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府門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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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天敏怒眼瞧了過去,一見這人,這怒氣衝衝的氣勢頓時就挎了下來,怒火也隨之消了大半。此人正是她的七師兄秦天牧。
秦天牧拉住小師妹是有原因的,他知道他這個小師妹的脾氣,一旦怒起來是什麽都不管不顧。生怕她在一怒之下說出了他們的身份。在刀經的風波未平之下,平白招來事端。
負責迎接的管事王堅,站在府門邊上,聽到秦天牧所言,還有府外的江湖中人對他們的嘲諷。這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敢情這幾位是才入江湖,出來見見世麵的新人啊。
語氣也徒然一冷:“這府門,是給江湖上有名有號的好漢豪傑進去的,你們這種新人要想進去,隻配從一邊的側門進。”
聽著管事帶有一絲羞辱的語氣,秦天牧臉上微微一沉,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也並未出聲與其爭論,一旁的柳清蘭也是秀眉緊皺,感到此人說話好生無禮。
江湖中人最重麵子,若是被人羞辱,早就大怒而起甚至拔刀子kǎn rén了。但秦天牧天生性子平和,不喜爭鬥,遇到事情隻要不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一向都是一笑了之,不以為意。
但一旁的小師妹喬天敏卻不一樣,此時她正被這話氣得臉色通紅,正要出聲大罵。卻被秦天牧給死死拉住,不讓她出聲。
夏十一聞言,這臉色也是不愉的一沉,但卻也並未與他相爭。
以他的身份比起二弟來,是隻高不低,身為當今皇上的義子,這府上的主人,府尹何誌遠在他麵前也不過是小人物而已,拿出藏在他胸口的那塊金牌,甚至可以當場罷黜何誌遠的官職。
隻不過夏十一,他一來從小到大經曆了太多事,身負血仇,也看慣了戰場上的生生死死,讓他的心變得更大也更重了。對於區區一句帶著羞辱的話,反倒變得不是很在意。二來,讓他去與一個小人物爭執,甚至拔刀相向,這種事他也做不出來,而且也沒意思,平白落了身份。
“二弟,我們走側門!”夏十一目光深深的看了管事一眼,而後沉喝了一聲,秦天牧等人聞言轉身,往一旁隻有一人寬的側門走去。
看著夏十一看過來的眼神,管事王堅不屑的冷哼一聲,頗不以為意。你就是再不服又能如何,現在還不是乖乖給老子走側門。
“···且慢!”
一聲粗曠的沉喝傳來。秦天牧等人聞聲止住,聽到這一聲斷喝,管事王堅有些不悅的看了過去。隻見一位身材中等,長得濃眉大眼的中年大漢,正大步跨來。
大漢手持一根玄鐵杖,杖頭上方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骷髏頭的嘴巴大張,從裏麵吐出一道半尺長的利刃,上麵散發出一道道鋒利的寒芒。杖尾是一道長長的尖錐,銳利至極。大漢一雙大眼中寒光爍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陣凶惡莫名的氣息。
“你又是何人?”
管事王堅不悅的開口問道。此言一出,大漢的臉上厲光一閃。
看到大漢臉上的厲色,管事王堅莫名的心中一悸,但想到自己身後就是府尹大人的府上,裏麵有著無數江湖豪傑給他撐腰,膽氣頓時一壯。大喝道:“問你呢!啞巴了嗎。”
大漢聞言,眼中凶光直冒,眼睛緊盯著王堅,直看得後者脊背發涼。“哼··!好一個鼠目寸光之輩,爺爺我是‘伏魔杖’費仲,前來赴宴。小子你敢攔我嗎?”
聽到這個名字,王堅的心頭頓時涼了半截,他當然不敢攔,再給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伏魔杖’費仲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實力高絕。更讓王堅懼怕的是,這費仲同時也是江湖黑道中人,對朋友一向是極為豪爽,但對敵人同時又是凶狠惡毒的讓人心懼。
費仲鄙夷的看了一眼正低頭不敢言語的王堅,朝秦天牧等人拱手道:“幾位,我看你們麵相不俗,定不是一般出身。這管事的狗眼看人低。幾位可否給費某一個麵子,咱們一起進去。”
能不走側門,夏十一等人當然願意,連忙抱拳道:“在下夏十一,代表我這幾人,多謝費前輩的仗義執言了。承蒙費前輩看得起我等,我等正是求之不得。”
“嗯··!話不多說,咱們一道進去吧。”費仲話一說完,帶著秦天牧等人,直接無視一旁的管事王堅,大步走了進去。還未走上幾步,猛然聽後麵發出一聲大喝。
“···站住!”
費仲,秦天牧等人聞聲止步,皆是麵色不愉的往後看去。費仲更是毫不掩飾身上的殺意,自己縱橫黑道幾十年,帶幾個年輕人入府,居然還被人叫攔住。如此落他的麵子,費仲陰沉著臉,一個轉身往後看去。
然而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隻見在府門處,管事王堅麵色鐵青的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攔住了與他們一道而來的老者。聞著空氣中濃烈刺鼻的酸臭味道。王堅隻覺胃裏如翻江倒海一般,險些吐了出來。
強忍著嘔吐的**,王堅怒罵一聲:“老乞丐!快給老子滾開,要討飯到別處去,這兒是你能來的地方?”
“好膽!你敢將老夫跟那些乞丐相提並論?”老者瞪著王堅,一臉不可置信的道。
“哼,憑你這身行頭,難道不是嗎?”王堅反問一聲。
“好,看在你小小年紀的份上,老夫不與你計較,讓我進去。”
“想進去?哼··!笑話。”王堅冷哼一聲,剛剛他在費仲那兒吃了一個大虧,落了麵子。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裏會給老者好臉色。看著老者王堅心中一動,壞笑一聲道:“想進去也可以,除非你這個老匹夫學我養的狗,跟旺財一樣,給我爬進去。否則休想。”說罷,一腳踏在門檻上,撩起褲袍,大張雙腿,示意老者從他的跨下鑽進去。
見狀,周圍的江湖中人頓時哄笑起來。
“對頭,要想進去,給我們爬過去。”
“哈哈··!沒想到還能看上一場好戲,老東西,爬過去的時候記得給爺叫上兩聲啊。”
···
看著老者吃虧,秦天牧正要開口。
猛然發現,這門口的管事王堅,全身疆立不動,渾身上下正在微微發抖,眼神中滿是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麽極恐怖的東西一樣。
而王堅此時是有苦自知,就在他正得意的時候,老者一個眼神看了過來,那眼神冰冷至極,森寒的目光,如同被一頭洪荒凶獸給盯上了一般,好像隨時隨地都能將自己給撕成碎片。
不過那個感覺隻過了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王堅全身徒然一鬆,口中微微喘著氣,臉上驚疑不定的看向老者。隻見老者一雙蒼老混濁的眼中,滿是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能不能讓老夫進去?”
聞言,王堅四處一瞧,見各路豪傑都看向了這裏,知道自己此前已經跟老者扛上了,若是自己鬆口,定然會被眾人給輕視和小瞧。
想到這兒,王堅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懼,緩聲回道:“不··能!”
“當·真·不能?”老者語氣越來越冷,如同漠北的寒風,吹得人心中發寒。
王堅心頭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劇烈。強自震定的他,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道:“···不·能!”
“···好!”
老者突起一聲大吼,音波在空氣中如水紋一般,湧出一層層波動,空氣以一種高頻率的震動直顫,引得眾人的體內氣血為之翻騰,內力不穩。
這一聲大吼下,眾人都是臉色一變,旁邊的費仲更是眼中精光一閃。一聲大吼,竟能將人體內的氣血震動,此時,眾人都知道這個老者不簡單,很可能是江湖中的一個高人前輩。現在的情形,一個不好,這個管事王堅就要倒血黴了。
王堅聽到這一聲大吼,全身突地一抖,差點一屁股攤坐在地。一顆心高高的提了起來,緊張無比,全身汗毛直豎,手心裏直冒冷汗,就連呼吸都給忘了。
“··好!你小子有種,你厲害,老夫惹不起你。還不進去了。”
說罷,老者在眾人驚楞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府門下的青石門檻上。嘿嘿一笑道:“怎麽樣!老夫不進去,就在這門底下,寬敞!看你能拿老夫咋辦。”
王堅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白眼一翻,胸中一口氣上不來,險些一口老血沒吐出來。沒老者這麽大喘氣嚇人的,剛才他差點以為老者要動手,嚇得他現在兩條腿都還有點發軟。
看著老者嘻笑著坐在門檻上,王堅這時候就算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老者說三道四。這老頭···太他媽的邪性了。
秦天牧看著老者,緩緩開口道:“老前輩!要不要···隨我等一起進去?”
“不必,老頭子我在這兒呆得挺舒坦,地方又寬敞。早知道這兒舒服,我還費勁巴拉的進去幹什麽。”老者摳了摳耳朵,回答道。
見老者如此說,秦天牧也不再強求。
被這老者的事一擔擱,秦天牧等人還未來得及察看一下四周。隻見這一進府門,放眼一看,正前方就是一道由青石鋪就的巨大廣場。仔細看去,這廣場寬敞無比,足可容納近千人。
此時的廣場上人聲鼎沸,正前一條大道兩邊,站滿了各路江湖豪傑。大道直通最前麵的一個平台。平台之上站著的正是此次宴會召集人,府尹何誌遠。
在何誌遠的兩側,一側自然是他的得意兒子‘綿衣劍客’何承訓。另一側則是峨眉派的弟子,人稱‘扶瑤仙子’的伏白鳳。下首依次是少林寺的本明和尚,還有剛剛與秦天牧等人告別後,趕過去的‘伏魔杖’費仲。
再下麵的依次是:‘撲山獸’林達,‘摧浪掌’楊東澤,‘鐵麵槍’紀成,等等,一眾二流高手。
而夏十一和秦天牧幾人,因為無名無號,被仆人安排在了廣場的最角落。幾乎靠近了府門。隻能遠遠遙望著正前方的平台。不過,離府門下坐在門檻上的老者倒是頗近,隻有一兩丈之遠。
老者朝秦天牧等人得意一笑,道:“怎麽樣!進去之後,恐怕還沒有老夫這裏自在舒坦吧,打隔放屁,想幹啥就幹啥。多自在!”
喬天敏聞言一撇嘴,冷聲道:“既然舒服,那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那,打你的隔,放你的屁吧。”
“咦··!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說話怎麽這麽粗俗,什麽打隔放屁的,小心被心上人聽了去,嫁不出去了哦。”這老者倒是眼尖,一眼看了出來這喬天敏,一直心儀於秦天牧,故而出聲打趣道。
“你管得著嗎?”
喬天敏聞言小心的看了七師兄一眼後,便怒瞪著老者開口道。也許是這老者天生就自帶著一種招人恨的氣場。不然為何自己每次跟這老者說不了兩句話,就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