷臭氣息，就像是搗蒜一般，將自己的頭，不停的撞向地麵。

    在見識了楚歸塵的手段後，他現在根本就**絲毫的反抗之心，哪怕是他口中的老大，在一個原能師麵前，也得卑躬屈膝，就更不要說是他了。

    “歸塵！快……快停下，不能shā rén了。”就在這時，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的女人，連忙跑了過來。

    楚歸塵扭頭看著驚恐還沒有消退的女人，一臉的疑惑。

    “歸塵，媽媽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能再shā rén了，戍衛隊會把你抓起來的。”女人抓著楚歸塵的手臂，一臉焦急的說。

    楚歸塵頓時恍然。這已經不是那個八百年前，視人命如同草芥的黑暗年代了，他現在剛剛恢複記憶，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弄明白……不過人心的黑暗，不管是什麽年代，都不會改變。

    他親眼見證過！他親身經曆過！

    於是他最終還是把手按了下去。

    淒厲的慘叫聲，頓時從刀疤大漢口中傳出，他捂住自己的臉，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楚歸塵終於還是沒有殺了他，不過受到一些懲罰，卻是無可避免的，他上前一步，蹲在地上，盯著刀疤大漢：“你們今天來了幾個人？”

    刀疤大漢劫後餘生，強忍著臉上火燒般的劇痛，重新跪伏在地，這個時候忽然聽見楚歸塵問話，他本能的就要開口，不過眼角的餘光，掃到不遠處那兩片黑色的灰燼，不由得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回……回稟大人，我……我們這次隻……隻來了一個人。”刀疤大漢哪裏還不知道什麽意思，趕忙說，“對！對對！我們……不不！今天隻有我來了，隻有我一個人來了。”

    “你可以走了！”楚歸塵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

    “多……多謝大人的不殺之恩！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刀疤大漢一見，頓時鬆了口氣，連滾帶爬的向門口的地方衝去，就好像見鬼了一樣，眨眼間就跑沒了影子。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楚歸塵將身體裏，湧動的那股能量，壓了下去，手臂上鼓動的青筋，也瞬間消失，又恢複了之前幹瘦的樣子。

    要不是親眼看見，絕難有人相信，這條看上去蒼白無力的手臂，如同死神一般，剛剛收割了兩個人的生命。

    此時屋子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楚歸塵靜靜的看著這個收養他的媽媽，女人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被女人看在眼裏。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女人卻一下衝過來再次抱住了他：“哎呀！我家歸塵，剛才真是太厲害了！”

    楚歸塵感受著女人的歡呼和雀躍，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卻是輕輕的笑了笑，心裏充滿了溫暖。這個在他雜亂的記憶中，平日裏在外麵端莊秀美，在家裏大大咧咧，活脫脫一個小女孩的女人，才是這三年來和他朝夕相處的媽媽。

    “媽媽。”楚歸塵輕輕抱住女人，聞著對方身上好聞的香氣，讓他感覺到自己真的還活著，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歸塵？你叫我媽媽了？”陳婉晴身體輕輕一顫，用兩隻白皙細膩的手，捧著楚歸塵的臉頰，左看右看，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亮光，“歸塵，你叫我媽媽了？都三年了，你現在才叫我媽媽，不行，再叫一聲。”

    楚歸塵看著麵前，像個賭氣孩子似的的女人，有些無奈，然而更多的卻是一種血濃於水般的親情。不管之前他是不是別人眼中的傻子，還是剛才shā rén不眨眼的惡魔，女人依舊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等一等，那邊還需要處理一下。”楚歸塵指了指旁邊地麵上的兩片人形灰燼。

    陳婉晴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嚇得“啊”的一聲大叫，直接跳了起來，像是一隻樹懶一般，掛在了楚歸塵的脖子上。

    屋外天色漸暗，附近家家都亮起了燈光。

    街道拐角處的一棟二層樓的房子裏，楚歸塵和陳婉晴麵對麵坐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已經過去了十分鍾時間了。

    “你真的是我兒子？”

    “你是原能師？

    “你確定是恢複了記憶，而不是被黑畜妖附身了？”

    楚歸塵麵對自己這個，大孩子似得的媽媽，很是無奈。從之前到現在，對方一連串問題，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也再次讓他從漸漸清晰的記憶中，領略到了這個女人不是一般大條的神經。

    看著挑著眉，斜著眼睛看著他的女人，楚歸塵卻不得不回答。他搜羅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將隻有他和女人知道的一些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女人臉上的“警惕”才漸漸消失。

    “小歸塵，你有一點說的不對哦！”陳婉晴湊到楚歸塵麵前，一臉得意的說，“當初可不是我在大街上，撿到你的，而是你跟著我和幼微，一直跟啊跟啊的。我和幼微走到什麽地方，你也跟著走到什麽地方，當時你才……這麽高，身上破破爛爛的，看上去好可憐的，正好幼微缺一個哥哥，媽媽就把你帶回家了，怎麽樣？媽媽選兒子，是不是很有眼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