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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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傑爾西所料,當玩具盒經過門墊上空的時候,他就被傳送回自己的世界了。
他能看出便利店的店主有些激動,或許他表現的很不明顯,但是對他來說,這個巨人的體型太高太大了,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都很明顯,他眨一下眼睛,都似山嶽在晃動。
所以,透過他皮膚的顫動,讀過人類學的他就知道店主是抱著何種心情了。
在傑爾西眼裏,‘巨人’的表現很誇張,但是他明白,這是他的錯覺,如果巨人和他一般大,那麽他的表情就不明顯了,而會和他的表情一樣。
對,就和他的表情一樣。
和巨人一樣,傑爾西受到的震動也不小,而且他有證據證明自己受到的震動比巨人還大。
隻是他太小,巨人看不清他不自覺握緊的拳頭罷了。
雖然是冷靜自持的法師,但是剛到便利店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扔個禁咒過去。如果不是有個信息告訴他,巨人們永遠不可能到他的世界,他早磨刀霍霍向巨人了。
就像路鹿第一次看到小人,傑爾西也第一次看到巨人。在經過一個個貨架挑選東西的時候,他就分神在想,如果這個巨人誕生在自己的國家,會給世界帶來多麽大的災難。
一個連小指甲都有四個他大的巨人,如果到自己的國家,幾個星期就會把全國的東西都吃空。
以他們的世界,根本供養不起如此巨大的生物,就算隻有一個,他們的世界也離末日不遠了。
好在,頭腦中的那個聲音告訴他,這種事永遠也不可能發生。
這讓他放下了準備釋放禁咒的法杖,同時覺得無比的安心……
但是很快,他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很不正常。
被莫名其妙的傳送到一個奇怪的世界,而且這個世界除了他,都是龐大的物體,他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安心!
越想他越覺得可怕,原本他隻以為把他傳送來的是一個精通時空法術的生命,結果那個‘生命’不但精通時空法術,連人的意誌也能影響。
在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放下了所有的警惕,全盤接受了腦中一切不合常理的存在!
如此毫無懷疑的人,怎麽可能是那個對一切都抱有質疑的法師?
知道自己的感知被擺布了,但是盡管知道這點,法師還是對路鹿充滿了信任,他知道這很不正常,然而他毫無辦法。
那個把他送來的‘生命’,或許連‘生命’也不是的東西,實在是太厲害了。
就算他知道一切都不對勁,也無法擺脫法術的影響,反而對便利店的一切都抱有信任。
甚至於他都開始找理由說服自己,比如那個便利店的店主雖然長得高高大大,看起來經曆過一些事,心裏素質不錯,但是他身上有一股學生氣,和自己那些剛離開魔法學院的學徒很像,還有一絲學生的天真,對他沒有威脅。
在那個可怕法術的影響下,他連自己的意誌都不能控製了。
法師悲哀的想。
法師無比明白他對路鹿的一切分析都是受那個‘法術’的影響,但是在無奈與頭疼的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的分析沒有錯。‘法術’隻是把他往信任便利店的方向引,但是分析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從這點上,他憑自己的意誌對路鹿有了一丁點兒信任。
雖然離開便利店後他對那一丁點兒也抱著懷疑態度。
一個真正的法師,他的習慣一定是質疑一切。
離開便利店後,法師終於擺脫了巨大空間給他的壓抑感。
周圍的一切都比自己大無數倍,並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偶爾在這樣的空間裏閑逛,恍若小時候聽的童話故事,有一種曆險的趣味。但是在裏麵呆久了,一定會被那空曠的世界壓垮。
隻要在裏麵待五分鍾,就會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那裏終究不是適合小人生活的世界。
站在玩具盒的邊緣,傑爾西俯瞰著身下的世界,小心翼翼地操控玩具盒的走向,找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落下。
直到玩具盒在平地上完全放穩,傑爾西才放下心。平時釋放禁咒的時候他也沒有這麽小心,但是玩具盒對小人國的居民猶如一艘浮在天空的巨型船,不甚墜落會把一條街的房屋給壓垮的。
畢竟,這可是能一座能橫跨加裏敦河的大橋啊。
在傑爾西突兀地出現在天幕上空的時候,斯納城的居民們就注意到了這幅壯觀的景象。碩大的玩具盒讓很多居民感到不安,他們怕這個大家夥會不打招呼的落下來。
於是,為了穩定市民們的情緒,也為了防止這個大家夥給斯納城帶來災難,會飛空術的法師們紛紛飛到了天空中,想要一探究竟。
“快看,是傑爾西魔導師!”一個精通飛行的法師第一時間發現了站在盒子邊緣,正在掌握平衡的法師先生。
這位精通飛行的法師是傑爾西的崇拜者,他覺得這樣的傑爾西酷極了,然而考慮到市民們惴惴不安的心,他遺憾的放下了想要多看幾眼的念頭,使用擴音術朝下麵的居民報信:“大家不用擔心,是傑爾西魔導師來了!”
“原來是傑爾西先生啊。”
“知道是法師大人我就放心了。”一位帶著羽帽的女士捂著胸口道。
在傑爾西法師的世界,法師是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職業。這不僅是因為法師擁有強大的力量,更因為法師能給世界帶來繁榮。
以斯納城為例,這裏的法師可不是那種隻需要端坐在法師塔裏研究法術的法師。
一方麵,他們確實是在法師塔研究法術,但是當斯納城有了麻煩,他們也會離開法師塔,前往農田負責降雨、在洪澇的時候把水蒸發,以及地震的時候負責市民們的安全,驅除霧霾等等等等。
因為這些法師的幫助,這個世界的人們活的很幸福,尤其是在斯納城這座法師雲集的城市,經常有法師順手使用法術幫市民解決困難,在這樣的情形下,法師受人尊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