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裏還算平靜，如果最近沒有什麽事情，我想出去走走！”夜言仲武歲起身，走到夜言無道身邊說道，他的眼神很是平靜，心也許是累了，在那眼中沒有什麽波瀾，那隨風輕擺的衣角，就像他的心一樣的自在，在這世間自由自在的浮動，一直以來，他的心裝著比夜言無道那個名字還要精彩的過去，所以，一直以來，那一壇壇美酒也是他最理想的伴侶，隻是這一刻他也許是醒了，也許是不想讓整個人沉浸在過去，不過，而今這天下的一切在他的眼裏卻是那麽的沒有意義！就像是他曾無數遍問過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一樣！直到有一天，他的兄弟失去了一切，而他就成了他實力的代名詞，隻是眼下的夜言無道已經變回了辰葑，而他也徹徹底底的醉了一次……

    “你想要回去了？”夜言無道自然也知道他心底所想，他們之間，本就沒有秘密可言。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都知道與彼此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過他們卻奇跡般的存在一起，而且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走了這麽多年，也逃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況且你也恢複了修為，想必，現在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而你也應該做回這當今天下的第一人了，我留在這裏也隻是陪襯，這寒山，也許注定不是我長眠之地！”夜言仲武站在那裏，看著那偌大的夜言世家庭院，環視了一周，一直醉生夢死的他，對這裏本是沒有什麽記憶的，雖然他在這裏生活了已近四年，但是一來他很少走出自己的那個庭院，二來，即使出來也是隨處醉臥，更沒有心思看著夜言世家一眼，所以自然也就談不上了解與不解了。

    “怎麽？我們夜言世家堂堂的武公子還怕我搶了他的風頭麽？不管到什麽時候，你在我心裏，都是一個神話一樣的存在，過去是，現在也是！以後也一定是！”夜言無道看著夜言仲武堅定的說道，一直以來，夜言仲武可以說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在他失去修為的三年時光裏，夜言仲武就是他武力值的體現，也是這夜言世家的門麵，每有人提起夜言世家最先想到的也是那天下第一人的名號，最先想起的自然也就是夜言武公子，雖然那他一直不曾理會世事，不過世人卻都知道他才是擺在明處的夜言世家第一高手，隻是這一刻辰葑已經回來，那個曾經叱吒天地風雲變的人物而今已經回來，而他也注定了也隻是一個過去式。他素來知道他的心，而此刻他更能理解他的情。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隻是想四處去走一走，在這寒山久了！我也真想出去走一走了呢！”夜言仲武會心的笑了笑，他的眼眯成了一條縫，看著天際，那是他神遊四海的征召，他的心也許早已經不在這裏，不過卻依然沒有離去，很顯然他也是在等，在等一個理由，等一個可以讓他離去的理由……

    “可是，你走了！我們的夜言世家要怎麽辦？”夜言無道看著夜言仲武問道，他知道，他很難改變他的決定，而他也不想改變他的決定，隻是他還是不想這般分別。

    “我走了，夜言世家，還有你！而你也已經回來了，不是麽？難道你打算會海北去麽？”夜言仲武的眼神依舊飄忽不定，而過了半響，他又突然看著夜言無道補上了一句：“如果你想回海北，我也不會怪你！畢竟這夜言世家也是你的心血，我不過是個陪襯罷了！而我醉了這麽多年，現在也終於醒了！難道你就不為我開心麽？”

    “你真的已經想開了麽？你要回到那裏去？那個你費盡心思離開的地方麽？”夜言無道的語氣有些生硬，他知道他的全部，自然也就知道他的過去，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本心，而他也不想他後悔，畢竟，他們也曾兄弟一場，他知道他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卻是一個沒有什麽不在乎的人，他的心甚至隻能裝下他自己一個人，所以這麽多年，他也一直在為了自己，躲避，醉酒，孤獨，無不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自己，他很少去想別人會怎樣，因為在他的內心世界，他一直在慶幸，自己有那麽幹淨那麽純粹的一個自己。

    “不！你應該知道，如果可以，這一生我都不會再回到那裏！那種沒有人情味的地方，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噩夢，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想逃避了，我想出去走走，天下這麽大，我想四處去轉一轉！我想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嘛？”夜言仲武的眼神中終於流露出了幾分誠懇，也有一點真誠，而他那一雙眼除了醉意之外，是難得能有一絲情感或是靈動出現的。

    “你知道麽？萬俟受傷了，現在生死未卜！”夜言無道看著眼前人說道，而他也在做自己認為的最後的努力，並不是他一定要把他留下，把他牢牢地拴在這裏，而是他知道，他已經變回的那個身份，是他心中難以除去的心結。因為他知道，在他心裏承認的更多的隻是夜言無道，雖然他嘴上一直在說不在意，不過，沒有人會不在意自己最相信的人卻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萬俟？萬俟紹麽？他怎麽了？”夜言仲武看著夜言無道問道，顯然，那個時候他已經睡死過去，根本不知道那個時間段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中了毒，南疆毒叟的本命碧血！現在已經危在旦夕，我總要想辦法救他的！”夜言無道看著夜言仲武說道，他的麵色也有些為難，以為在他的心中，在他離開寒山之後，這夜言世家還是有他坐鎮好一些，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夜言世家的武公子，而這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名正言順接掌夜言世家的人。

    “你自去救他好了！我還是要去這天下雲遊的！我相信，有你在他一定會沒事的！”夜言仲武點頭應了一聲，而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平淡，沒有一點擔心，也沒有一點關切，這一刻，他似乎真的忘掉了這個世界。

    “難道你就不想救他麽？畢竟，他也你兄弟啊！”夜言無道看著夜言仲武近乎咆哮的吼道，他那聲嘶力竭的樣子也深深的印在了夜言仲武的腦海裏，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記憶。

    “救他？那誰來救我呢？我不也是一個需要救贖的人麽？好了！我就要走了，以後這夜言世家，就靠你了！你希望你能讓他更強大！”夜言仲武拍了拍夜言無道的肩頭，轉身便走了出去，那院落，那建築群，他也在沒有回一次頭，沒有回首看一眼，他那複雜的心境已經沒有人可以理解，也許沒有知道他的心究竟藏了多少東西，不過，夜言無道卻知道，他這一走，也許就再也不回回來，他知道他的性子，而今他似乎已經不需要那甘甜的酒，需要的隻是那天下的美景，能夠洗盡他心中的一切。

    他那決絕的身影，甚至沒有留下一聲再見，寒山的雪，印下他的足跡，那孤傲的身影留下來的足跡看起來也是那麽的孤單，雪白的地上，那深深淺淺的腳印，來來去去，夜言大典的落幕，夜言仲武的離去，不管怎樣，在夜言無道心中也許談不上悲傷，卻也不是他所願，畢竟這一戰下來，那個與他患難與共的兄弟離他而去，寒山也隻剩他一人，萬俟紹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而他自己也分身乏術……

    “他還是走了！你有什麽打算麽？”天地老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夜言無道身邊，看著後者問道。

    “我？還是這夜言世家？”夜言無道聽著天地老人的“打算”二字時候，竟自嘲的笑了笑，他的眼神中多少有意思不忍，不過更多的卻隻是無那。

    “你，也包括這夜言世家！”

    “我？我還是那個我？我現在隻想要救萬俟，畢竟他也是為我所累！”夜言無道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這夜言世家，寒山依舊是我們夜言世家的地盤，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就算隻剩下我夜言無道一個人，夜言世家也依舊不會毀滅！就算隻剩下我一個人，夜言世家也依舊會屹立不倒！”

    他的聲音是那麽堅定，他的表情是那麽的堅毅，那決絕的樣子是白蘇一直以來也不曾見過的，平日裏的夜言無道一向很少言語，曾經他的是一個惜字如金的存在，而今卻也知道請教與挽留，也許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一切，隻是他們都沒有發現，那個能給這世間一切事物一個圓滿的結局的存在就是他們一直在追逐的，沒有人知道珍惜，他們肆無忌憚的揮霍，也隻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明天，不知道所謂的未來，也就是不知者無畏……

    夜言無道閉著雙眼，默默的回憶著三年來與夜言仲武一起的點點滴滴，不過能夠想起的卻隻是那一壇壇被珍藏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