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有東西”

    

    不用南宮琴音提醒，唐周已經察覺水下的異樣。

    

    水麵的骷髏在下沉，渾濁的湖麵泛起石灰狀的白泡。唐周退後兩步，裏麵的東西令他感到深深顫意。“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唐周抱著南宮琴音一躍三四米，踩著地洞的內壁，借一把力，向上又升兩三米。“該死。“啊---”

    

    地洞的出口邊緣趴滿了蠕動的水蛭。沒有下腳之地。蠕動的水蛭把整個出口團團圍住。唐周可不敢硬闖，龐大水蛭群，沾著一點就會被吸幹鮮血。唐周抱著南宮琴音在空中旋轉兩圈，隨即又回到原地。

    

    出不去，唐周隻能正麵麵對水底的怪物。

    

    “你退後。”唐周把南宮琴音護在身後，雙手握拳，緊緊盯著湖麵。

    

    南宮琴音明白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對唐周最大的幫助就是不給他惹麻煩。南宮琴音老實躲在唐周身後，露出小眼睛偷瞧湖麵的動靜。

    

    渾濁的湖水泛出的白色泡泡越來越多，泡泡也越來越大。剛開始的時候，隻有湖中心冒泡，現在整攤湖水都在冒泡。像一口鍋，裏麵的水正在被加熱。

    

    過一會，湖水真的開始沸騰，上下翻滾。沸騰到極限，又像噴泉一樣噴出。湖水先是沸騰，然後變成噴泉，一噴兩三米。

    

    躁動的湖水，鬧騰到極限的時候，噴出的高度又開始變低。沸騰的地方重歸平靜。

    

    安靜下來的湖麵，隻殘餘幾個白泡泡，慢慢飄向邊緣，然後一個個爆開。隨後，真的安靜下來，沒有一點動靜。湖麵上什麽也沒有。

    

    如果唐周沒有目睹湖水沸騰的過程，真的會放鬆警惕。可是他看到了，唐周的神經依舊緊繃，雙手放背後抓住南宮琴音的衣服。

    

    湖麵隻要有一點響動，他都會立馬閃開。

    

    南宮琴音趴在唐周背上，小心髒怦怦亂跳。“那裏麵是什麽怪物？”

    

    唐周沒有答話，山河意能感知到湖水下麵有東西。那東西卻沒有生命意識。那東西是在河水沸騰後出現的。剛剛湖水的沸騰，大半是它搞出來的。

    

    “來了。”平靜的湖水露出一個黑點，黑點越來越大，那怪物從湖底撲了上來。

    

    唐周一直在注意河底的怪物，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雙手背後，托住南宮琴音閃到一邊。

    

    怪物出了水，整副皮囊暴漏在岸上。是一條巨大的綠水蛭，它的身子五六名成年男子環抱不暇，體長七米有餘。

    

    綠色巨無霸水蛭不同於普通的水蛭，頭尾各有一個吸盤。巨無霸水蛭的頭部是一張尖牙大嘴，血盆大口幾乎橫貫半個身子。

    

    綠水蛭嘴裏滿是狼牙狀的長齒，從大嘴看到肚子裏，同樣滿是尖牙。

    

    被唐周躲過了殺招，綠水蛭對著唐周大吼。“吼---”

    

    唐周能看到水蛭牙齒間的黏狀口水。能聞到從水蛭口腔裏傳來的腥臭味。

    

    唐周可不怕水蛭暴怒。水蛭朝他大叫，唐周反吼回去。“吼--，吼你奶奶個腿。”

    

    “別鬧了，什麽時候了，你還鬧。”南宮琴音被水蛭的怪模樣嚇個夠嗆，唐周竟然還有興趣跟它對罵。

    

    “嘿嘿，不用怕。你看這蟲子沒有腳，用身子移動，速度慢的很。剛剛的一擊，怕是它醞釀了很久。短時間不能夠傷到我。”

    

    南宮琴音仔細瞧大水蛭的模樣。雖然體大無比凶狠異常，但是的確沒有手腳，速度極慢。大水蛭緩慢的蠕動身子，確因為身體過於肥胖，徒勞無功。

    

    “咯咯，真笨。”水蛭雖然凶狠，但是笨手笨腳連方向都轉不過來。從水中一漏了相，一擊不成，處境變得十分尷尬。

    

    外麵的小水蛭比眼前的大水蛭難對付得多。眼前的水蛭雖然體型大，但是動作緩慢。外麵的小水蛭雖然體型小，但是數量極多。

    

    “吼--”大水蛭似乎知道唐周二人在嘲笑自己，又開始大吼起來。

    

    唐周童心大起，難得在如此危險的地方，看到如此有愛的一麵。“別吼了，你說你吃這麽胖幹嘛？”

    

    “吼----吼----”水蛭沒有眼睛，同樣沒有腦子，隻是一個勁的大吼。

    

    洞底的大水蛭沒有危險，南宮琴音提著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不過，最頭痛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怎麽麵對外麵鋪天蓋地的小水蛭？“唐中尉，我們要怎麽出去呢？”

    

    南宮琴音的問題，正是唐周此刻在思考的。麵前的大笨蟲顯然不足為慮。外麵的小蟲子在是最不好對付的。“琴音，你有沒有發現，當我們還沒掉下地洞時。外麵的小蟲子，似乎沒打算吃掉我們。”

    

    南宮琴音撫摸光滑的下巴，好像那裏真的有胡子般。“我總覺得，它們不是要吃掉我們。它們是在驅趕我們，故意把我們趕到這裏來。”

    

    “對。”南宮琴音的想法同自己不謀而合。唐周打量了一眼張嘴咆哮的大笨蟲。“沒錯，它們是在趕我們。為的就是把我們趕到大笨蟲這裏來。”

    

    南宮琴音也是聰明人，被唐周一點即透。“你的意思是水蛭群裏是有指揮有紀律的，大笨蟲就是他們的頭？”

    

    “沒錯，先前水蛭群驅趕我們到這裏。就是為了給大笨蟲送食物。大笨蟲肯定是他們的老大。就像金老爺子讓我去哪，我就去哪？我吩咐秦浩去哪，秦浩就去哪一樣。”

    

    唐周說的話淺顯易懂，南宮琴音知道秦浩是誰？金老爺子肯定就是八大世家的金老？稍微一分析，便知道唐周話裏的意思。金老爺子肯定比唐周官大，唐周比秦浩的官大。一級壓一級，下級聽上級的。

    

    “你想怎麽辦？”

    

    唐周嘿嘿一笑“我在山上的時候，時常有村民上山放羊。村民隻有一個，羊卻已很多隻。村民每次隻圈上頭羊，後麵的羊就會自覺跟上來。即使有兩個貪吃的羊跑出了隊伍，也會跟上來。”

    

    南宮琴音像是聽懂唐周所說的辦法，又像是沒聽懂。“你的意思是？”

    

    “嘿嘿，放蟲。放大笨蟲。”

    

    “吼---”大水蛭不懂眼前的人類在想什麽。它的吼聲像是在說“你們兩個傻叉，快過來讓我吃掉。”

    

    “放蟲？”南宮琴音瞧了一眼大水蛭，雖然水蛭無法移動，但是近距離接觸它，也是很嚇人的。

    

    看著水蛭凶狠，南宮琴音不自覺的靠近唐周。“唐中尉，能行嗎？”

    

    唐周依舊是滿臉的自信，“放心，有我呢。”

    

    地洞的四壁有很多藤條，唐周扯下一段，試試堅硬度正好。“幫我多弄點，我搓一條麻繩。圈住大笨蟲，能不能出去，全靠它了。”

    

    還好此處洞穴年代久遠，洞壁上有很多藤條。不一會，兩人已經搞來一大推藤條。

    

    搞來藤條，唐周開始輕車熟路的搓繩子，動作相當專業。

    

    南宮琴音蹲在唐周旁邊，雙手托住下巴，認真看唐周搓繩子。“唐中尉，警備處有進行野外生存嗎？你好專業啊！”

    

    唐周不懂什麽野外生存訓練。露出大白牙嘿嘿一笑。“我在山上的時候，經常爬到懸崖去掏鳥窩，習慣了。”

    

    “厄。”南宮琴音沒想到唐周搓繩子的本領是掏鳥窩，掏出來的。“唐中尉，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在山上住嗎？”

    

    南宮琴音對唐周充滿了好奇。

    

    “嗯，我是唐刀宗的掌門人。一直住在山上，前幾個月才跟著金老爺子下山。”

    

    唐周在南宮琴音眼中的形象，閃閃發光。“哇--，掌門是不是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飛簷走壁，刀槍不入。”

    

    唐周自嘲的笑了。“反正我不能飛簷走壁，我相信這世上一定還有很多厲害的人。等我碰到了再告訴你。”

    

    “好。”南宮琴音懷抱雙膝，開心的答應。“唐中尉，等我們出去，你一定帶我多看看。”

    

    “一定。”

    

    唐周的麻繩搓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因為沒有手表，所以不知道現在什麽時間。

    

    “好黑啊。”女生天生害怕黑暗，南宮琴音緊緊抱住唐周的胳膊，生怕跟丟了人。

    

    “我再做一條火把。”唐周扯藤條的時候，發現了很多瓊脂，是藤條分泌的固體。瓊脂雖然不像汽油那樣易燃，但是它燃的時間特別長。

    

    唐周摸索到一個稍直些的木棍，扯掉自己身上的布條，綁在木棍的一頭。然後把瓊脂塗在綁好木條的一頭。

    

    做完這一切，唐周伸出拇指和中指。真氣全部向二指移動，兩根手指很快發紅發光。南宮琴音的臉頰在紅光下，忽隱忽現。

    

    下一刻唐周打了一個響指，發紅的拇指和中指碰在一起，形成火花落在火把上。循環往複，打了幾次響指，火把上總算升起一絲微弱的火苗。唐周小心嗬護小火苗，生怕被風吹滅。

    

    “太神奇了。”隨著火苗的竄大，南宮又能看見身邊的唐周。“你是怎麽做到的？”

    

    唐周嘿嘿傻笑，這種事解釋不明白的。“說了你也搞不懂。給你火把，幫我照明。我去把大笨蟲給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