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八十年代初不久，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大部分區域，大部分已經解決吃飽飯的問題了！

    而等著他們長大之後，雖然所有的人都缺錢想掙錢，但是至少誰家不是優先保證讓孩子想吃什麽隨便！

    不過吃飯解決了，可是偷蘋果的快樂也消失了！因為公社已經沒有了，所有的田地都成了個人的了，再也沒有村集體的果園了！

    “大哥，時間有些趕，我也需要去津城附近送煤，過幾天我回來了一起坐坐吃飯、喝酒！”

    二狗爽快地提出他的建議。不過還是要先去開車走了，掙錢才是生活中必須滴！

    “行了，你們忙吧！我吃完了也準備繼續往回走了。咱兄弟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聚聚的！”

    無論是什麽時候，相聚總是短暫的，離別才是經常的！

    隻是能夠在離別時候可以憧憬不久後的相聚一堂，其實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幸福感覺了。

    “二十九見吧！”

    “好的！不見不散！”

    很快就要到農曆的七月二十九了，這一天也是趙誌家鄉每年一度的葡萄節！也是一年內各種親戚朋友們團聚的日子。

    喝酒喝的不僅僅是感情，聚會聊的也不僅僅是親情，還有各自在不同地方各種各樣的經曆。

    這時候也是一個家族外出人口回家鄉的日子，在外麵過得怎麽樣，除了自家父母知道，平時也沒有多少人關心，而這一天也是各個家庭展示自己家人丁興旺，事業有成！

    這時候也是趙誌家鄉最美的時候。

    漫山遍野的葡萄地，秋風吹過葡萄架起起伏伏，就像綠色的波濤。氣溫也是最好，白天是秋高氣爽，陽光燦爛，藍天下隻有不多的幾處白雲，而在葡萄架下的小路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有多年不見的親戚，也有不少兒時的夥伴們，或者笑語嫣然，又或者隨手摘下一串葡萄，而不用管是誰家的，因為這一天按照風俗習慣，這裏的葡萄隨便吃，隻要不是拿走……

    吃過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趙誌一行人就又上路了，離家鄉是越來越近了，趙誌一個坐在後座上默默無聞得想著以往家鄉節日的快樂。

    有些急切的期盼，又有些惆悵。

    趙誌和弟弟妹妹不一樣。

    弟弟妹妹是從小在城市長大，老家隻是他們假期偶爾娛樂活動的地方。

    而他則是從小在老家長大的，那裏不僅僅是一個與城市不同的地方，而且還是他裝滿所有童年回憶的地方。

    爺爺奶奶的疼愛，叔叔嬸嬸們的愛惜，或遠或近的親戚們，哪個好，又有哪個叼，自己家隻有自己清楚了！

    上學之後，他才從農村爺爺奶奶家回到了城市，但是直到高中畢業之前，他依舊還是覺得老家才是自己的家，而城市裏麵的家他更多地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過客，暫時沒有長大之前的棲身之所。

    他上學的時候，每年的每一個假期都會回老家度過，陪著爺爺奶奶談談心撒嬌，每天晚上都是聊天到很晚，而第二天早上都是奶奶做好了早飯，才把他從床上叫起來。

    那時候大家都沒錢，有錢的人抽煙也就是個三分五分的，都是附近生產的類別，偶爾也能看到一毛二的“大前門”，那就是大領導了！普通農民都是抽著自己卷的煙，而卷煙最好的材料就是學生們用過的作業本。而每到他給爺爺主動卷煙的時候，就是爺爺笑得最開心的時候，偶爾奶奶還會嘲諷爺爺。

    “德明子，有功了啊！都會讓大毛給你卷煙了，驕傲不？”

    爺爺總是笑眯眯地從不反駁，樂嗬嗬得享受著有孫萬事足的幸福！自家老婆子發發牢騷，那就純粹就是嫉妒羨慕！何必搭理她！

    輪到他幫著奶奶拎東西的時候，奶奶總是會帶著他盡量走人最多的地方，時不時地還要和人打個招呼。

    “他三嬸子，忙著呢？”

    “他德陽爺爺，下地幹活回來了？”

    ……

    當然大多數人都是有所回應的，隻是大部分回應的都有些敷衍了事，畢竟大家就是一群農民，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因為禮貌講廢話啊！

    隻有個別機靈的才能回應老奶奶的招呼。

    “這是大毛吧？好孩子啊，已經長大了，能幫你奶奶幹活了。”

    “您這孫子可是孩子，這麽小就知道幫著奶奶幹活了！您老有福氣啊！”

    ……

    奶奶總是會樂得合不攏嘴，眉開眼笑地回應著，“窮人家的孩子不就是這樣嗎？早懂事才能有出息嘛！不過還是要看教育啊！好苗也需要勤操弄啊！”

    “是……”

    曾經的他一開始還覺得被別人誇獎感覺不錯，隻是時間長了也很是吃不消啊！

    爺爺看在眼裏，悄悄地私下安慰他說，“大毛，忍忍吧！你奶奶也就剩下這不多的驕傲了，隨她高興吧！”

    ……

    如今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隨著八十年代中期爺爺的離世，讓他痛苦萬分，而年紀比爺爺小十幾歲的奶奶也被姑姑接走長住，每年除了假期他回老家的時候也不多了。

    尤其是上了大學之後就更少了，他對父母親的家也有了更多的歸屬感，而不僅僅是一個過客。

    日子過得真快啊！

    比爺爺小十幾歲的奶奶也九十出頭了，這個有些傲嬌、有些脾氣不好的老太太也真得老了！

    六十歲的時候，她非要帶著年齡不大的自己去山裏麵去看她的娘家人！十幾裏的山路至少讓他們需要走三四個小時，隻為了帶著自己去大山裏去看看她的哥哥嫂子，吃一碗玉米粥，裏麵夾雜著一個雞蛋，那就是那個年代的最美的美味佳肴！

    七十多了依舊還是喜歡帶著他四處轉悠親戚，四處遠揚著自己考上了高中、後來又考上了大學，甚至讓他都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了！

    八十多歲的她，自己每次回來都要在打麻將的地方才能找到她。她的聽力已經不太好了，和人說話就像是在吵架，可是每次叫她回家的時候，她依舊是喜歡拉著他的手向所有的人介紹。

    “這是我家大毛回來看我了。”

    別人的回答她已經不能完全聽到了，她隻是自己享受著自己的快樂，至於別人怎麽想，真得不重要！

    可是現在老奶奶已經九十多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回來再看她幾回了！

    車窗外的風吹的已經有些清涼了，回鄉的路上總是這樣讓人期待著快點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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