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前追後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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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剛剛一交戰嶽樂就感到事情頗不簡單,遠遠看到對方完全依托周圍幾座山坡設防,大家躲在工事後麵,根本不與韃子對抗,而是用佛朗機炮、用虎蹲炮、用燧發槍、用火箭攻擊遠遠的給韃子很大傷亡。
嶽樂率領兵馬殺過去,企圖為伊爾德,漢岱等人創造逃跑的機會,但義勇軍就是躲在陣型裏麵反擊,根本不出陣地作戰,而且給人感覺陣地防守非常薄弱,隻要願意付出代價,韃子就可以衝過去。
嶽樂正琢磨這是怎麽回事情,左翼的漢岱傳來消息,他剛剛衝過一個小隘口準備休整的時候,突然從斜刺裏殺出2千義勇軍騎兵,他們衝過來,先是用騎槍一陣猛射之後,然後殺入陣中。
清軍雖然善於騎射,但現在正值盛夏各營傷病甚多,再加上大家跑了一晚上,天氣又十分潮濕炎熱,大家人困馬乏的,本來作戰不利。
而義勇軍普遍裝備長約90cm的騎槍,大家在戰馬上來回奔馳,然後在近距離開火。
騎槍多采用燧發設計,有效射程躲在30米之內,在戰馬之上雖然難以連續發射,但其射程、穩定性遠在弓弩之上。
自從馬燈馬鞍發明之後,蒙古人便依靠弓騎兵遠程射擊與重騎兵近距離突擊成為歐亞大陸當之無愧的陸戰之王。
麵對北方騎兵的襲擾,歐洲以步兵空心方陣以應對,並發明出短型騎槍,以及後來的轉輪槍,以及最後的騎兵克星(機槍)。
而中國也發明各種陣形,以及短兵器火器三眼銃,與傳統火器不同,三眼銃屬於短程散槍,在馬背上需要點火分別點燃火門上火星,可以連續發射三眼銃前麵三個槍管的火藥。
在現代人看來這三眼銃雖然可以連續發射,但采用人工點火穩定性較差。
但即便如此,過去麵對蒙古(對方當然是烏合之眾,難以與今天的韃子騎兵相提並論),過去曾被大量裝備三眼銃李成梁的遼東騎兵暴虐。
當然現在滿蒙韃子騎兵久經戰陣,其戰力遠在昔日之上。
李成梁的遼東騎兵,滿蒙韃子騎兵騎術也遠在義勇軍騎兵之上,但現在麵對大量裝備燧發騎槍的義勇軍騎兵,雖然滿蒙韃子騎兵在騎術、火力打擊持久性占優,但有效射程與穩定性方麵則落了下風。
突然遭到義勇軍騎兵襲擊,就在大家準備彎弓射箭之際遭到一輪騎槍射擊,眾人驚慌失措紛紛閃避。
恰在這時義勇軍騎兵已經衝近,揮舞著裝銃刺的騎槍,或者馬刀來回砍殺。
想不到忠義軍騎兵如此厲害,驚得伊爾德目瞪口呆的,也讓那些準備存心教訓教訓忠義軍騎兵的韃子歎息不已,現在日當空,太陽烤在身上要命,汗流浹背的,根本不能作戰,大家紛紛高聲嚷著落荒而逃,向北方逃去。
伊爾德被人群裹挾著向北逃跑,看著追擊的那兩千忠義軍騎兵,感到一陣陣恥辱,滿蒙以騎射起家,想不到今日竟然被忠義軍騎兵被迫如斯。
除了罵倒黴的老天爺之外,就是擔心身下坐騎受不了啊,昨日一天苦戰,昨夜逃跑,戰馬沒有任何休整,若是戰馬在這個時候中暑什麽的,那麽等待自己的就是被殺的命運了。
韃子騎兵人困馬乏的,一番廝殺之後反而為義勇軍騎兵所敗,狼狽逃竄。
而義勇軍則不一樣,騎兵大多數都是農家子弟,在年年天災的時候那個不是鋤禾日當午,現在太陽雖然大,但騎在戰馬上跑起來感覺特別涼爽。
除此之外,由於先前戰馬早已經得到休整,雖然騎射遠遠遜色於韃子騎兵,但這個時候麵對韃子騎兵大家根本不遜。大家先是用騎槍一頓猛射,將對方射得人仰馬翻的,然後晃動騎槍上衝刺殺過去。
韃子猝不及防,特別是那些傷病的剛一接觸竟然直接掉落馬下,看到這裏更是增加了忠義軍騎兵的信心。
一路下去,不斷被忠義軍截擊,不斷被殺,這更是增加了大家的恐懼,到晚上清點人數的時候伊爾德發覺白天一戰,戰死失蹤的足足超過2百餘騎。
伊爾德如此,嶽樂更是如此,發現忠義軍使奸計之後,嶽樂不顧傷亡準備率部穿過這幾十座小山丘,但到最後忠義軍竟然推出20多輛雙輪車,在一個隘口布防,經過苦戰方衝破隘口逃出重圍。
雖然如此,但清點傷亡發現各部死傷甚多。
到半夜時與伊爾德、漢岱匯合,看著一匹匹日漸消瘦的戰馬,嶽樂當即派人向周圍各家富戶征收糧食。
其時蠻清打敗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各地,大家恨蠻清入骨,一些族中長老與地方鄉紳更是號召大家剪掉金錢數尾巴,留起受難頭。
一些族中長老與鄉紳更是號召鄉裏青壯襲擊清軍,在這個時候怎麽可以給他們提供糧草。
派出一個甲喇出去,期間遭到地方鄉紳、地主武裝襲擊,死了五六個人方才收集不到10擔糧食,還不夠人馬飽餐一頓。
正在大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突然南麵傳來一陣陣喊殺聲,嶽樂大驚,翻身爬起,隻見數千人推著雙輪車,刀車殺了過來,他們好像對韃子情況頗為熟悉似的,一上來就直撲韃子馬倌。
這可讓嶽樂驚出一身冷汗,若是失去戰馬,韃子騎兵與普通明軍士兵別無二致,為了避免豪格的悲劇,昨天晚上幸好早有安排,大家圍著馬倌睡覺,可以說人馬沒有分離。
雖然如此,但經過一天急行軍,大家人困馬乏的,很多生病、中暑的根本爬不起來,這些人不是被殺,就是被驚嚇得四處逃逸。
看對方人多,大家推著雙輪車、刀車結成軍陣,不斷的衝向韃子騎兵,由於敵情不明,交戰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嶽樂率部向北逃跑。
北出不到10裏路,突然看到千餘人守住一個隘口,利用雙輪車、刀車擋住去路,剛剛衝進去,山上5,6門虎蹲炮響過不停,在兩側山峰上出現兩三百人,他們操持著燧發槍不斷開槍射擊。
剛剛走近,震天雷陣陣,忠義軍躲在三路車陣後麵不斷反擊,遭到山上、山腰,山腳密集火力的進攻,韃子損失頗為慘重。
而在後麵數裏則看著一條火龍,郭崇烈率領數千餘兵馬殺來,他們推著雙輪車,刀車,看哪個架勢大有不將韃子殲滅誓不罷休的味道。
看到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嶽樂當即召集固山額真伊爾德、漢岱商議退路道:“各位,我軍自從撤出猇亭之後與石廷柱、蔡士英等人分離之後分道北返,沒料到楊軒早已經有防備,不斷派出重兵截住,而且還派出重兵追擊,短短不到兩天功夫我們就損失千餘人,如此打法沒有等我們趕到襄樊,大概我們這支騎兵也會被忠義軍消滅啊。”
伊爾德也搖頭道:“安王爺,這襄樊不比武昌,道路頗不平坦,風聞楊軒令賀珍第8鎮、馬潮的騎兵協,王複臣水軍從漢中,正圍攻碩托貝子啊。
襄樊雖好,若是賀珍一部堵住去路,那更是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如此我等恐幾無葬身之地啊”。
漢岱搖頭道:“伊爾德固山額真所說雖然有理,但向襄樊撤退乃叔父攝政王號令,若我們突然變更號令,恐惹人非議啊”。
伊爾德笑道:“漢岱,你怎麽這麽迂腐呢?如今叔父攝政王得了天花時熱時冷的,怎麽可能處理這種事務呢?如今之計就是要保全大軍周全啊”。
嶽樂手按刀柄,掃視一眼眾人道:“十五叔得了天花,身體羸弱不堪。楊軒一步領先,處處領先,如今已經沿安陸、襄樊方向布下重兵,再加上賀珍正率領兵馬圍攻襄陽。
正如伊爾德統領所言,為今之計還是要保全大軍為時,孤意已決,全軍連夜繞道武昌,以逃出忠義軍包圍圈。
此時郭崇烈鎮,都及歸騎兵協已經非常近了,嶽樂自知不可懈怠,當即跳上戰馬率部向東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