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舌尖輕輕相觸, 明禮隨即離開, 大掌丟開她的下巴，順便捏了下她的臉頰。

    一股酥麻順著舌尖迅速傳遍全身。

    簡意分不清是他舌尖的緣故, 還是薄荷糖自身帶來的僵麻。

    陸天槍張大嘴巴，驚得小本本都掉在了地上。

    媽媽咪呀, 我要是這樣去撩妹追女孩，恐怕活不過明天。

    老大你這樣耍liú máng，不怕柯南他妹積攢著滿身的怨恨專門蹲你？

    簡意含著薄荷糖，徹底石化。

    明禮嘴角噙笑看著簡意，眼神裏那個寵溺和膩歪勁兒, 陸天槍看得打完一個哆嗦又一個哆嗦。

    他想拿筆戳瞎自己的雙眼。

    太特麽辣眼睛了。

    這個撩妹技巧我醜拒。

    陸天槍總覺得簡意隨時可能暴走, 拿著手裏的長炮筒砸老大頭上。

    於是，為著老大的生命著想，他幹咳了幾聲，說：“老大，這家醫院你怎麽找到的？是不是齁貴？儀器設備不鑲金都對不起他這個牛逼哄哄的地板磚！”

    明禮：“局裏的對接醫院, 你不知道？”

    “局裏對接？你就誆我吧，局裏如果這麽有錢, 為什麽我每個月工資就那麽點兒！不是我說，我就是從這門上刮一層漆出去賣，得來的錢也比我的工資多。”提起工資，陸天槍急紅了眼。

    “下次你受傷, 就算是喝開水燙著了舌頭, 你也可以來這裏。”明禮說, “隻需要報上市局名頭和你的警號就成。”

    “報銷？”

    “報。”

    “老大，局裏有這種福利你為什麽不早說？害我有病不敢去醫院。”陸天槍兩眼放光，“我現在就去做個全身檢查！”

    “檢查個屁，我看你比驢都皮實。”明禮笑著罵了他一句。

    簡意眼睛盯著腳尖，嘴裏含著薄荷糖，大腦一直處於當機狀態。

    明禮坐在她身旁的沙發扶手上，一隻胳膊將攏不攏她，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

    如果不是這裏杵著個陸天槍，明禮覺得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一跟錢沾上邊，陸天槍完全沒有了眼力勁兒，他蹲在沙發上咋呼道：“不對啊老大，你還沒有告訴我，市局既然這麽壕，為什麽工資卻還是那麽點兒？”

    “傻兒子，不是市局壕，是爸爸壕。”明禮豪氣十足，“醫院是看在爸爸的麵子上才和市局對接的。”

    “少來，我不信。”陸天槍翻了個托馬斯回旋白眼。

    簡意突然想起那天早上湖畔別苑裏的明禮，莫非，他是個yǐn xíng土豪？簡意抬臉斜了他一眼。

    明禮逮著簡意偷看他，手掌一下蓋在她腦袋上抓了把，眯眼笑：“你要跟了我，我的麵子會更大。”

    簡意重新垂下眼眸，滿腦都是明禮在湖畔別苑前和李燦在一起的樣子。

    如果湖畔別苑的別墅是李燦的，那就是明禮跟著她回家過了夜；如果是他的，那就是他帶李燦回家過了夜。

    反正他們就是在一起過了夜。

    簡意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她謔一下站起來：“我走了。”

    “急什麽？”明禮把她拉回到沙發上，“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走，你去哪兒？我送你。”

    “你不是說早一分鍾找到莫小茹，她就多一分鍾的希望嗎？”簡意語氣很衝，“待在這裏能找到？”

    明禮伸手捏開她的下巴：“糖吃完了？說話這麽利索。”

    簡意臉瞬間漲紅，閉嘴咬唇。

    明禮看著她直笑。

    簡意舉起手裏的長炮筒砸他胳膊上。

    明禮笑著收回她下巴上的手，就是喜歡看她被自己戳逗臉紅，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的樣子。

    太他媽可愛了。

    剛才舌尖的觸覺，真他媽軟，又軟又麻，舌尖像是被剝了皮的電線電著一樣。

    原來和女人接吻是這個滋味。

    太他媽來勁了。

    好想每隔一分鍾就來一來。

    以後兜裏要天天揣著一把薄荷糖。

    “隊裏人正在莫小茹可能會出現的範圍地毯式搜索，我們三個先在這裏一起分析分析理下思路，等你檢查結果出來，你想怎樣都行。”明禮一副等不來檢查結果你就甭想出去這個門的架勢。

    簡意愣在沙發上沒動。

    明禮嘴對嘴喂給她的那顆糖，她居然沒有反感，非但不反感，她還把那顆糖給含化了吃了！！！

    他把糖送進她嘴巴裏，舌尖觸到她舌頭時，她身體有了反應，幻肢可恥地硬了。

    顧哲說可以試著和他談戀愛。

    親都親過了。

    但是李燦。

    陸天槍蹲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內心受到了重創，不想吃這種狗糧！而且這種撩妹技巧我根本完全用不上好不好！！！

    也就是老大，也就是柯南他妹，換一個人都不能行。

    陸天槍一陣感慨。

    “莫小茹第一次直播事件後，當晚有匿名網友給周刊發了張疑似莫小茹的zhào piàn。”簡意有種豁出去的心，“莫小茹直播結束後，拎著化妝包神色匆匆進了湖畔別苑，身影消失在c棟12戶。”

    “c棟12戶？”明禮蹙了下眉，看著簡意問，“10月26號晚上的直播？”

    簡意點了下頭。

    明禮像是不確定般，又向她確認問了一遍：“酒吧我親你那晚？”

    陸天槍小s冷漠臉jpg。

    簡意：…………

    明禮又說：“那家酒吧的小甜心被我承包了，以後你再去那家酒吧，點小甜心時說你是十佳市民，調酒師就會給你調一杯。隻調給你一個人，別的什麽人都不行。”

    簡意：………………

    陸天槍：“老大，這是什麽騷操作？”

    “滾一邊去，你不用懂。”明禮睇著簡意，“小甜心懂就行。”

    簡意：……………………

    陸天槍閉嘴表示我不想懂。

    請繼續你的尬撩。

    氣氛一度很尷尬。

    簡意咬了咬唇，說：“據我所知，c棟12戶的戶主是當代歌壇人民藝術家肖廣平，周刊接到網友tí gòng的線索後，隨即派韓衝過去蹲守。韓衝蹲了一夜，也沒見肖廣平或者莫小茹從裏麵出來。”

    “zhào piàn給我看看。”明禮說。

    顯然沒有一絲一毫我也在那裏過夜的異樣。

    簡意鼓著氣掏出手機把zhào piàn發給他。

    明禮把zhào piàn拉大，蹙眉看了看，又問陸天槍：“這zhào piàn隊裏有嗎？”

    陸天槍跑過來瞅了瞅：“好像沒有。”

    明禮隨即把zhào piàn發給技術組，扭頭問簡意：“有這麽重要的線索，你怎麽不早說？”

    “……”簡意吐出一口氣，反問，“你不知道？”

    明禮：“我今天出差回來才知道莫小茹的事情。”

    26號晚上你不是也去了湖畔別苑？

    簡意差點兒脫口而出，她忍了忍，說：“那麽現在要去肖廣平家裏嗎？”

    明禮擰眉看著zhào piàn：“確定是莫小茹？zhào piàn隻是個側影，她不是擅長化妝嗎？”

    “老大，你們說的湖畔別苑就是咱們上次去肖君家的那個湖畔別苑嗎？”陸天槍從沙發上蹦躂下來，“那麽高檔的小區肯定有jiān kòng啊，我們去查查26號晚上的jiān kòng不就行了？”

    簡意感激地看了眼陸天槍，內心也有些蠢蠢欲動：“與其等技術組分析一張模糊的zhào piàn，不如直接去查看jiān kòng。”

    “你要一起去嗎？”明禮鎖屏手機，眼神關切看著簡意，“我去看一下你的檢查結果。”

    不知道處於什麽心理，聽他邀請自己一道去，簡意突然就不想去了：“我還有工作。”

    明禮：“你今天的工作不就是去蹲莫小茹？”

    簡意拎著長炮筒，隨口編道：“我還要給模特拍照。”

    明禮往她跟前一站：“那你現在對著我的臉拍兩張？”

    簡意：…………

    陸天槍朝明禮翻了個360°無死角的白眼，但嘴上還是對簡意說：“其實爸爸，這些你可以後期ps和摳圖的。”

    簡意瞪他一眼。

    “當我沒說。”陸天槍往後跳了跳，去看明禮，“那麽這位爸爸，咱們撤吧？”

    人家這是明擺著不想和你一起去，就不要在這裏死皮賴臉丟人現眼了。

    丟不起這人嘞，我的爸爸。

    *

    醫護人員過來給簡意檢查了遍，腦袋沒有腦震蕩現象，身體除了後背有片淤青外，其他都無大礙。

    明禮雖然沒看見簡意後背上的淤青，光是靠腦補想象，他也能想出個大概，自責到不行。

    他看著簡意，好想把她揉進懷裏好好疼一疼，但是念在她還沒被自己追到手，除了耍liú máng，沒有正當理由去揉她摸她，隻能幹瞪眼看著。

    手上像是長滿了毛，癢到不行。

    “爸爸，你抓著兒子的手了，嫂子的手在那邊。”陸天槍甩開明禮的手。

    明禮瞪了他一眼，嫌棄地攤開手掌在大腿上蹭了蹭。

    陸天槍也跟著他蹭：“老大，你剛上廁所是不是沒洗手？”

    “是，沒洗。”明禮迅疾在他臉上摸了一把，“香嗎？兒子。”

    陸天槍嗷一聲跳開，衣袖擦著臉向洗手間撒丫子狂奔去。

    我操？

    明禮罵了他一句，轉身伸手去拿簡意手裏的長炮筒：“這玩意兒怪沉，我替你掂著。”

    簡意醜拒。

    明禮眯了下眼：“我剛洗手了。”

    簡意攥著長炮筒，往旁邊躲了躲。

    “行，我再去洗一次手。”明禮等陸天槍洗過臉回來，他才離開，離開時向陸天槍使眼色盯住簡意，不要讓她跑了。

    幾天沒見，今天剛一見著就把她掄在了牆上，心疼不說，還不放心。

    不放心她不在自個跟前，想畫個圈圈把她圈起來。

    幾天沒見來著？26號晚上喝過小甜心就沒再見過。今天31號，其實也才四天。

    莫小茹26號晚上第一次微博直播說有人要殺她，27號警方聯係到她，她不肯承認此事，並發微博辟謠道歉。28號上午在家裏接受簡意采訪，有關直播事件，說辭基本一致。

    29號早上八點第二次微博直播，又說有人要殺她，聲稱這次是真的，要大家相信她。直播中斷一個小時後，給簡意發微信至此失蹤。

    警方29號當天立案介入調查，現在已過去黃金4時，莫小茹依舊處於失聯狀態。

    明禮去洗手間用消毒液認認真真洗了三遍手，又是用紙擦又是烘手機烘，伸在眼前看了又看。

    幹淨是幹淨了，但還是糙，掌心都是老繭，還有幹皮死皮。

    操。

    人生頭一遭嫌棄自個的手。

    那誰，顧哲的手就挺好看，皮膚細的不要不要的，跟個女人一樣。但是好像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他那個樣的。

    明禮想起顧哲一臉純良無害的臉，齜牙咧嘴一頓嘖嘖嘖。

    他路過醫院意見箱，頓了頓，走到前麵拿起掛在意見簿上的一支筆，咬開筆帽掀開意見簿，大筆一揮，在上麵寫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醫院沒有婦產科，差評。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行字：明年要用。

    隨之離開。

    小甜心要給他生個小小甜心。

    那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望著明禮遠去的背影，戴上老花鏡翻開意見簿。他盯著上麵兩行字，又看了眼明禮的背影。

    建個科室，一年，時間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