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兩紅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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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禮放下簡意的時候還耍liú máng地在她發頂啵了一個, 要不是他腿長腰際線高, 簡意抬腳就能踢爆他的蛋。

    起重機啊你,動不動就把人騰空架起來。

    這個托舉動作給你1分都怕你驕傲。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撩妹無數的顧哲就算再直白再敷衍, 也不會用這麽這麽ゞ*&¥#^@……無法用正常人類語言表達的招數撩妹追女孩。

    簡意從牙縫裏往外蹦字:“我!不!喜!歡!你!”

    明禮自動翻譯為:我!喜!歡!你!

    哎呀媽,喜歡也不用喊這麽大聲吧。

    明禮看著她直樂嗬, 簡意扭頭就走。

    明禮出門送她,賤兮兮地說:“等案子結了,局裏送你麵錦旗,真錦旗。”

    簡意一臉黑線奔下樓,不想和他在一起多待一秒, 待他身邊不是窒息而亡就是被氣昏厥。

    待不起。

    明禮那個心神蕩漾啊, 還說不喜歡老子,你的動作出賣了你的心。

    這種撂下狠話轉頭就小碎步狂奔的,典型的小姑娘向心ài rén表白過後的經典動作,心口不一小可愛。

    就是喜歡這種外表和內心不一致的反差萌,舔一口萌化心, 戳一下甜三度。

    明禮瞧著她的人影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去陳局辦公室。

    陳局擰開雙層玻璃保溫杯蓋:“李思錄的案子進展怎麽樣?”

    “上頭施壓了?”明禮問。

    “畢竟是名人, 影響不好。”

    明禮拉過來一把椅子,兩腿一岔,胳膊撐在椅背上倒著坐下:“名人就高人一等?”

    “少在我跟前犯渾。”陳局往保溫杯裏加了幾顆枸杞,“三天。”

    明禮:“用不了, 今天就能結案, 但需要您老高抬貴手, 去跟雲州當地公安局打聲招呼。”

    陳局蓋上保溫杯蓋:“怎麽,他們不配合?”

    “明麵上倒是很積極,屁用沒有。”明禮伸手抓了一把枸杞往嘴裏塞,“我想要的是沒記錄在檔的,其實不過分,就是殷文秀她奶奶的死因。”

    “行。”陳局一錘定音,“案子今天結不了有你好看。”

    “您就瞧好吧。”明禮把手裏的枸杞全倒在嘴裏,攤開手掌在大腿上蹭了兩下,這才站起來。

    “你等會兒。”陳局叫住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包裝完好的保溫杯,“枸杞不是那麽吃的,要慢慢補。”

    明禮醜拒:“我不用補。”

    陳局手捧著保溫杯,語重心長地說:“你悠著點兒,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用保溫杯的時候了。”

    人潮人海中,我看見了你,保溫杯裏泡著枸杞。

    我操?

    老子非要在保溫杯裏裝酒不可,最嗆的那種。

    明禮抓起保溫杯就走。

    “明禮。”陳局叫住他,“你的個人問題……”

    “我個人沒問題,我和我女朋友好著呢。”

    陳局揮手讓他走,不想管他的這種破事,野吧就。

    *

    由陳局親自出麵搭橋,不到二十分鍾,雲州當地公安局就打來了diàn huà,說當年殷文秀奶奶其實是誤食了農藥死的。

    當時正值開學季,全縣各地都在推典範,殷文秀被學校選中。

    這個節骨眼上,殷奶奶突然誤食農藥辭世,殷文秀身上加成的同情值瞬間up,但總覺得這個死法不太高大上,校領導決議美化一下這個故事。

    於是,經過老師們的修飾潤色,把殷奶奶的死改成了睡眠中自然死亡,更是把殷文秀添加了進去。

    殷文秀抱著死去的奶奶一起睡了一夜,這一淒美故事賺取了不知多少人的眼淚,事到如今雲州的學校裏還在流傳這段淒美故事。

    用雲州警方的話說,這個故事差點兒上了感動中國,事已至此,他們就把殷奶奶的死因壓了下來。

    雲州當地公安局可以說是很謹慎了,沒有紙質文件說明,隻是diàn huà口述。

    明禮叼煙站在審訊室單向玻璃前,看著依舊在不停洗手的殷文秀,捋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後果。

    陸天槍拎著外賣過來:“老大,殷文秀怕是要瘋。”

    明禮問:“她有提出要抽血篩查嗎?”

    “沒有。”陸天槍說,“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她一句話不說,就一直重複著漱口洗手的動作,剛開始還很瘋狂,但是慢慢冷靜了下來。”

    “別他媽靜了,再靜就焉了。”明禮掐滅煙頭,從陸天槍手裏搶過來外賣袋子,直接進了審訊室。

    “哎,老大,外賣是我的……”陸天槍喊。

    *

    “餓了吧。”明禮把外賣擱在桌上,從袋子裏往外掏餐盒打開,擺在殷文秀麵前,又把一次性筷子放在她手邊,“你醫學專業應該知道,hiv驗血主要是看細胞和病毒,跟吃不吃飯沒有關係。”

    紅燒肉,青椒土豆絲,紫菜蛋花湯。剛揭開餐盒,飯香味四溢,殷文秀抿了抿唇。

    “吃吧。”明禮拉了把椅子坐下。

    殷文秀麵無表情地拿起筷子,筷子頭在桌上輕輕敲了三下,這才掰開來,夾了一筷子米飯塞進嘴裏。

    “你剛才敲筷子,是有什麽講究?”明禮問得很隨便,他靠著椅背,雙腿伸展想搭在桌上,因殷文秀正在桌上吃飯,他坐在椅子上轉了半圈,最終把腳蹬在牆上。

    殷文秀細嚼慢咽直到嘴裏的米全咽下去了,才說:“習慣。”

    “從小養成的?”明禮想起簡意思考時啃拇指的小習慣,小腹窩了一股邪火,想把這案子立馬結了好騰出空來戳逗她,他掃了眼殷文秀,“這習慣跟著你奶奶學的?”

    殷文秀夾菜的手滯了下,沒說話。

    明禮繼續:“聽說你很小就學會了做飯,你和奶奶最後一頓飯,也就是09年9月12號的晚飯,是你做的嗎?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麽飯嗎?”

    殷文秀用筷子扒拉著土豆絲,很抗拒地說:“忘了。”

    “再好好想一想,會不會是你做飯時誤放了什麽東西?”明禮問。

    殷文秀狀似沒有聽見,隻顧埋頭認真地吃飯,好久,她悶聲說了句:“那天我放學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把飯菜擺在桌上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繼續一口一口往嘴裏塞米飯,隻不過咀嚼的動作要比剛才慢很多。

    明禮看著她,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殷奶奶確實是農藥中毒身亡,如果不是誤食,除了殷文秀,就隻有殷奶奶她自己!

    09年雲州已經普及了九年義務教育免除學費的規定,學生上學隻需交書本費和校服費,按說殷奶奶可以負擔這些費用,除非,她想要給殷文秀更好的生活。

    對於殷奶奶來說,能看著孫女長大就已經是很好的生活,但是對於殷文秀來說,她能結識“大人物”離開雲州山區飛到外麵的世界是她生活的希望。

    殷文秀依舊在往嘴裏塞米飯,隻塞不嚼,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

    一個念頭浮現出來:殷奶奶為了成全殷文秀,喝農藥自盡。

    9月10號開學,9月12號夜裏喝了農藥,一定是聽了殷文秀從學校裏帶過來的什麽消息,甚至有可能兩人起了爭執。殷奶奶覺得自己就是個累贅,心生去意,當晚狠心喝下農藥結束了生命。

    殷文秀本來對李思錄懷有少|女|之心,後來因為奶奶的死,她對李思錄的情感變得複雜了起來……

    明禮在心底歎了口氣:“當晚你和奶奶吃飯時,跟她說了什麽?”

    殷文秀肩膀抽搐的更加厲害,她不說話,上了弦的木偶一樣,一個勁兒地往嘴裏塞飯菜。

    明禮步步緊逼:“你們吵了一架,你埋怨奶奶是個累贅,你說你還不如是個孤兒,如果你是個孤兒,就能被外麵的人領走,你不想把生命浪費在那個落後的山區,活在那樣的地方不如死了。奶奶聽了你的話後,當夜就喝了農藥。”

    大顆大顆的淚掉下來,嘴裏的飯太多,撐得兩腮鼓起,托住留下來的淚。

    明禮起身走過來:“奶奶死後,你成了一個真正的孤兒,半個月後,你聯係上李思錄。李思錄給你寄錢供你讀書,一切都朝著你想象的方向發展,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你讀高中,你向李思錄表白被他以你要考大學為由婉拒。如他所願,你努力學習考上了湖城醫學院。你非常喜歡《洛麗塔》這本書,你覺得自己就是書裏的洛麗塔,隻是你比她懂得什麽是愛,比她更勇敢。你在書店買來一本《洛麗塔》,並把你們的合影放進去,再次向李思錄表白,你覺得他看了書和zhào piàn就會懂,但是轉眼,李思錄就和肖君結了婚。”

    殷文秀口齒不清嗚咽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明禮雙手撐在桌上,雙眼盯著她繼續激她:“你可能不知道,你送給李思錄的那本書他根本就沒有看過,一直扔在書架上落灰。在李思錄眼裏,你就是個從山溝裏出來的可憐蟲,他是你的恩人,你們的身份地位從來就不對等。每年八千塊錢,他給他家裏的一條狗洗一次澡美一次容也不止這個數。”

    殷文秀像是被刺中了死穴,她握緊筷子猛地插進紅燒肉裏,筷子穿透餐盒,生生斷成了兩截。

    明禮聲音漸大:“李思錄結婚後,你突然發現你給自己構建的世界崩塌,你想起了你奶奶,你覺得她白白死了,如果不是李思錄當年去雲州支教,你奶奶就不會喝農藥自殺。”

    殷文秀蜷縮在椅子上,往外吐沒咽進去的飯菜,吐到一半的時候,她開始抽搐起來。

    審訊室外的陸天槍見狀,連忙跑了過來想查看她的狀態,被明禮製止住。

    “後來你發現了李思錄的性取向秘密,索性破罐子破摔,以這個作為要挾想要敲詐他一筆錢,他約你談判。10月16號你去到鴻衛酒店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正好撞見麥遠從他車裏出來,你隨手拍了張麥遠的zhào piàn,想留著以後作為證據敲詐他……”

    “不是……”殷文秀麵部痙攣抽搐著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敲詐他,我是那天才知道他喜歡男人的。”

    陸天槍看了明禮一眼,摸向口袋裏的筆錄本。

    明禮知道時機已到,他逼仄過去:“你不相信李思錄是**就過去質問他,他承認以後,你無法接受。你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於是你就脫光了看他到底是不是對女人有反應……”

    殷文秀雙目赤紅,她持續用早已斷成兩截的筷子戳著稀巴爛的紅燒肉,狠狠地說:“我沒有!是李思錄!他說如果我願意,他可以和我試一試,後來……後來他又羞辱我,說這些年來資助我的錢就當是付給我的嫖|資,讓我以後少他媽惡心他……李思錄這個王八蛋,害死了我奶奶,現在又來害我……他就是故意把艾滋傳染給我……他就應該死……他該死!”

    殷文秀拿著折成兩截的筷子尖刺自虐地往自己手腕和胳膊上劃,直到滲出血來。

    明禮摁著她的胳膊往桌上一掄,震得她手裏的筷子甩了出去。為了防止她再自殘亂動,明禮掏出shǒu kào把她拷在椅子上,這才發現她露出的一截胳膊上有好幾個細小的針孔,針灸留下的印記,不細看看不出來。

    明禮太陽穴一陣跳:屍檢報告上李思錄身上的針灸痕跡!殷文秀醫學專業!

    “你給李思錄針灸時做了什麽手腳?”

    殷文秀看著手腕上滲出的血陰測測笑了一陣,再仰頭哈哈大笑,笑得在一旁做記錄的陸天槍靈魂差點兒出竅。

    她笑過之後又哭了一陣,然後又開始笑,整個人失了心瘋抽了筋髓般,癱在椅子上。

    “他說頭疼,我拿出針灸包要給他針灸,他同意了……我隻輕輕紮了幾下,他就睡著了。他睡著的樣子和當年在我們小學後山坡草地上睡著的樣子一樣,他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我看著他,想把時間凝固定格在這個瞬間,就像我和他的那張合影,能夠永遠封存起來……我陪著他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

    “你下車時使車保持怠速,又關嚴了車窗。”明禮緊盯著她說,“你手機裏的曆史搜索記錄雖然被你刪除幹淨,但是痕跡依舊在。你曾用手機上網搜索了李思錄的這一車型,雖然沒考過駕照,但是基本的操作按照網上步驟提示你還是會做的。”

    殷文秀沒有否認。

    “你為什麽要在李思錄身上撒一把紅豆?”明禮問。

    “奶奶的墳前有一棵紅豆樹,長得不怎麽好,第一年結的紅豆我全部摘了下來,稱了稱,剛好一兩,後來我把它送給了李思錄。”

    明禮說的是“一把”,而殷文秀則準確地說“一兩”。

    殷文秀自嘲一笑:“9月28號那天他和我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再次拒絕了我,我要求他歸還那一兩紅豆,他說會給我。結果那天在車裏,我發現他還給我的紅豆根本就不是我給他的!他說我當時給他的時候,他就隨手扔進垃圾桶裏!還說紅豆都長一個樣,他去超市買了一把回來,稱好了是一兩,嗬嗬嗬……能一樣嗎?!那是奶奶用命換來的東西,他卻當垃圾給扔了!!!”

    殷文秀再次陷入癲狂狀態。

    *

    殷文秀被帶走的時候,她用袖子細細擦了擦她染到桌上的血跡。

    陸天槍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眼睛不由一酸:殷文秀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傳染hiv,所以盡可能避免別人接觸到她的血。

    終究是心底良善之人。

    “老大,隊醫說殷文秀高燒到39度,會不會真的被李思錄那個人渣傳染上了?”

    “她就是被嚇的。”明禮捏了捏眉心,“不過還是讓接觸她的人注意下,已經抽血送去篩查了吧?”

    “嗯。”陸天槍撓著頭納悶,“其實如果她不在李思錄身上撒上這麽一把紅豆,壓根就不會讓人往他殺這方麵想,更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明禮:“總得找到和他死前來一發的人是誰吧,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要繞回她身上。”

    陸天槍:“她真的和李思錄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了?可是李思錄不是……”

    “你要好奇,技術性的問題你親自問她去。”明禮整理卷宗。

    “那還是算了。”陸天槍幫著收拾明禮的辦公桌,一邊小聲嘀咕,“真做了啊……可是……哎……怎麽就……”

    明禮拿著一摞文件砸他腦袋上:“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縫上。”

    陸天槍捂著頭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老大,殷文秀這種算故意shā rén嗎?會不會判死刑?”

    “說過多少遍,我們隻管查明真相找出犯罪嫌疑人,具體定罪不歸我們管。”明禮把整理好的卷宗拍在桌上,“報告你來寫,下班之前交上來。”

    “好,我這就去寫。”陸天槍應下,猶猶豫豫不肯走,“老大,那就這樣,麥遠白白死了?聽城北分局的人說,麥遠他媽媽受不了打擊犯了病今天被拉到醫院搶救去了。還有李思錄,他指不定和多少個人約過炮,這些人指不定又和多少個……這病傳染……這……”

    明禮坐在桌上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裏,拿打火機點著,連吸了兩口,抬手揉了揉眉心,說:“以前是不是說過,等這案子結了,要把獨家新聞給簡意?”

    陸天槍眼睛一亮,聲音也格外響亮:“是有這麽回事!那天我們從醫學院找殷文秀出來,去吃火鍋的路上和柯南他妹約好了,等這案子結了要把這一新聞給娛樂周刊獨家首發。”

    “你悠著點兒,報告明天再交吧。”明禮撈起椅子上夾克出去。

    “老大,你去哪裏?”

    “回家睡覺。”

    “你不等柯南他妹了?”

    “等你妹!”明禮把夾克甩在肩膀上,咬著煙踢開門,“以後叫嫂子。”

    *

    當晚,湖城娛樂周刊爆出一條震驚全網的新聞。

    微博論壇貼吧都在傳一組tú piàn,tú piàn內容就是麥遠小號微博自己可見的那條長微博,就是在這條長微博裏,麥遠敘述了他被李思錄惡意傳染艾滋的經過。

    馬賽克隱去了麥遠的個人信息,但是李思錄的名字著重標紅。

    各大八卦集中地的網絡一度癱瘓,又是一個不眠夜。

    湖城美術館送去參與展覽的《青鳥》獲得了國家油畫展最高獎項,被選送到國際油畫年展參加展覽。

    簡意看著手機裏拍來的這張油畫,配合著下麵一行小詩,再來看這隻怪鳥,不禁濕了眼眶。

    為了尋找你

    我搬進了鳥的眼睛

    經常盯著過路的風

    下午從陸天槍那裏得知案件整個經過後,簡意大腦當機懵了好一陣,她消化完這些難以置信的信息,隻拍了麥遠微博小號的那條長微博,然後給麥遠的個人信息打了馬賽克,發給了張頭兒。

    張頭兒一再問她這條長微博的po主是誰,簡意堅持說不知道。

    她很清楚,如果張頭兒知道是麥遠後,肯定會把他獲獎的這些消息挖出來,大篇幅煽情報道,以麥遠的優秀和淒慘悲劇來襯托李思錄的惡。

    簡意雖然沒見過麥遠,用句很俗很矯情的話說,她能感覺出來麥遠靈魂的純淨。

    麥遠要的不是這些,他到死都沒有暴露李思錄。

    但是,他卻留下了這個手機,留下了這個微博小號,他是在等有人來發現,以不打擾他的方式。

    簡意刪掉了麥遠的信息,也沒有發有關殷文秀的消息,如果殷文秀會上新聞,上的也是社會新聞,不是娛樂新聞。

    今天陸天槍給她偷看卷宗的時候明禮不在,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簡意想了想,給明禮發了條微信。

    明禮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