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凡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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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吟月閣,“砰!”的一聲,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被一個腰如桶粗滿身橫肉的悍婦給扔了出來,砸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埃。街上的人一下四散開來,唯恐砸到自己。但是,在少年落地後,便很快又恢複秩序,自顧自的做起事情來,始終沒有去看那被扔出來的少年一眼,對此種情況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他們不想管,也不敢管,遠處的官差看了看,便沒了興趣,打了個哈欠,閉眼養起了神來,畢竟“吟月閣”三個字始終是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吟月閣”雲州著名的肖金窟,內有俏麗佳人,個個能歌善舞。據說,雲州的風月之所很多,但是確屬“吟月閣”的種類最為齊全,客人想要什麽風格的全都有,而且個個美豔動人。以至於路過雲州的巨商大賈,紛紛趨之若鶩,動不動便是一擲千金,或是博美人一笑,或是共度良宵一晚,端得是,金山銀山往裏麵砸。但是,光靠這些是守不住這一份巨大的家業的,吟月閣,能如此昌盛全仰仗於它的仙家關係,得益於此就連官家見了都得禮讓三分,而這仙家關係也成了巨大的賣點,畢竟誰不想嚐一嚐“仙子”的滋味兒呢。。。。。
滾!,臭要飯的!別讓老娘再看到你,要是再讓老娘逮到你來這裏拿,少年吃,定要打斷你的第三條狗腿!”
少年緊緊地攢著手裏兩個還帶著熱氣的包子不願放手,顧不得胸口挨了那悍婦砂鍋大的拳頭的地方傳來的劇痛,陣陣的抽著冷氣,隻是死死地護住胸前的食物,將婦人威脅的話語,和胸口的疼痛拋之腦後,仿佛眼前的食物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悍婦看了看少年這一副窮酸,便悻悻的啐了一口“狗雜種!記吃不記打的東西”便“砰!”的一聲關了門,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少年的氣。總之,這次的聲音格外的重。
悍婦走後,少年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不過雙手從未離開過胸前,一瘸一拐的走到掉落的鞋前,將瘦小的腳伸進滿是破洞的鞋子,慢慢的向自己的小窩走去,隻有那裏才能夠讓少年感到絲絲的安全。
少年緩緩地前進,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包子慢慢的吃了起來,少年吃包子吃的很仔細,先是一小口一小口咬掉包子上麵雪白的麵皮,但是又不全咬掉,隻留著一絲麵皮裹挾著餡兒,透著那一絲兒麵皮,陣陣的香味使勁兒地鑽出來,少年咕嚕的吞了吞口水,正了正身形,才緩緩的咬了下去,在舌頭捅破麵皮的一刹那,濃鬱的肉香,充斥著味蕾,“嗯!芽菜餡兒的”少年心裏默默道,臉上也不自覺的出現了一陣潮紅。很快,一個包子就在少年仔細的對付下吃完了,望了望手上的另一個包子,少年先是吞了吞口水,而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將包子放入懷中,畢竟,明天的飯還沒有著落啊!
或許,很多人都認為“吟月閣”的人蠻橫霸道,就如那悍婦般,但是少年知道隻有吟月閣,才是這城中為數不多的善良人家,每次少年去偷東西都會得手,而且不會受太重的傷,雖然罵的很凶,但其中的言語少年是知道的,畢竟吟月閣這種場所怎會讓少年輕易進入,而少年也是知趣,不是每天去,隻是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才去偷一份吃食。以維持生計。
些許是這一個包子讓少年墊了墊肚子,少年的麵色好了許多,並不像當初那麽的蒼白,走路也漸漸的穩當起來,有了一些力道。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也變得窸窸窣窣,街邊的攤販也開始收拾各自的東西,準備回家吃一頓家人做的晚餐,然後好好地休息一頓,開始有一次的忙綠。每次看到這些場景,少年總有說不出的落寞感,如果這時候有人看見少年的眼睛的話,會發現那雙不是太大,卻清澈無比的眼眸中藏著深深地孤獨。
青丘啊~餓了吧——來嚐嚐婆婆的包子吧!免費的,不收錢的哦”一句慈祥的叫喊聲將少年神遊的思緒拉了回來,少年轉過頭去,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在街邊攤上拿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向他招手,少年頓了頓然後整了整衣衫,向老人道“謝謝鬼婆婆,小子先前已經在吟月閣的貴人哪兒討到吃食了”說完便快速的走過小攤仿佛片刻也不想待在鬼婆婆哪兒。
老人見少年漸漸遠去,原本慈祥的臉上變得愈發陰森“這個臭小子,倒也聰明,這幾年就算快餓死也沒接過老身一個包子,噗呲呲,不像那些小子,噗呲呲”說完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當看不見小攤時,這位叫青丘的少年狠狠地舒了一口氣,每次路過小攤,青丘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他知道真相以後便愈發的顯得毛骨悚然。當年,他在一片深山中醒來,四周什麽也沒有,而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是一塊玉牌,帶著那塊玉牌還是蒙童的他,開始了漫長的流浪過程,在走了兩天之後他來到了如今所在的玄陽城,那時的他早已精疲力盡,饑寒交加,同樣的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如同和煦的陽光般照亮了他那個顆冰冷的心,可是就在他要結果老人手上的包子是,懷裏的玉牌突然變得熾熱無比,讓他僵硬的小腦袋有了一絲清醒,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也通過玉牌傳達到他的腦海,伸出去的手也頓了頓,在艱難的抉擇中青丘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感覺,留戀的看了一眼老人手中的包子然後飛快的跑了出去直到失去意識暈厥在路邊,那一晚他做了一個暖洋洋的夢。剩下的的是老人一臉的詫異。
不知為何第二天醒來的青丘又變得活蹦亂跳,隻是後來便再也沒有做過那樣的夢,有過那樣的感覺。再到後來,可憐的青丘慢慢的加入了玄陽城的乞討隊伍,與那些乞丐爭搶為數不多的資源,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青丘開始發現,每一個吃過鬼婆婆包子的人,每過一段時間便會離奇消失,從此不見蹤影,慢慢的青丘從老一輩的乞丐哪裏聽說那人叫做鬼婆婆,做的是人肉生意,還說那包子就是失蹤的人的肉做的,所以問起來才那麽的香。
至於為何少年名為青丘,這也是與那鬼婆婆脫不了幹係。那是一個極為爽朗的下午,少年拿著剛剛從幾位貴人的手中討來了幾份美味的吃食,蹦蹦跳跳的朝著自己的小窩跑去,可是在還沒走到小屋的時候,他便被五個乞丐圍了起來,這是他們片區的一個小團隊,平時自己不去找吃食,全靠搶劫周圍的小乞丐過日子,團夥的頭目叫做劉全,是個有名兒的刺兒頭。
小子,別走啊,陪我們玩玩唄~”劉全一把將青丘按在牆上道,“哈哈哈周圍的乞丐哄笑了起來“大哥你看他那個慫樣”一個乞丐道。
小子,聽說你得了幾份貴人上次的吃食,拿出來讓兄弟們解解饞啊”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青丘諾諾道
說著便想擠開劉全往外跑,但是奈何身子太小,被劉全死死地按住了。
大哥,這小子不老實啊,你看他兜裏鼓鼓的,一看就是裝著東西”一個青皮乞丐道
是啊,大哥,著小子分明就是不給你麵子嘛”其他乞丐紛紛附和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說著劉全便一巴掌呼向青丘的臉上。
但是,在劉全的手鬆開的一刹那,他便動了,一記冷不防的頂膝向著劉全的胯下衝去,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之後便是劉全殺豬般的嚎叫,劉全痛苦的捂著襠部在地上翻滾起來,周圍的乞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趁著眾人沒有緩過神的機會青丘飛一般的衝了出去,在街上飛奔起來。
地上的劉全不住的咆哮道;“你們他媽還在看神麽,還不快追啊,一群廢物!”
嘶~啊~”蛋蛋又因劇烈的咆哮而疼痛起來
周圍的乞丐紛紛回過神來氣急敗壞道“他媽的敢打我們大哥,不想活了快追!”
少年在街上跑的雖快,但是卻也不是年長的乞丐的對手,沒有跑出去多遠,便被幾個乞丐按到在地打了起來,拳頭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擊打在少年身上,發出噗噗的聲響,少年掙紮這往外爬,精美的吃食也灑了一地,忽然少年感覺胸口一涼,一塊玉牌,從少年胸口滑落,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四周的乞丐,停止了毆打,呆呆的看著地上的那塊玉,少年瘋狂的想要去抓住滑落的玉,卻別一個乞丐一腳踹到街角,動憚不得,青皮乞丐撿起地上大的玉牌隻見上書兩個遒勁的大字,卻不知道是什麽,恰好鬼婆婆在旁邊,便走過去問道“死老太婆,你知道這兩個字念什麽嗎?”鬼婆婆看了一眼便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青丘!”少年在街角大肆的哭吼著,但是喉嚨卻像別卡主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嘴巴一張一合,狀若鬼神,眼淚也一滴滴的往下掉。
一瘸一拐的劉全慢慢的走了過來,青皮乞丐馬上向獻寶一樣將玉牌獻給劉全,劉全看著玉牌便哈哈大笑起來說“天不枉我劉全,此生注定富貴”之類的話語,之後便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絕望的青丘,帶著一幫乞丐去了城裏的當鋪,之後據說劉全一夜暴富,在玄陽城的吟月閣一擲千金大肆揮霍,然後便沒了結果。劉全也不知所蹤。
那一天,青丘呆呆的坐在街邊喃喃道“難道平凡也是一種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