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困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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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風城的黑氣在急速的消散,但仍舊有黑氣籠罩,蘇宿和玄空兩人從天風城裏走了出來。

    王林第一個迎了上去,“蘇師叔,你還好吧?”

    蘇宿看了他一眼,罵道“什麽好不好的,趕緊給我一柄劍!”

    王林一怔,大概是不清楚自家師叔到底為什麽會是這般。

    他趕緊把自己的佩劍拿了出來。

    蘇宿一把拿過,禦劍便朝著天上去。

    玄空大喊道“你要去什麽地方?”

    蘇宿頭也不回的罵道“你還算是聰明嗎,當然是去搬救兵!”

    是的,蘇宿從那雙眼睛裏,看到的當然不止是絕望,還有很多東西。

    比如強烈的暗示。

    之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大概隻有玄空那個傻子,才會真覺得他很傷心。

    放屁,那小子都沒死,我傷心個什麽?

    我這會兒要去做的,當然是要去找個能解決這些破事的家夥,來把小顧救回來!

    王林不知道自己師叔的想法,但很快他也化作一道劍光而起,朝著蘇宿的方向追了過去。

    ……

    ……

    顧泯坐在那張空座上,那些曾經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們在看著他。

    顧泯自嘲道“我又生得不好看,看我做什麽?”

    聽著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位祀山的先祖冷笑一聲。

    你可以說別的,但說自己不好看,有什麽意思?

    顧泯擺了擺手,笑眯眯的,看著一點都不操心之後會發生什麽。

    女道姑忽然招了招手,說道“是時間了。”

    那些人笑了起來,一個個離開了這裏,包括那個老人,也都離開了。

    這裏隻是剩下那個女道姑,以及那個始終不會離開的道人。

    顧泯說道“接下來要做些什麽呢?”

    女道姑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做,看著便好。”

    顧泯歎氣道“如今這個局麵,隻怕你們想要毀滅這個世界,卻讓我什麽都不要做,看著就好?”

    女道姑沒說話,隻是沉默。

    顧泯站起身,轉身朝著那通道走去。

    她也沒攔著。

    隻是這一次到了門前,他怎麽都推不開那扇門。

    顧泯有些無奈。

    但裏麵的道人忽然說了句話。

    “你是想要讓那個青衫劍仙來救你,可惜了。”

    原來他已經看透了顧泯的想法,而且已經有了應對的手段。

    顧泯皺眉道“我還是不太清楚你有什麽手段。”

    道人漠然道“你隻需要看著便好。”

    ……

    ……

    梁照看著天邊的晚霞有些失神。

    這樣的景象,不是每一日都看得到的。

    有婢女靠近梁照,輕聲詢問道“公子,要不要煮壺茶?”

    在這邊,梁照養成了喝茶的習慣,不過茶葉都是那種寶藥。

    梁照沉默了一會兒,隨口道“來壺酒吧。”

    婢女不疑有他,很快便拿了一壺上好的酒過來,遞給梁照。

    梁照接過之後,忽然問道“這個世上真有人什麽事情都難不住他嗎?”

    婢女一怔,到底還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便隻好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梁照不在意,隻是揮了揮手,繼續看著晚霞。

    他的想法,從來不需要別人給他答案。

    ……

    ……

    那些惡心的怪物在世間四處都出現,震驚了整個世間。

    原本並不出現在那些仙山四周的怪物,如今也出現了,他們好似無從不在,開始蔓延到整個世間。

    然後甚至開始攻伐那些仙山。

    有些仙山實力不夠強大,很快便被那些怪物攻占了。

    人間好似要變成一片煉獄。

    突然間,各大仙山同時發現,那些個自家仙山的長輩先祖,本已經死去的那些人,突然便出現了,他們從天而降,擊退無數的怪物,顯得那般高大。

    “太一師叔?!您不是早在數百年前便死了?怎麽還在?”

    “蘇師叔祖?”

    “碧玉師姐,您怎麽……”

    一聲聲驚呼在各大仙山之中響起,然後所有人便高興起來,因為他們不僅發現自己的這位師門長輩沒有死,而且還發現他們的境界比之前強大太多了。

    原本千秋境的強者,此刻已經雲海,甚至是已經歸一。

    這讓他們怎麽不覺得震撼。

    有這樣的強者在,他們沒理由不安心。

    世間的恐慌,仿佛在此刻,就要被徹底消融。

    浮夢山中,洛瑤看著自己這位應該叫師叔祖的師門長輩,問道“師叔祖當日是為何假死?”

    那老人微笑道“當日世間便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怪物,我們為了不讓這些怪物為禍世間,便自發去的鎮壓他們,這件事必須要保密,故而便隻好假死。”

    聽著這話,很快便有修行者問道“師叔祖和他們鬥了這麽多年,想來肯定是有辦法除去他們的?”

    老人點頭道“自然如此,我們在地底相鬥多年,自然也研製出了解決之法,隻是可惜,我們雖說這般博命,還是讓他們從地底跑出來了。”

    老人拿出一疊符籙交給他們,說是將其隨身攜帶,那些怪物便絕對不可能近身。

    洛瑤看著那些符籙,皺眉道“師叔祖可知道這些怪物的來曆?”

    老人點頭道“這些怪物原本生於地底,乃是修行者死去的怨靈所化,戰場上一直大戰,死傷不少,自然怨靈便多,這些怨靈沒有消散在天地之間,長久之後,便成了這般怪物,我們之前發現……”

    ……

    ……

    同樣的事情,在祀山也在發生。

    一位祀山的祖師如今回到了祀山,說明事情之後,便要將那些符籙發下,隻是禦風攔下了。

    那位當年在祀山也算是名聲不錯的修行者麵無表情道“你做這個祀山之主,便是想要整座山門的弟子白白死去?”

    禦風麵無表情,身後是一眾神情平淡的修行者。

    “師叔祖消失的這麽多年,到底是什麽緣由,總要說清楚了,若是沒個什麽說法,我祀山弟子,怎能信你?”禦風很平靜,不知道是因為緣故。

    那人皺眉道“論輩分我比高,論境界你更是不如我,你除去是個祀山掌教之外,還能是什麽?如今的祀山,已經開始不尊師重道了嗎?”

    禦風說道“祀山的道,從來都不是以境界高低和輩分來論的,難道是師叔祖忘了?”

    “如今我若是偏要這麽論呢?”

    那位祀山祖師麵無表情,他已經是雲海上境,強大無比,自然不可能是禦風這麽個千秋境可以比較的。

    隻是突然,雲海散開,一位看似普通的中年道人從那裏走出,笑著看向這邊的祀山祖師,笑道“這祀山現在由禦風做主,不僅是師兄要聽他的,就連我,也要聽他的。”

    “樓秋皋,你還沒死?”那位祀山祖師臉色難看。

    前任祀山掌教微笑道“平生不做虧心事,隻怕是沒那麽容易死。”

    那位祀山祖師臉色微變,剛想說話,便被祀山前任掌教開口打斷了,“師兄一去那麽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過來,師弟倒是真有很多話想要和師兄說說,萬望師兄賞臉。”

    ……

    ……

    蘇宿回到了寒山,頭一個見到的,就是謝寶山。

    謝寶山看了看虛弱不堪的蘇宿,皺眉問道“掌教呢?”

    蘇宿趕緊將那裏的事情說了清楚,咬牙道“如今隻怕隻有李劍仙能救小顧了,老謝你趕緊去找!”

    謝寶山沒有猶豫,轉身讓兩個寒山弟子將蘇宿扶進去之後,自己便化作一道劍光離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次能不能找到李扶搖,但如今好似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

    在那個道人的局裏,顧泯是意外闖入的棋子,但卻不是這些時候,而是很多年前,他便是那顆闖入的棋子了。

    當時他看顧泯很特殊,便把他算進了這局棋裏,直到現在,才真的啟用了他。

    而李扶搖是這局棋裏,最大的不安定因數,所以早在他要決定發動這場謀劃多年的事情後,他便成了他最忌憚的人。

    所以他要困住他。

    是的,殺了李扶搖是很難的事情,困住他最好。

    所以李扶搖便被困住了。

    李扶搖是在昨日才想清楚的。

    他陪著青槐走了很多地方,最後兩人說是去南邊的草原看日落,看完日落,便在那邊歇息了一夜,當他白天醒來,想要走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離不開那片草原了。

    李扶搖花了一刻鍾時間來確定這件事。

    而後他便沉默了。

    青槐站在半人高的草原裏,問道“怎麽了?”

    李扶搖揉著臉頰,笑眯眯道“我沒想到,在這裏還有這麽了不起的人物,不過我更沒有想到,他為什麽要把我困在這裏。”

    青槐挑眉道“你現在也離不開了?”

    李扶搖搖頭道“再怎麽堅固的牢籠,在鋒利的劍麵前,多砍幾劍,自然是能夠斬開的,但如今來看,至少要我砍很多劍才行。”

    青槐說道“既然這樣,何必著急。”

    李扶搖有些委屈的看著青槐,“你肯定不是想不到,有人把我困在這裏,那肯定就說明有些事情不想讓我摻和,他們不想讓我摻和的事情,那肯定就行需要我去摻和,可是我現在離不開,我又怎麽能夠摻和?”

    青槐皺眉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你是個喜歡說書的?”

    很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那個少年在白魚鎮,便是以說書為生的。

    李扶搖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笑眯眯道“我還是挺喜歡那行當的,要是不會說書,我當年早就餓死了。”

    青槐看著他,眼裏有些別樣的情緒。

    她忽然說道“即便世界此刻就要滅亡,你和我在一起,便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李扶搖說道“雖然如此,但我挺不願意世界滅亡的,畢竟我們為了這件事做了很多年。”

    青槐譏笑道“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想辦法離開?”

    李扶搖有些尷尬,心想我原本以為你是想要和我在這裏一直待著,卻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我就算一直出劍,隻怕還是要好幾日才能斬開這裏,到時候隻怕都遲了。”李扶搖看著天空皺眉道“這個家夥竟然想要將我困在這裏幾日,那麽他要這幾日來做什麽?”

    青槐不說話。

    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便開始看著那一望無際的草原。

    李扶搖在她身側坐下。

    青槐的頭就自然而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裏。

    李扶搖攬過她的肩膀。

    兩人都不說話。

    真是好像即便世界要毀滅,他們在一起,就沒什麽了不起的。

    “我想我娘了,我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青槐有些憂傷道“爹爹都不在了,娘親又怎麽會高興呢?”

    李扶搖聽著這話,想起很多年前去見過那個婦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或許以後能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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