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泰琳娜，幫我，”穆已經連續在敵陣中央苦戰了三天三夜，現在的他是如此的蒼老，不隻是看上去蒼老，而是有一種老去的意味在他的眼神中流淌，甚至連記憶都出現了差錯，他忘記了他的親妹妹，唯一的親信，教皇的首席聯絡官——泰琳娜已經被他提前遣散了。

    教皇大人？您不是說要小睡一會兒的嗎？”艙室門後的參謀們也被穆統統交給了凡爾賽去指揮調度，下了製禦者號旗艦，現在船上除了穆，就是他從血色十字軍裏一路帶回來的血誓衛隊了，而從剛才的慘烈戰役中勉強活下來的，現在都在門內，回答穆的，是一個叫不破易武（聖盾一族都姓不破）的年輕將士，他的左端倒著一具慢慢失去溫度的屍體，那是他的直屬長官，血誓衛隊隊長——幽天騏。

    不，不，我叫錯人了，易武，我來問你，戰爭，有對錯嗎？”穆苦苦笑著。

    先動手的一定是錯誤的一方。”不破易武回。

    問題本身，就毫無意義！”穆坐起了身，看著不破易武的布滿血絲的雙眼說，“哪裏會有正確的戰爭呢，哪裏會有無辜的犧牲呢，被屠戮的生靈，連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都沒有，你還會覺得，它有意義麽？”

    不，我隻知道，我們軍人，不需要多餘的思考。”不破易武。

    我也是，一名軍人，也見，見證了，”穆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教皇大人，死在您的身邊，我無比光榮，就像幽天騏隊長一樣無悔地犧牲，所以，您，還能在堅持一下嗎？”不破易武。

    很殘忍，不是嗎，用你們的血，你們的鮮血，我的部下，我，”現在黑暗的艙室裏被黎明的微弱火光完全點亮，不時出現的一具具幹枯的屍體猙獰的暴露出來，但卻很整齊，排列在整個艙室的後半部。

    很有必要，使徒母親在召喚我們的靈魂，教皇大人，這交換，是值得的。”不破易武。

    罪在我身，罪在我身啊！”穆一口黑血吐在麵前的台子上，“斐琳娜，你要這教皇的位置，今時今日，我就給你便是了，但為何，一定要用這種手段，易武，還有血誓衛隊全員，死海艦隊全體海軍們，到底何罪之有，吾等決死之心。”

    天地可鑒！”穆回頭，推開了不破易武，一頭跳出破損的艙門，衝向動力爐的方向，縱身一躍，跳了進去，那個破敗不堪的製禦者號立馬動了起來，穆剛才沒有要不破易武的血契，他將最後一位血誓衛隊成員留在救生潛水艙，自己跳入火中，也就沒有了苟活之心。

    使徒第237代教皇，勞倫斯穆，使徒第237代教皇，在死海大海戰第四日黎明，自爆殉教，十三上古血契的巔峰——萬古，炸穿了海底的海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隙，這引發了死海海麵的巨大漩渦，滔天的血紅海浪翻湧著，吞噬著交戰雙方的艦船，一切指揮和調度都無濟於事，因為，雙方的艦船以如此的密度接戰，海底現在漏了一個大口子，什麽東西都無法擺脫漩渦的吸力。

    而這次漩渦的中央——死海中段的戰場引發點，在以後編寫的曆史裏，被稱為——“死海之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