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掌事的直係旁係均到，正堂之上本是家主之位，王家老爺子現在卻坐在偏位。

    

    正位則是一位身穿綠袍，手拿枯枝的男人。男人的聲音沙啞“諸位，我叫次仁措，幾天前的那場戰鬥想必你們都清楚。”

    

    “沒錯，守護者之位早就是我們的，上任守護者徐福本身不會功夫。如果我們老大出手，他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之所以沒有出手，多出這幾十年的時間，就是想讓泱泱大國天翻地覆的變上一番。”

    

    王家老頭子已經站好隊，之所以讓次仁措講話，是滿足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要滿足疑問就要有個提問的人，提問的人便是王家老頭子。不是提自己心中所問，是提大家心中疑問。

    

    王老頭低頭哈腰，放低神態的咧嘴，似在試探“次仁措先生，您說的這些太過聳人聽聞。我們隻覺得在聽天書，能否為我們詳解？”

    

    次仁措也是個人精，自然懂的王老頭這麽做的道理。“當然，隻是口述難免有不實之處，應當為大家演一場。”

    

    “演示？”

    

    人群悸動，交頭接耳“這，怎麽演示？”

    

    王老頭現在代表的不是他自己，是廳內的所有人，其他人的問題便是他要說的“敢問先生，如何演示？”

    

    次仁措綠袍下的神情頗為自得，看眾人的眼神猶如看鄉下土鱉，可惜眾人看不到他這滑稽表情“統統坐好，雙腳離開地麵，不要嚇著了。”

    

    次仁措用枯樹枝般的拐杖敲擊地麵，每一次敲擊如水麵激起漣漪，一圈圈聲波向外圍傳去。

    

    一陣沙沙聲，一片響在心底的震動聲，數萬隻狹小綠色水蛭爬滿橫梁，門框。

    

    地麵上更是擠滿了小水蛭，這些水蛭行動並不緩慢，速度極其快。不要說不是國有的水蛭，世界上哪種水蛭也沒有這般速度。

    

    眾人這才大悟，次仁措先前的調侃是什麽意思？急忙抬腳，撤步盡量不被水蛭碰到。

    

    次仁措爽快大笑，好像自己才是這處宅院的主人“來，來，來，一同過來看戲。”

    

    言隨法從，水蛭們似乎聽懂次仁措的吩咐，爬到眾人的板凳下，蠕動著竟將板凳高高頂起，向次仁措一麵移動。

    

    直到這時，王老頭的臉上才起了變化，吹捧次仁措“先生真乃大人物，飼養的水蛭竟然又如此般力氣，如此般速度。”

    

    次仁措內心滿足，表麵上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待到眾人的座位全都轉移到自己這邊，次仁措這才懶洋洋的開口。“小家夥們，開始表演吧。”

    

    密密麻麻的水蛭從房頂掉落在地麵，互相快速組合排列，以不可描述的速度竟然堆成一座座城池，馬車，和人物。

    

    次仁措看到眾人懵比，頗為驕傲的解釋“不用驚訝，水蛭自身身體，柔軟無比，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誇張。”

    

    水蛭堆成的建築物恢宏壯觀，人物惟妙惟肖，當水蛭終於建出一副完整的畫麵，次仁措開始開口

    

    “關於華夏的曆史，想必我不用多說，你們也都明白。我要開始說的是一段隱秘往事。”

    

    守護者本命其實叫守護神，此神最開始不單單是華夏的守護神，是整個世界的守護神。”

    

    水蛭群變化，堆積成光怪陸離的古時世界。呈現的現象比3d畫麵更讓人身臨其境。

    

    “人族自古便是個不屈的民族，尤其是華夏人，華夏人逐漸強大推翻了所謂守護神的統治。卻沒有殺死這位統治神，據說這位統治神逃走的時候身上已沒有任何神力。”

    

    水蛭群再度變化，象征著守護神的水蛭土崩瓦解。化成一個很小的人向西方逃去。

    

    次仁措調侃這位逃跑的守護神“據聽說這個人至今還活著呢，隻是他換了個新名字‘上帝’。”

    

    王家子弟差點憋出內傷“上帝是這麽來的真是騙三歲小孩呢。”

    

    次仁措嘴一咧，轉頭看王家老爺子“死一個人沒什麽問題吧”

    

    王老頭極其奉承，笑容燦爛“悉聽尊便。”

    

    水蛭群中隻飛出一隻，飛向那名多嘴的王家子弟，由口入再也沒出來過，那人驚訝的表情變成猙獰，又變為痛苦。

    

    身體有隻水蛭在血管中飛快穿梭，那人離開板凳瘋狂翻滾，祈禱這痛苦趕快結束。

    

    翻到地麵上才真的是入了地獄，走上了奈何橋。更多的綠色水蛭由口鼻入，鑽入那人身體裏。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觀看之人雖然多是征戰沙場的將士，看到這一幕仍然膽寒心驚。

    

    那些從未見過死人的王家旁係子弟，更是如坐針氈，緊緊閉上眼睛，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多發出一點噪聲，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水蛭食血肉，不多一會，那句多嘴的人隻剩下一副皮囊，血肉被吸食而淨。竟然是一滴血也沒留下來，每顆血渣都進了水蛭的肚子。

    

    水蛭的肚子能讓人形成一輩子的陰影，會不會這些胖乎乎的水蛭都裝著一條人命。

    

    次仁措心情不錯，審視眾人的麵目表情，咧嘴大笑“看來我的故事沒必要再講下去，這樣的效果比我講故事強過百倍。”

    

    “今天開始，不聽話的人就像剛剛那人一樣。我交代的事，辦不到的，下場比那人更慘。”

    

    次仁措停止講話，殺雞儆猴的辦法真是實際太多。

    

    王家老頭全程淡定處之，明白下麵該自己出場“我說的話你們要全部記得。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整個華夏亂起來。要讓整個華夏亂起來必讓帝都亂起來。”

    

    “三日後，會有一批人趕來帝都，派人圍截他們。不要打死人，記住，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是”掌管帝都防衛的幾人站的筆直，持軍禮接下任務。

    

    “另外，各作戰部隊裝備荷槍實彈，靜等通知。切記不要被老金的隊伍察覺到。”

    

    “是。”

    

    次仁措滿意的點頭，遊戲先慢慢玩著。反正老大交代過，先讓他們窩裏橫。不急著發動總攻。

    

    “還有人有疑問嗎？”

    

    沒有任何人有異議，就是有也不敢提。

    

    ——————————

    

    精神病院，陽光正好，天高雲淡，劍周懶洋洋的疏散筋骨，躺在院子裏的長椅上曬太陽。

    

    肩部有個中年人為之àn mó，腳邊也有個姿色不錯的女子小心捶打。

    

    下麵一群身穿病服的人認真圍著劍周。“師父，你還沒說誰是大師兄呢？”

    

    劍周打了個哈欠，這些精神病患者的智商隻有幾歲孩子般高，說不清楚。“嗯，沒有大師兄，捶腿就是你們大師姐。”

    

    “你就做二師兄吧。”劍周隨意一指，人群中被劍周指到的人不敢相信的確認“師父，你是說我做二師兄嗎？”

    

    劍周有些疲憊的點點頭。“對，對，對，就是你。”

    

    二師兄手舞足蹈，“耶，我做二師兄了，我做二師兄了。”

    

    為劍周àn mó肩膀的病人不幹了。“師父，我不管，他們都是大師姐，二師兄，那我做什麽？”

    

    劍周一陣頭大，自己隻是在精神病院小露一手，大把的病人立馬圍過來要拜自己為師。

    

    “你？你做白龍馬，來駝為師走兩圈。”

    

    “哈哈哈。”底下的病人天真爛漫的哈哈大笑“白龍馬，白龍馬，白龍馬。”

    

    ‘白龍馬’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很認真的扮演馬的角色甚至，學著野馬啼叫兩聲“唔——-嘶————。”

    

    劍周也不矯情，翻身倚在那人背上。‘白龍馬’四肢落地，一步一步往前爬。

    

    其餘的病人紛紛學起他的模樣，一群盜版白龍馬就這麽裝模像樣的繞圈爬。

    

    不遠處二樓院長辦公室，幾個護士在向院長訴苦。“院長，是不是約束一下1217號病人。自從前幾天他來了之後，病人們把他當師父，整天聚集在一起。”

    

    院長已過古稀之年，禿禿如也的腦袋上飄著幾縷不羈的毛發，仿佛一陣大風來了，剩餘的毛發就會消失不見

    

    院長語重心長“好了，不要吵了。你們難道沒發現？”

    

    幾個小護士伸長了脖子聽“發現什麽？”

    

    院長也往前湊了湊身子“自從1217號病人來了之後，咱們醫院安靜多了。就比如說院長辦公室的玻璃，有三天沒換了吧？”

    

    小護士們左右接耳，確實，1217號病人來了三天，三天沒有換玻璃。這擱在以前簡直是個奇跡，幾乎每天一大早，就有幾個病人往二樓扔石子，砸玻璃。

    

    醫院也想了很多辦法，甚至用過極端辦法，將花園裏的鵝卵石統統清掉，統一鋪上地板磚，還是於事無補。

    

    院長話鋒一轉“我們精神病醫院並不是一棟牢房，而是恢複中心。許多病人並不是什麽大病，他們隻是因為遺憾，或者後悔掉入自己的回憶漩渦裏久久不能自拔。終究有痊愈的時候。”

    

    “我觀察了，自從1217號病人來了以後，許多病人的病情得到好轉。比如幾個重症病人，1217號病人身下騎得203病人，他以前總覺得自己是隻老母雞，病因是因為他小的時候，他母親經常給他燉老母雞湯。然而母親早逝，未能盡到兒子的孝道，所以掉進自己的回憶漩渦裏，產生精神病。”

    

    “現在呢？他不再覺得自己是隻老母雞，而是覺得自己是隻白龍馬。你們想想看，馬和雞相差的檔次好多。這難道不是個進步？”

    

    幾個小護士“……”

    

    院長靠在椅子上“都回去吧，把1217號病人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