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夫尼城南的巴斯夫湖畔。
    西蒙的莊園內，中午的接風午宴在下午一點鍾結束，其他人暫時散去，烏克蘭西方作戰司令部總司令瓦西裏·鮑裏索夫留到最後，和西蒙一起來到主別墅的一間書房。
    這次沒有走向會客區。
    來到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示意鮑裏索夫在對麵一張椅子上落座，西蒙等西莉亞離開，望向對麵的中年人，沒有立刻進入正題，而是道：“瓦西裏，你知道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推動的3g計劃嗎？”
    瓦西裏·鮑裏索夫坐在西蒙對麵，哪怕依舊平視，卻也明顯察覺到了此時辦公桌另一邊年輕人的某種居高臨下。雖說內心已經做出決定，但對方這份姿態，多少還是讓習慣了位高權重的他有些不舒服。
    見西蒙問起似乎與這次密談毫不相幹的問題，鮑裏索夫頓了下，還是搖頭：“西蒙，我最近太忙了，”說完稍微遲疑，還是補充道：“不過，我猜肯定是一份很精彩的計劃。”
    補充的話語剛出口，鮑裏索夫就有些後悔。
    看似很普通的一句恭維，此時此刻，卻難免顯得他姿態有些低。哪怕在維斯特洛麵前本就很難擺出太高姿態，當下類似於談判的局麵，姿態擺低了，最後拿到的利益難免就要縮水。
    西蒙一番完全沒注意到鮑裏索夫細微表情變化的模樣，倒也沒有故作隨意，手指交叉支在桌麵上，脊背挺直，認真說道：“我擁有的財富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狀態，哪怕再揮霍，這輩子也花不完，因此，過往幾年我一直在思考未來，最終為自己設置了三個目標，也就是3g計劃，內容很簡單，利用維斯特洛體係掌握的財富和資源，推動人類突破能源限製、突破時間限製、突破空間限製。”
    這麽說完，西蒙又簡單介紹了一下3g計劃的更多細節，最後問道：“所以，瓦西裏，你覺得怎麽樣？”
    能夠爬到現在的位置，鮑裏索夫並不缺少眼界，表情裏帶著幾分真誠地感慨：“西蒙，不得不說，很少人能有你這種，嗯，堪稱宏大的格局，我由衷欽佩。”
    “這個世界，擁有和我同樣想法的人其實很多，隻是他們都沒有實力實現這些目標而已，恰好，我有，”西蒙微微搖頭說著，又道：“而且，設立這三個目標，我當然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鮑裏索夫露出好奇表情。
    “我對這個世界是悲觀的，這些年，看到越多事情，我就越覺得，早晚有一天，人類會自我毀滅，因為我們實在太脆弱，太渺小，很多時候又太缺少理智。”
    “但我不想毀滅。”
    “人類文明史上，無數先賢都思考過人生的意義，並給出無數的答案。其實，在我看來，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意義。”
    “因此，3g計劃，對我而言，最大的私心就是確保人類文明更加長久地存續下去。”
    “問題又在於，我不是救世主。”
    “我救不了所有人，因此，如果某一天真的來臨，我隻能確保和我相關的一部分人繼續長久存續下去，用一個前蘇聯時期流行的說法，這部分人，應該叫做‘同誌’。不過，我對這些人有一個更加精準的定義，維斯特洛人（westerosian）。”
    演講一般說道這裏，西蒙稍微停頓，看向對麵露出些許了然的鮑裏索夫，帶著微笑：“瓦西裏，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很虛無很遙遠？”
    不等鮑裏索夫回答，西蒙已經自己否定：“不是的，這件事從現在就已經開始，比如，3g計劃中的突破時間限製。我不希望自己隻有100年左右的壽命，同樣，如果能夠實現這一目標，很多維斯特洛人都會受益。說起來，理智的人都明白，這個世界沒有永恒，長生不老已經被數千年無數文明證實是一個笑話，不過，以我們掌握的科技水準，我相信投入足夠的資源之後，將100年延長到200年，肯定是沒問題的，而多出的100年時間，或許又能實現突破，把200年延長到1000年，瓦西裏，你想活1000年嗎？”
    無論東方西方，長生，都是一個相當普遍的追求。
    越是金字塔頂層的人，越是如此。
    鮑裏索夫聽西蒙說道這裏，目光中明顯多了幾分期待，嘴上還是道：“西蒙，1000年，太長久了。”
    “長久嗎？”西蒙搖頭，說道：“以人類文明的時間尺度，確實很長，然而，對於已經存續了138億年的宇宙而言，1000年，幾乎就相當於我們生命中的一瞬間而已。”
    鮑裏索夫帶著附和的笑：“西蒙，我都有些不能想象，真得活1000年，該去做些什麽。”
    “能做的事情太多，每個人生命中都有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理想，以往我們的生命太短暫，好像轉眼已經到了暮年。如果擁有1000年，甚至更長，我們就可以從容地去一一實現，另外，我們還可以盡情享受這個世界的一切，可以看遍這個星球乃至這個星係的風光，甚至探索整個宇宙終極的奧秘，我們來自何處，又將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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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裏索夫聽西蒙說完，稍微猶豫，還是道：“坦白說，西蒙，你這番話，讓我有些慚愧。”
    這既是心裏話，也算順勢而為。
    對麵年輕人說了這麽多，也讓鮑裏索夫明白，西蒙·維斯特洛要的，隻是自己的效忠，最純粹的最直接的沒有任何模棱兩可的忠誠。因為金錢等方麵的利益，對維斯特洛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此，他最初打算談的那些條件，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
    隻要他足夠忠誠，自己想要的，維斯特洛肯定不會吝嗇。
    想明白這些，鮑裏索夫打消了內心最後的遲疑，站起身，習慣性想要抬手，察覺行軍禮有些不合時宜，轉為把手放在身前，朝對麵躬身，語氣誠懇：“西蒙，我，瓦西裏·鮑裏索夫，希望成為一個真正的westerosian，一個您最忠誠的追隨者。”
    ……
    西莉亞·米勒一直等在隔壁起居室，大半個小時後，西蒙和鮑裏索夫談完事情走出書房，西莉亞立刻迎上前。
    送走鮑裏索夫，西蒙和西莉亞也一起離開巴斯夫湖畔的莊園，趕往市中心。
    路上交代了西莉亞一些兩人商談的結果。
    剛剛當然不會隻和鮑裏索夫討論某些遠大理想，趁著這位烏克蘭軍方大佬投效以及烏克蘭將再次裁軍的契機，西蒙打算在烏克蘭組建第二支私軍。
    還是5000人編製。
    相比ufms越來越傾向於內部培養，新的一支私軍將從烏克蘭政府軍中挑選。
    按理說，軍隊裁軍肯定是汰弱留強，既然鮑裏索夫徹底向西蒙投效，這次肯定要反向操作，將西方戰區最好的精銳挑出來，置入這家被西蒙當場很隨意命名為‘裏夫尼軍事與安全資源公司（rivne p;security resources）’的公司，還是那個平凡普通到讓人盡量記不住名字的起名規則。
    另外，雖說西蒙當場明確告知這支私軍必須由維斯特洛家族絕對控製，鮑裏索夫不能插手，但還是給了對方15%的股份，算是一種報償。
    算上這支即將成立的rmsr，西蒙算是等於在全球各地掌握了五隻私軍。
    另外三個是烏克蘭這邊的ucss，總部在澳洲珀斯的pmcs和最後一個在安哥拉由維克多·梅裏西斯悄然組建與umfs部分團隊一起駐紮在非洲連正式名字都沒有的地方武裝。
    所有這些私軍，與維斯特洛體係另外同樣不斷壯大的私人情報網絡和安保侍從團隊，共同構成維斯特洛家族的安全防衛力量。
    另一方麵，之所以選擇在烏克蘭組建第二支私軍，也是從多方麵考慮。
    首先是養兵成本。
    在烏克蘭組建一支5000人的私軍，和在北美或澳洲搭起同樣的隊伍，開支相差巨大，哪怕西蒙不缺錢，能省肯定還是要節省。
    其次是外部環境。
    在北美或澳洲組建私軍，難免會遭遇各方麵的緊盯和審視，稍不注意就可能引起非議。烏克蘭這邊，隨著時間的推移，當這個國家越發凋敝混亂，類似的某些問題隻會越來越不是問題。
    最後一個因素，也是最關鍵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加強對這片西蒙越來越看重土地的控製，以及，對ufms形成製衡。
    除了成立維斯特洛體係在烏克蘭的第二支私軍，西蒙還許諾會扶植鮑裏索夫家族盡快融入羅夫諾幫核心。不過，對於鮑裏索夫本人想要加入羅夫諾幫成立的烏克蘭進步同盟黨，西蒙選擇了拒絕。
    這位軍方大佬的身份畢竟太敏感，暫時還是要低調一些。
    ……
    安排好西莉亞執行與鮑裏索夫達成的默契，兩人也來到裏夫尼市政府所在。
    下午是一個主要還是羅夫諾幫參與的裏夫尼發展規劃會議，表麵上是討論這座城市的市政基建和營商政策等問題，核心還是要製定對羅夫諾幫最有利的規則，以便進一步加強對這片區域的掌控。
    幾年摸索下來，西蒙對羅夫諾地區的經營策略已經基本成型，核心可以概括為兩點：抓死房地產，發展輕工和代工。
    其他都隻能算輔助和陪襯。
    把房地產行業緊緊抓在羅夫諾幫手中，主要是為了便於收割。
    發展輕工和代工，則是最大程度利用烏克蘭乃至整個東歐地區廉價的人力資源。隨著裏夫尼逐漸名聲在外，當下不隻是烏克蘭，周邊一些國家民眾都開始或明或暗地趕來羅夫諾尋找工作機會。
    這一次發展規劃會議，核心是在兩大基本策略基礎上，進一步進行收緊，把更多利益抓在自己手中。
    以往要分享一些利益出去，那是因為根基不穩。現在，隨著羅夫諾幫在烏克蘭日漸根深蒂固，已經逐漸沒有這種必要。當然，西蒙也不會一毛不拔，湯還是要給別人留一些，但維斯特洛體係和羅夫諾幫在接下來必須是絕對的主導。
    下午兩點鍾開始的會議，一直持續到傍晚五點。
    冬日裏的烏克蘭天色很短，結束會議，西蒙返回巴斯夫湖畔的莊園，夜幕已經開始籠罩這座城市。
    晚間是一個規模較大的酒會，主要招待羅夫諾幫大大小小的高層以及即將參加3月份烏克蘭憲法頒布後第一次議會選舉的進步同盟黨議員候選人。
    首屆烏克蘭議會選舉的競選運作從去年就已經開始，兩年前頒布的烏克蘭憲法規定烏克蘭采取一院製，總計450名議員。
    羅夫諾幫這次將推出20人，不多，也不少，足夠獲得一定的話語權，但也不會太顯眼。
    這些人上位之後的運作核心就是確保羅夫諾幫的利益。
    也隻是確保羅夫諾幫的利益。
    因此，哪怕其他黨派無論如何都不會忽略羅夫諾幫的存在，但也不會感受到威脅。這樣可以確保羅夫諾幫接下來繼續在相對穩定的環境中持續發展，精耕細作，乃至根深蒂固，而不會像控製著基輔的第聶伯幫和紮根東部工業基地的頓涅茨克幫那樣各種頭破血流。
    如此一直忙碌到深夜十點多鍾，終於曲終人散。
    夜深人靜。
    離開大群女侍穿梭往來收拾殘局的一樓，西蒙來到樓上，在二樓連著樓梯的開放式客廳沙發上坐下，看向身後剛剛示意一起跟上來的女人。
    第一眼就是白。
    哪怕冬日室內裹得比較嚴實，女人顯露出肌膚的臉龐脖頸乃至纖嫩雙手都是驚人地白皙。因此也讓西蒙有所印象，這是去年年初spacex公開測試第一款3d打印火箭發動機時的那位烏克蘭方麵代表。
    按照珍妮特的說法，很白的娜塔莎。
    顯然就是叫娜塔莎。
    當時珍妮特主動把這女人收起來讓西蒙享用，可惜當時沒興致，也就拋在腦後。沒想到，快一年過去，這次來烏克蘭，今晚又再次見到。
    顯然是被珍妮特悄悄安排了這邊。
    問過幾句，才知道這位身材高挑飽滿嗓音又透著幾分嬌憨嗲媚的斯拉夫姑娘現在也是自己在烏克蘭這邊的女管家之一，全名是娜塔莎·利普斯金，和伊芙·貝索諾斯科娃、裏夫尼北部溫泉莊園的瑪爾塔·貝克納茨等幾個女人一起打理西蒙在這邊的各種物業，乃至女人。
    正和隨手攬在懷中摩挲得開始白裏透紅更加誘人的娜塔莎隨意聊著，西蒙看到簡單紮著馬尾的伊芙身影從樓梯口出現，注意到這邊場景，捧著一個托盤的高挑姑娘似乎有些進退兩難的模樣。
    西蒙喚了一聲，伊芙這才端著托盤走上樓，隻是眼神有些躲閃，低眉順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