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即使他們活著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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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統與太史慈戟來槍往戰到好處,不知不覺間,附近已是聚滿了人。,.

    聚集過來的,不用說當然都是漢軍,其中不乏漢軍將領,甚至連趙雲也都身在其中。

    看著二人廝殺,一些漢軍將領心內不禁暗暗叫好。

    太史慈也是漢軍猛將,觀看廝殺的漢軍將領中,有不少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淩統與他廝殺,卻是能殺到平分秋色,讓眾人不得不感慨,眼前這位小將軍,倘若多加時日,必定了不得。

    “住手!”二人正廝殺著,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這聲爆喝如同炸雷一般,正廝殺著的兩個人,頓時被喝聲止住,紛紛兜馬後撤。

    二人回頭一看,發現發出喝聲的,竟是呂布。

    劉辯進城時,呂布跟隨在他身旁,此時發出喝聲,也不曉得劉辯究竟有沒有來。

    呂布出了人群,他身後圍著的漢軍紛紛讓開,身穿金色鎧甲的劉辯,果真從人群後麵走了出來。

    騎著雪白的戰馬,劉辯眉頭緊隨,先是看了一眼太史慈,爾後又看向淩統,冷冷的問道:“孫權已是獻出江東,汝莫非不肯受降?”

    不知為何,麵對劉辯,淩統也是心內有些慌亂。

    將手中兵刃朝地上一杵,他抬手指向周瑜,向劉辯說道:“此人殺死某父,某今日縱使千刀萬剮,也是要為父親報仇!”

    “陛下,此人正是淩統!”還沒鬧明白究竟怎麽回事,司馬懿湊到劉辯身旁,壓低聲音說道:“早先江東軍向周瑜軍營發起進攻,淩操為主將,廝殺中淩操戰死,此人乃是淩操之子淩統!”

    點了點頭,劉辯向淩統問道:“你是淩統?”

    曉得是有人跟劉辯說了他的名姓,淩統並沒答話,隻是歪頭狐疑的看著他。

    雖說看出了劉辯可能是當今皇帝,淩統卻不敢貿然行禮,駐馬立於劉辯身旁的呂布將眼睛一瞪,衝他吼道:“豎子無禮,陛下問你,因何不答?”

    從呂布口中確認了劉辯就是當今皇帝,淩統連忙翻身下馬,抱拳躬身說道:“末將淩統,隻欲為父報仇,即便千刀萬剮,也是在所不惜!”

    騎在馬背上,低頭看著淩統,劉辯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他眼瞼低垂了一下,才對淩統說道:“公瑾乃是攻破江東的功臣,朕自是不會要你動他分毫。兩軍廝殺,戰死將士無數,倘若如此也要報仇,莫非連朕也是要殺?”

    被劉辯這麽一問,淩統吃了一驚,臉上也是一片愕然。

    獨自前來找尋周瑜,他為的隻是將周瑜誅殺,替淩操報了仇。

    然而要他刺殺劉辯,他是萬萬不敢的。

    畢竟身在江東,整個家族也都在江東,倘若惹惱了劉辯,恐怕事情就不是隻有報仇那麽簡單了。

    “陛下明鑒,末將不敢!”抱拳躬身,淩統滿心惶恐的回了一句。

    如果孫權沒有獻出江東,要他在戰場上廝殺,漢軍攻破建鄴,隻要不會屠城,他的家眷便是沒有什麽好擔憂的。

    然而刺殺劉辯卻是另外一個概念。

    江東已經屬於朝廷直接管控,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敢向當今皇帝下手,被砍掉腦袋的,將不僅是他,還有他家中所有親眷。

    淩統當然不敢冒這樣的險。

    “大軍進入建鄴,朕也已是允了孫權獻出江東!”低頭凝視著淩統,劉辯對他說道:“天下戰事已是了結,將軍莫非要逆天而行?”

    “末將不敢!”被劉辯如此一問,淩統心內又是一驚,雙手抱拳,身子躬的更深。

    “散了吧!”盯著淩統凝視了好一會,劉辯才擺了擺手,向眾人說道:“將士們即刻接管建鄴!”

    附近圍著的漢軍將士們,齊齊應了一聲,雖不是同一支軍隊中的兵馬,應聲卻是幾乎沒有半點偏差,讓抱拳躬身的淩統,也是暗暗感到心驚。

    “陛下,此人如何處置?”劉辯正要兜轉戰馬離去,他身旁的龐統朝著淩統一指,向他問了一句。

    回頭看了淩統一眼,劉辯眉頭擰了一下,才開口說道:“要他返回所部,引領兵馬繳出兵械!”

    “莫非……”劉辯並沒有做出懲治淩統的決定,有些出乎龐統的預料,看了淩統一眼,龐統想要再問些什麽,卻被劉辯給阻止了。

    劉辯在一群衛士和將軍們的簇擁下離去,淩統依舊抱拳躬身立於原處。

    皇帝已經發了話,而且還沒有做出要懲治他的決定,淩統卻是曉得,誅殺周瑜為父報仇也是沒了指望。

    胸中躥騰起一陣懊惱,淩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父仇報不了,天下也是再無戰事,他並不曉得,讓麾下將士們交出兵械之後,等待他的將來會是個什麽樣子。

    進城之後,孫權被一群漢軍先行護送著返回了吳侯府。

    劉辯並沒有為難他,也沒有當場宣稱要封他為違命侯。

    違命侯三個字,雖說終究也是有個封爵,隻不過違命卻是表明了他曾意圖抗拒朝廷,倘若果真有了這樣的封爵,他的性命還不曉得到哪日便是會交代了。

    回到府中,孫權並沒有返回他的住處,而是徑直往吳國太的住處去了。

    自從漢軍渡過長江,吳國太就沒有出過門,整日裏把自己關在房間內,除了出恭會偶爾出外,其他時候幾乎全都是在屋中不曉得倒弄些什麽。

    漢軍已經進城,建鄴城雖然並沒受到將士們騷擾,吳侯府內卻不是十分平靜。

    在府中伺候多年的仆從、婢女,都各自收拾著細軟,有些人甚至想要偷偷摸摸的逃出去。

    然而那些想逃出去的仆從與婢女,還沒來及出正門,就被外麵的漢軍給擋了回來。

    伺候吳國太的侍女,雖是心中慌亂,卻根本沒想過要走。

    反倒是吳國太,不忍她們留在身邊,萬一漢軍闖進府中,使得她們也受了戕害,將他們全都趕了出去。

    孫權來到吳國太住處門外時,一群侍女正跪在門口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嬌豔。

    並沒有心情理會侍女如何,孫權推開虛掩著的房門,跨步進入屋內。

    快步走到內室,孫權剛到門口,就看見吳國太正在屋內寫著字。

    平日裏也是與外界沒有太多的聯係,吳國太寫字,無非是閑來無事練練筆法。

    小篆字字體方正,走筆曲線優美,並不是很難寫,然而想要寫的工整好看,卻不容易。

    吳國太身為女子,這許多年每日習練寫字,竟是也寫的一手工整娟秀的小篆字。

    漢軍已經進了建鄴城,江東孫氏也是徹底淪落,吳國太竟然還有心練字,讓孫權心頭陡然一震。

    站在內室門口,他抱拳躬身向屋內的吳國太行了個大禮說道:“母親……”

    “我兒如何了?”曉得建鄴城內已是進了漢軍,聽到孫權的聲音,吳國太並沒有稱呼他昔日的封爵,而是頭也沒抬的問道:“陛下可有為難我兒?”

    放下抱起的雙拳,孫權看著吳國太說道:“陛下倒是沒有為難孩兒,隻是這江東……”

    “江東已屬朝廷!”依舊沒有看向孫權,吳國太說道:“我兒無須顧慮太多,畢竟也是曾起兵抗衡過。當今陛下南征北戰殺伐果決,未有為難我兒,我等性命已是保住了!”

    吳國太雖是女流,卻也是有些思慮,她說出的話,孫權多半不會有什麽懷疑。

    站在門口,孫權並沒有走進屋內。

    還在寫字的吳國太已經沒再多說什麽,孫權卻沒有離開,隻是立於門外發呆。

    江東丟了,還是從他手中丟的。

    他真不曉得死後見了孫堅和孫策,該怎麽向他們交代。

    “我兒在想什麽?”寫完了一篇字,吳國太終於抬起頭看向孫權,語調很是平淡的向他問了一句。

    “孩兒丟了江東,日後如何向父親、兄長交代?”終於,孫權還是沒能抑製住心中的煩悶,向吳國太說道:“父親與兄長南征北戰,終究得了江東一隅之地,卻丟失在孩兒手中……”

    “即便你父親與兄長活著,又能如何?”長長的歎了口氣,吳國太對孫權說道:“為娘這兩日也是想了不少,當今陛下乃是大有為之君,朝廷大軍多年來也是少有敗績,即便你父親與兄長都還活著,怕也難以保住江東不失!”

    吳國太這番話,讓孫權心內稍稍好受了一些。

    朝廷要收回江東,其決心之大,超出了孫權的預料。

    而且朝廷大軍南下,一路推進,其速度之快,也是超出了孫權的相像。

    吳國太說完這些話,又轉過頭去,繼續寫她的字了。

    曉得她已是不想再多說什麽,孫權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禮之後,離開了她的住處。

    剛走出吳國太的住處,迎麵就跑來了一個府中的侍從。

    那侍從慌慌張張的到了孫權麵前,躬身對他說道:“啟稟吳侯,陛下來了!”

    與劉辯分開並沒有多久,得知他離開了府中,孫權也是不敢有半點怠慢,趕忙小跑著向外院迎了去。

    剛跨進外院,他就看到正門處已經進來了一群人,當心身穿金甲的,正是劉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