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夜出去應酬，回來後還處理一些工作直到深夜，再加上時差緣故，陳晴第二天起床，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鍾。
    穿戴整齊後走出臥室，沒有立刻去找自家老板，陳晴問身邊的江山舞：“昨晚怎麽樣？”
    江山舞微垂眸子，掩住略帶回憶的表情，簡單道：“老板很盡興。”
    陳晴滿意點頭，腳步不停地穿過三樓走廊，一邊又道：“先帶我去看看她們，嗯，正在吃早餐，對嗎？”
    “是的。”
    下到一樓，順著江山舞指引，陳晴很快來到一間有著十米長桌的大餐廳。
    長桌兩邊坐滿了女人，顯得都有些擁擠，另外還有一群女侍圍在四周忙於分餐。
    見到陳晴，女侍們停下動作，長桌旁外貌氣質身高胖瘦各不相同整體卻都不低於80分水準的大小女人們也紛紛起身，轉向陳晴的目光也是各異，有期盼，有討好，有恭敬，有畏懼……
    陳晴沒有示意她們坐下，施施然走近，抬手在一個隻有一米五小個頭娃娃一樣的圓臉女孩臉蛋上捏了一把，瞬間把小姑娘捏得眼淚汪汪，發出一聲輕輕的痛叫。
    “小碧池。”
    陳晴彎著嘴角念了句，收回手，繼續繞著長桌邊走邊打量。
    這次的‘禮物’主題是東南亞風情，因此屋子裏的姑娘都是從新馬泰之類的國家搜羅而來。
    不過，哪怕是一個亞洲人出現在這裏，乍一看也很難分辨出這些女人的來處，因為她們都有著相當一致的白皙肌膚。而眾所周知，正常情況下，越靠近赤道的人種膚色普遍越深。
    轉了大半圈，陳晴再次停在一個氣質熟禦裏還透著幾分知性的高挑女人身邊，抬手勾下對方豎起的黑色羊毛衫衣領，發現那段如玉般脖頸上的片片紅痕，用英語道：“遮起來做什麽，打開，這是你的榮幸。”
    女人顯然聽得懂，白皙的臉龐上浮出幾分海棠般的紅暈，微微遲疑，還是聽話地點頭：“yes，miss。”
    陳晴還是沒有罷休，生出些惡作劇心思，轉向一位同樣是一起帶過來的配套亞裔女侍，指了指女人：“給她換套露肩裝，三天之內隻能穿這個。”
    被點到的亞裔女侍點頭，用流利的漢語回答：“好的，陳總。”
    陳晴滿意地點頭，轉身出了餐廳，想起一件事，又問身邊的江山舞：“少了一對？”
    江山舞道：“正在陪老板吃早餐。”
    陳晴嗯了聲，重新快步上樓，來到二樓的一間小餐廳，第一眼就注意到兩個女人，一個蜷在自家老板懷裏，一個匍在餐桌上，如同兩隻貓兒。
    或者，更像狐狸。
    因為大小兩個麵容酷似的女人都有一張很能吸引男人的尖下巴大眼睛狐狸臉蛋。
    西蒙看到陳晴進門，推起懷裏姑娘，又示意餐桌上的一個：“你們出去吧。”
    兩個女人明顯有些不舍，但也發現了陳晴，還是飛快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在地麵上站定，朝陳晴躬身招呼後，默默離開。
    陳晴來到自家老板對麵坐下，笑盈盈道：“早知道就不來打擾老板了。”
    西蒙沒理會對麵妮子的明知故犯，端起手邊的熱奶喝了一口，看向視野開闊的窗外。
    這是東漢普頓北部的一處莊園，不臨海，四周林樹環繞，前幾天同樣下了比格林尼治那邊更大的雪，放眼望去一片，周遭一片銀裝素裹。
    類似的環境，很容易讓人產生放下一切避世隱居的想法。
    西蒙沒有這種想法，但卻很喜歡因此而來的某種心境。
    陳晴低聲與悄然出現的女管家交代了幾句早餐，轉向自家老板，又一起看向戶外，突然想起一句詩，輕聲念道：“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西蒙笑笑，收回目光，拿起餐具開始用餐。
    陳晴的早餐還沒送來，端起手邊的礦泉水啜了口，微微向前探著身子主動找話題：“老板，昨天的那首歌，我可以讓他們做出來嗎？”
    西蒙無所謂：“好啊。”
    陳晴‘得寸進尺’：“還有，國風藝術團之前排出的那首，嗯，《發如雪》？”
    西蒙頭也不抬道：“你看著辦。”
    陳晴突然又露出壞笑：“老板，其實我提前把那首歌拿給五菱聽了哦，然後，我覺得她更愛老板了，嗬嗬。”
    “再接再厲。”
    “嗯嗯嗯。”
    陳晴小雞啄米，知道自家老板的潛台詞是‘你再努力多做點壞事’。
    一起下地獄嘛。
    想想還有點小期待呢。
    插科打諢幾句，陳晴轉向了一件的正事：“老板，這次我可是帶著任務來的，他們讓我打探一下這次大選的事情？”
    西蒙終於給麵子地抬頭瞄過來一眼：“嗯？”
    陳晴又有些幸災樂禍：“國內本來已經準備好應對民主黨繼續執政的相關策略了，畢竟是老板支持的嘛。誰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麽有趣的反轉。因此，那邊很好奇老板到底是什麽想法？”
    西蒙想了下，說道：“一輛車前行過程中，因為重心緣故，向左邊偏移得多了，就要調整一下，往右偏一些。”
    陳晴微微瞪大眸子：“這麽簡單？”
    西蒙反問：“那你覺得還有什麽複雜原因，替我想想？”
    陳晴歪著腦袋假裝考慮片刻，說道：“肯定是老板統治世界大陰謀中的關鍵一環啊，比如，扶植一個傀儡出來？”
    “好的，你可以這麽回應那邊。”
    陳晴吐了下舌頭：“我還是把老板剛剛的原話傳回去吧，不過，他們肯定也不會信的。”
    西蒙微微聳肩：“千斤大車，積重難返，最簡單的目標，其實才最不容易實現。”
    西蒙說著，見對麵妮子無所事事的模樣，隨手把之前翻閱的一份資料推對麵：“看看。”
    陳晴知道從‘千斤大車’之後的話語肯定就不能做什麽回傳了，好奇地翻開自家老板推過來的這份文件，原來是剛剛過去這次大選更加詳細的各種選票數據分析。
    西蒙又補充道：“翻到加州那一頁。”
    陳晴很快找到相關內容，第一眼注意到了頁麵上明顯的一幅加州地圖，按照這一次的選舉結果以紅藍標注，同時根據支持率不同，紅藍的程度也不同。
    明顯一目了然的是，加州區域，小布什支持率占優的紅色區域，明顯要比藍色區塊多不少，民主黨方麵的藍色區域，基本都隻集中在臨海的一些郡縣。
    不過，最終結果，還是戈爾拿到了加州的54張選票。
    西蒙換了中文，說道：“美國大選，一直有一個說法，換成中文就是，‘得加州者得天下’，但，這一次，是1976年吉米·卡特之後的又一次，競選者實現了‘不得加州而的天下’的創舉。”
    陳晴微微點著腦袋，又疑惑：“老板，我不明白？”
    為什麽要提起加州？
    西蒙道：“得加州者得天下，以及加州多達54張的選舉人票，你應該明白，加州很重要，哪怕對於聯邦而言都是如此。”
    “嗯？”
    西蒙繼續道：“加州在1992年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其實都是紅州，在此之後，1992年，1996年和這一次的2000年，這已經是第三次成為藍州，再看那張選情地圖，你應該能發現，現在的加州還是有幾率翻紅的。”
    “老板要讓加州翻紅？”
    “是的，”西蒙道：“不過，並不是為了翻紅而翻紅，我隻是不想讓這片對聯邦非常重要的區域越來越藍，藍到無可救藥，總之，你好奇我這次大選的抉擇，大方向之外，更細節一些，這就是我的目的。”
    曾經的加州，十幾二十年後，那真是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深藍程度。
    不明真相的很多傳統觀念裏，大部分人以為加州的超級深藍是矽穀科技公司強力支持的結果，他們也很樂意看到加州越來越藍的結果。
    其實不是。
    加州越來越藍的原因，更關鍵的，還是最直接的選民。
    總之，當加州藍到無可救藥，從甲骨文到惠普，再到特斯拉，這些大名鼎鼎的科技公司，紛紛選擇了逃離，帶動整個新科技產業以及相關的金字塔上層都逐漸離開了加州。
    目標恰好是超級深紅的德克薩斯州。
    然後，這片區域，越來越隻剩下為選舉而選舉的一片深藍。
    就像早已無可救藥的拉美一些國家。
    政客隻要能拉到選票，其他隨便造。
    比如，最荒唐的一個，950美元以下，大家隨意！
    最終結果是，這樣一個單獨列出來都能排進世界gdp前五名的經濟強州，逐漸淪落，其實，也成為這個國家逐漸淪落的一個縮影。
    西蒙真正要做的，就是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還是那句話，他就在這條船上。
    陳晴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麽，思索片刻，又沒能準確抓住。女管家親自送了她的早餐過來，於是暫時停下了這份思緒。
    反正，回去算是有交代了。
    而且吧，就算沒交代，又能怎樣？
    畢竟她現在的立場，也肯定是明確地站在自家老板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