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瀟心頭一震。

    “你的‘精神控製’是韓櫻的？怎麽回事？！”柳辰瀟大驚道。

    “這不關你的事，你隻需要回答我，韓櫻是什麽時候控製你的？”程益靈冷冷地應道。

    柳辰瀟陷入了沉默，思緒回到了一年前。

    在那名逃犯壓倒性的恐怖實力下，他們五人顯得是那麽不堪一擊。在逃犯的猛攻下，程益靈、魏臨峰和林方三人被打暈，而柳辰瀟當時想著自己拖延時間，讓韓櫻帶走暈倒的三人。

    但韓櫻的想法和柳辰瀟完全相反。。

    柳辰瀟仍能清楚地記得那天，韓櫻拽住他的手，眼中閃著淚光。

    “柳辰瀟，拜托你帶他們三個離開，我來為你拖延時間……”這是韓櫻最後一次對柳辰瀟說話。

    柳辰瀟永遠也無法忘記，韓櫻那一抹悲傷的笑容。

    “不說也沒關係，我大概猜到了，”程益靈的麵色沉了下去，“難怪我醒來時求你去救她你會一聲不吭……那時我就應該懷疑你被她控製了……”

    “不過再怎麽樣都沒用了，她已經死了，”程益靈收起了悲傷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我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替她報仇，讓她安息……”

    “所以柳辰瀟！別再阻撓我了！”

    柳辰瀟捏緊了拳頭。

    柳辰瀟能理解程益靈，在看到韓櫻的屍體的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的朋友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笑了，再也不會說話了……

    那時，他流著淚發誓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親手打敗那個逃犯。

    但在他親手擊敗那名逃犯時，他卻沒感覺到一絲欣喜，反而對韓櫻的內疚加重了，在對韓櫻無比的歉意之外也隻能在心中祈求韓櫻的靈魂能得到解脫。時間無法倒流，死者無法重生，後悔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就算過了一年，柳辰瀟對韓櫻的死仍然沒有釋懷，所以程益靈的心情他完全能理解。

    但柳辰瀟無法理解，程益靈的恨意為什麽要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

    為什麽要讓無辜的人互相傷害，為什麽要讓無辜的人承受這份痛苦？

    遍體鱗傷的龍鳩，滿臉淚痕的冉燕湫，幾次差點喪命的冮冶……還有眼前已經完全被剝奪意識的葉光、賽穆、陳雪皚……

    “他們做錯了什麽？”

    柳辰瀟沉聲質問道。

    “什麽？”程益靈有些疑惑，好像並沒搞懂柳辰瀟在說什麽。

    “我問你他們做錯了什麽？！”柳辰瀟怒吼起來，身體已朝程益靈撲去。

    程益靈眉頭一皺，已開始集中精神，控製眼前幾人。

    賽穆率先衝來，強壯的身軀硬生生地擋在了柳辰瀟麵前，同時散發著淡藍色氣息的右手已朝柳辰瀟揮去。

    柳辰瀟緊盯著賽穆的右手，他知曉如果被碰到肯定會被凍成冰塊，所以他輕輕偏過身體，右拳也朝賽穆的腹部擊去。

    賽穆的動作有些遲鈍，況且他在速度方麵也無法和柳辰瀟抗衡，他的腹部結結實實地挨下了柳辰瀟的拳頭，但他身體微微朝後退去一步，竟沒有倒下。

    柳辰瀟醒悟了，同時他大感棘手，因為程益靈連暈倒的葉光都可以進行“絕對控製”，那麽對付眼下的這幾名敵人都沒辦法打昏了。而且不止沒辦法打昏，或許他們連痛感都感受不到，畢竟他們現在的支配權完全交給了程益靈。

    怎麽辦怎麽辦……等等……我好像記得……柳辰瀟咬緊了牙關，但不待他細想，陳雪皚已將手中火焰拋向了柳辰瀟。

    柳辰瀟的反應能力和速度都發揮到了極致，他微微側身，險險躲避了這團急速襲來的巨大火球。但火球的溫度實在太高，僅僅是從柳辰瀟的身邊擦過也灼燒了他的衣物。

    媽的！到底要毀掉我多少件初音未來啊？！柳辰瀟氣憤地將殘破的t恤扯下身扔在了地上，露出了自己結實的上身。

    而與此同時，一把匕首已從柳辰瀟的影子中劃出，柳辰瀟依然沒有絲毫鬆懈，狠狠地抓住了葉光的手腕。

    柳辰瀟死死地拽住了葉光的手腕，然而這回他卻沒有將葉光拉起，反而迅速地將自己的手推向葉光。

    他在幹嘛？程益靈皺著眉頭，有點搞不清楚柳辰瀟想做什麽，但就在程益靈想控製葉光刺傷柳辰瀟時，他又被柳辰瀟瘋狂的舉動驚呆了。

    隻見柳辰瀟緊緊抓住葉光的手猛地往地麵推去，看起來就好像柳辰瀟在把葉光的手朝影子裏推一樣……直到，柳辰瀟自己的手也陷進了影子裏！

    我的猜想沒錯！柳辰瀟大喜，他在目睹葉光可以拿著匕首從影子裏自由進出時他就在猜測，是不是葉光的皮膚觸碰到的東西都可以自由進出影子，所以他決定試試，用葉光的手作為潛入影子的橋！

    柳辰瀟猛地朝影子裏撲去，在抓住葉光的手時，他的身體也有了潛入黑色的能力，由於葉光的力氣遠遠不如他，所以相當於是柳辰瀟在利用葉光的異能力為己所用！

    在短短的幾秒鍾，柳辰瀟的身體就已經完全潛入了影子裏，此時他和葉光都已身處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裏就像一麵巨大的鏡子，是現實世界的鏡像，但一切都是黑色的，唯有在現實中黑色的東西在此處反而顯示成彩色。

    在這裏能呼吸到氧氣，而且就像是海水中一樣，柳辰瀟不需要站立，隻是稍稍用遊泳的方式就能在這移動。

    柳辰瀟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黑暗恐懼症和深海恐懼症，同時他也朝黑暗的深處望去。

    這裏也和我想象的一樣呢。柳辰瀟笑了起來。

    “想逃跑？”程益靈驚訝於柳辰瀟瘋狂的舉動，但他馬上回過神來，就算柳辰瀟潛到影子中也絲毫沒有用處，程益靈可以讓葉光回到現實世界，然後再放出柳辰瀟。

    但這時程益靈卻發現，自己無法控製葉光移動身體了！

    這怎麽可能？！程益靈大驚失色，在“絕對控製”的狀態下目標不可能不聽他的控製，但是此時不管程益靈怎麽控製，身處黑暗中的葉光卻根本紋絲不動！

    正在程益靈驚慌時，從角落的陰影中卻走出一名藍發男子，這名男子陰笑著，麵孔上滿是抑製不住的興奮，他的左手握著一把金色的刀刃，右手卻拽著葉光的脖子拖動著葉光！

    “你是誰？！”程益靈對於突然出現的男子感到非常疑惑，他望向男子手中的葉光，卻依然無法控製葉光的行動！

    “我是一名科學家，現在是柳辰瀟的外國朋友。”男子陰笑著，毫不在意地葉光扔到地上，葉光立即癱軟在地，動也不能動彈一下。

    程益靈怔怔地瞪大雙眼，從陰影中再次走出三個人。

    “柳辰瀟，柳明征，還有……巫皓？”程益靈咬牙切齒地念出三人的名字。

    柳辰瀟強笑道：“程益靈，戰局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