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二兩清酒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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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內容追隨服務器去了, 請耐心等待 就是覺得他媽的扯著嘴角笑了, 還笑得特詭異。
明禮把酒悶完的時候,騷包已經拎著編織簍進了簡意所在小區的大門。
明禮用膝蓋頂了頂簡意的脊背:“出來吧。”
簡意這才從桌底下爬出來, 眼睛去看對街:“他進小區了?”
“嗯。”明禮別了下膝蓋,把她從跟前別走, “你躲他?為什麽?”
“你們說誰呢?我瞅半天什麽也沒瞅到啊。”陸天槍嚷嚷。
“我哥。”簡意重新做回凳子上,又解釋了句,“顧哲是我哥。”
桌上靜了一瞬。
簡意一直低著頭,感覺鼻尖的空氣被大泵抽走,她有些呼吸不上來。其實沒必要解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像是怕誰誤會,張嘴就解釋她和顧哲的關係。
潛意識裏就是怕那個誰誤會。
簡意咬了咬唇,頓時就有些拘謹了。她抬臉, 迎上明禮難以名狀的目光:“他不喜歡警察。”
聲音輕而柔,像根羽毛刮過明禮的心尖。
眼睛濕漉漉, 像小鹿。
想著這頭小鹿剛才就窩在自己腿下, 明禮睨著她, 心思再一次不健康起來。
靠,大姨夫來的也太他媽頻繁了。
最近內分泌失調得有些離譜。
“為什麽不喜歡?”明禮問。
“因為他覺得自己比警察聰明。”
明禮從鼻子裏哼了聲, 陸天槍咧嘴咦了聲。
“我也這麽覺得。”簡意有些得意地說。
“那是因為你以前沒見著老子。”明禮從煙盒裏磕出一根煙, 偏頭睨著她, 頭一遭把心理活動念出了聲, “顧哲, 你哥?姓顧?”
“……哦,我爸媽的幹兒子。”
“阿龍的事情,是他跟你說的?”明禮生硬地強轉了話題。
陸天槍倉鼠般啃著羊肉串:老大終於記起阿龍這回事了。
簡意愣了愣,點頭:“但是顧哲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就是擔心我的安危才去查的他們。”
“顧哲什麽時候知道那個人叫阿龍?”
“昨天。”
“說說具體情況。”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阿龍這幾天一直和慶豐路那家汽修店的小工有聯係。”簡意猶豫了下,從包裏掏出手機,在圖庫裏翻出一張照片展示給明禮看,“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也知道阿龍的一些事情。”
明禮瞧了眼手機屏幕,照片上是條通話記錄,一串電話號碼下麵顯示呼入時間是昨晚十點零二分,通話時間三分鍾。
明禮默記了遍電話號碼:“這是你偷拍的顧哲的通話記錄?”
“哦。”簡意把手機塞進包裏站起來,“我就知道這麽多,顧哲大概也隻知道這些。舉報獎金就不用給了,但是你們查案的時候,尤其是找這個電話主人問話時,不能提顧哲。”
“保護舉報人的權利是警察蜀黍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如果這些情報經查屬實,回頭局裏送你麵錦旗。”一本正經裏帶著流氣。
“不必,不浪費你們市局的布料是市民應有的覺悟。”簡意滿臉黑線提步往外走。
“剛才的照片發我一張。”明禮吆喝了聲。
簡意一直走下台階才回頭:“我會發給110。”
明禮眯眼看著她穿過馬路走進小區門口。
“老大,你說的照片,是她剛給你看的手機號碼吧。你不是過目不忘?一個電話號碼會記不住?”陸天槍問。
“滾蛋。”
“不是老大,短信報警不是12110嗎?她怎麽給110發照片?邏輯說不通啊,還有……”
明禮抓起一把竹簽拍他腦袋上:“要吃就吃不吃閉嘴。”
掃蕩完桌上的烤串兒去慶豐路的時候,陸天槍才後知後覺琢磨了出來:剛老大是想要簡意的電話號碼來著,結果被她給懟了。
*
簡意走出電梯左轉到走廊,一眼瞧見顧哲坐在家門口的地板上,腳邊放著一簍大閘蟹。她心虛地走過去:“你怎麽不進去?不是有鑰匙嗎?”
“怕嚇著你。”顧哲坐著沒動,隻是皺了皺鼻子,“你去吃烤串兒了?”
“……啊哦……”簡意抬起胳膊聞了聞外套袖子,掏鑰匙開門。
顧哲笑笑站起來,把大閘蟹拎進屋裏:“把這個煮上,明天就不新鮮了。”
“我吃不完。”
“沒讓你吃,是我要吃。”
簡意把包掛在門後,回頭去看他。
金絲邊眼睛,隻有鏡框,沒有鏡片。
白襯衣板正規矩地全部紮在西褲裏,斜紋領帶一絲不苟,上麵甚至還有個領帶夾。
“你今天幹什麽去了?”簡意問。
“談了一個項目。”顧哲開始解領帶,“大閘蟹就是從合作商那裏順過來的。”
“什麽項目?你真要開公司?”
“當然是一起發財的項目,公司如果真的開起來,我就把你弄進對手公司裏,專門讓你跑業務逮客戶,誒嘿,蹲一個死一個,用不了多久,還沒死的客戶包管爭破頭地往我公司跑。”
“……”簡意拎著大閘蟹去廚房,有完沒完。
她把編織簍放在灶台上,摸了下屁股,似是在拍掉如影隨形的那隻腳。
想罵人。
想想曾看過他的某不可描述,屁股上這一腳,就算……扯平?
但還是想罵人。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心裏就堵得慌。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本事,他的本事就是招人煩。
半個小時後,簡意端著一盆大閘蟹從廚房出來,顧哲已經躺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
簡意把大閘蟹放在餐桌上,又去廚房拿來醬料,喊顧哲起來吃蟹。
顧哲掙紮著爬起來洗了手回來,半睡半醒眯瞪著眼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裏塞蟹肉,簡意和他說話,他就哼哼唧唧地應付著。
半盆下肚的時候,他像是猛地醒了過來,冷不丁說了句:“阿龍的事情,你想跟警察說就說吧,我覺得不好玩,不想再跟他們玩了。”
簡意蘸醬的手頓住,盯著他看了半天,點頭,順帶說教了他兩句。
顧哲隻管嗯嗯聽著,沒有反駁。
剛在小區門口的大排檔,他雖然隻看見了明禮,但是簡意身上的烤串兒味,還有她撒謊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摸耳朵……這讓他很不舒服。
阿龍既然沒認出簡意,顧哲也不想再插手,至於警察抓不抓得住他,憑他們本事咯。就是那個明禮,站在簡意身邊的樣子很醜。
真.醜。
偷摸來見簡意的樣子真.醜。(此處的.大寫加粗)
醜破天際醜穿地心,醜裏還帶著尬騷。
人的本性就是賤,越攔越上躥。
爺爺我不攔了。
你要還是再他媽的醜,爺爺我打到你跪下來叫爸爸。
誒?怎麽好像降了一個輩分?
“想什麽呢你?”簡意斜眼看他,“你嘴裏的蟹腿沒剝殼。”
顧哲把嘴裏的蟹殼“呸”出來,拽了張餐巾紙優雅地擦擦嘴,慢條斯理地說:“哦,我在想李思錄,你上次說他雲州資助的那孩子,沒準我能查出來。”
“李思錄?你不是不讓我管?”簡意趕不上顧哲跳躍的思維。
“腦子在海水裏泡久了。”
“傳說中的腦子進水??”
“人閑。”
簡意試著在瀏覽器上輸入李思錄雲州資助幾個關鍵詞,十秒不到,網頁上全是當年有關此事的報道,隻不過隱去了受助者的名字。
報道中倒是有張受助者和李思錄的合影,臉上被打了馬賽克,衣著打扮和身高來看,明顯是個小女孩。
處於對受助者的隱私保護,新聞中對受助者的家庭和學校隻字未提,隻是說她正在念小學六年級。
09年念小六,如果她沒有半途輟學,正常來算,今年也該念大學了。
李思錄這次的節目錄製就在大學城,死前當天上午在湖城理工大學體育場錄製節目,錄製內容是和該校學生代表遊戲互動,學生代表有男有女,是校方選出來的優秀學生。
排查學生名單,她能想到這些,警方肯定也會想到。
通俗來講,李思錄是她的恩人。她殺李思錄?動機是什麽?
第二天和顧哲閑聊時,簡意說了這些,遭到他的強烈譴責。
“為了讓張菲然給你幾天假,我差點兒賣了身。”顧哲扶額長歎,“就算李思錄是他殺,關你什麽事兒?”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簡意瀏覽著論壇上的八卦,“吃瓜群眾就愛好這些,如果我查出來凶手是誰,娛樂周刊肯定會穩居話題流量榜首。”
“娛樂周刊又不是你開的,至於嗎?”
“要不你開一個公司?我去你公司上班,怎麽樣?”
“可別,我怕公司客戶死絕。”
“……”簡意關掉網頁,扭頭看顧哲,“顧叔叔昨天給我打電話,問你最近在忙些什麽。”
“瞎混唄。”顧哲無所謂說。
“可是顧叔叔說,你在忙著市場調研,準備自己開公司,什麽創業板b2b的,我沒聽懂。”
顧哲笑了:“瞎忽悠他的,以後他再問你,你就這麽說。”
“我覺得……”
“簡爸跟我打聽你時,我可沒說你在當狗仔,他老人家還以為你天天四處奔波在為民請願呢。”顧哲雙手不帶停地在鍵盤上忙活著,“這次如果不是我攔著,他就準備讓你帶著一幫受苦受難受冤屈的老頭老太太上訪去。”
簡父軍人出身,性格耿直,愛憎分明,年輕時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抄家夥。現在年紀大了,脾氣收斂溫和許多,但是看到什麽違背世道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捋袖子插手去管一管。
簡意畢業後進了電視台當社會新聞記者,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揭露不法事實,縱然有次暗訪黑作坊被打斷一根肋骨,簡父也沒有說她的工作半點兒不好,為此簡母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我爸該不會到現在都以為我還在電視台上班吧?”簡意問。
“沒啊,辭職信不是簡媽陪著你一起遞交的嗎?我跟他們說,你在一家新媒體公司上班,專管社會大新聞,沒有人身危險。嘿,不是我說你,我走哪都是水土不服隻服你,當個狗仔都能當出人身危險來。停車場撞你的人我正在找著,已經有信兒了。”
顧哲收拾著ipad出門:“佳人有約,走了。”
*
不到兩天,顧哲就查了出來。
脖子上有紋身的那個叫阿龍,確實就是市局在找的327那幫人裏的一個。327後他出去躲了大半年,現在冒著風險潛進湖城,好像是要走一批貨,挺急。
李思錄出事那晚,阿龍約了以前一個小弟談事,剛說了沒幾句,就見簡意偷偷摸摸拿了個dv在停車場裏轉悠,以為她是個條子,就想撞一下把dv搶過來。
當時根本沒瞧清簡意長啥樣,隔天才知道停車場裏死了個演員,他們估摸著簡意就是去偷拍那個死演員的,跟條子沒什麽關係,也就沒有想著再去找她。
既然已經查出來阿龍就是327事件裏的毒販,簡意勸顧哲把他查到的線索交給警察,顧哲不理,並放話說各憑本事吧。
各憑本事。
簡單四個字讓簡意出了一層冷汗,如果顧哲摻和進去這些事……後果……她不敢想。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市局一趟找明禮說明這一情況時,簡意就在小區門口的大排檔上見著了他。
短袖休閑褲,尋常打扮,坐著的時候比其他人要高出一個頭,正在和陸天槍擼串兒喝酒抽煙。
簡意站在街對麵看著明禮的側影猶豫了下,還是決定把阿龍的事情告訴他。
陸天槍咬著烤腰子瞧見正在穿馬路的簡意,朝著她的方向揚下巴:“老大,那不是小美女嗎?”
“豬腰子當羊鞭吃腦袋裏去了?滿腦子的diao事。”明禮叼著煙這樣說著,眼睛還是朝左邊掃了下。
簡意剛穿過馬路,正抬頭朝他們這桌望過來。明禮狀似沒看見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我是說柯南他妹,我怎麽覺得她這是衝著咱們來的?”陸天槍已經站了起來,揮著手裏的烤腰子向簡意打招呼,“柯南他妹,不要告訴我你是在蹲點兒我們。”
簡意走過來也沒客氣,直接坐在明禮旁邊的塑料凳上:“明隊。”
“這些我們還沒動,你隨便吃。”陸天槍坐下來,往簡意跟前推了推放了一堆羊肉串的盤子,“又死了個明星?局裏也沒聽說啊。”
“我吃過飯了。”簡意又把盤子推回去,“明隊,停車場suv裏的人找到了嗎?”
明禮叼著煙沒吭聲。
陸天槍:“查案細節不能對外透露。”
簡意:“我沒問細節,我就是問問脖子裏有紋身的那個人找到沒?”
陸天槍一擺手:“都一樣,不能透露。”
簡意扭臉看旁邊的明禮。
明禮手拿著一瓶啤酒在桌角磕開瓶蓋:“沒有。”
“我有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柯南他妹,要不你去蹲點兒阿龍吧。”陸天槍笑著說。
“阿龍?”簡意念了遍這個名字。
明禮狠狠瞪了陸天槍一眼,陸天槍連忙低頭咬了一口羊肉串,不說話了。
“如果你們說的阿龍就是suv副駕上的那個人,”簡意不知道他們查到了多少,索性把來意挑明,“我知道他在哪裏。”
陸天槍猛地抬頭,明禮吐出一口煙,偏頭去看簡意。
“慶豐路拐角汽修店有一個姓李的小工,”簡意回憶著顧哲昨天那通電話的內容,“他前幾天跟老板請假,說他老家來了親戚,這個親戚就是阿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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