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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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淺兒怨恨地看著高陵青玨。
高陵青玨不以為意,冷聲道:“等我破出沉海境,定來秋晨山娶你,他們這些老家夥,又能奈我何?”說著揮劍指了一圈場外眾師尊。
這一挑釁舉動,再次激怒了仙門師尊,他們用隱忍地目光逼視場中的高陵青玨。
眾弟子又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猖狂!”
“這家夥……難道已經修到沉海境巔峰了嗎?”
“怎麽可能……他才十八歲!”
“太可怕了!”
淺兒看著眼前的高陵青玨,身穿蛟王甲衣眉目俊朗,握劍而立風姿傲然。她是一個平凡少女,如若與高陵青玨尋常相遇,定然也會怦然心動。
可高陵青玨太狂妄了,言辭無禮至極。他一人擾亂了仙門武鬥盛會,羞辱了所有的仙門弟子,這一切讓淺兒非常氣憤!
淺兒將劍扔在地麵,兩手空空走向高陵青玨,紫袖揮動,一巴掌打過去……毫無意外,被高陵青玨輕鬆閃避。
下一瞬,高陵青玨出現在淺兒身後,伸出一隻手摟著她的細腰,另一隻手抱住她的雙臂,讓她難以動彈。
“放開我!”淺兒被如此輕薄,渾身難受,卻又毫無反抗之力,兩隻眉頭擰在一塊,額間竟滲出幾滴汗珠來。
高陵青玨的臉靠近淺兒,嘴唇貼著淺兒的耳根,冷冷道:“記住,我不喜歡你生氣的樣子。”
“欺人太甚!”秋晨山同門弟子看不下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連仙門七境其它弟子都憤憤不已。
燕非、慕容白雪等人近在咫尺,卻也隻得吞下了這滿腔怒意。
數名秋晨山弟子上前請命:“大師尊,此人太過分了,必須給他點教訓!”
數位師尊早已按耐不住,齊齊看向蕭正清和蕭庶。此次仙門武鬥盛會由秋晨山操辦,眾師尊還得看他二人如何。
卻見蕭庶的神情平靜依然:“仙門七境號令世外隱修界數千年,今日,我等以師尊的身份,去欺負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豈不是將笑柄流傳?”
以長欺幼,有損名譽,而仙門最重的,就是名譽。
“住手!”
仙武場中,蕭質憤怒地吼著。
高陵青玨偏過頭,看了一眼蕭質,輕笑道:“就你?”
蕭質的腿受了劍傷,但他還是吃力地從地麵爬起,握劍衝上去。
“砰!”
不出意外,被高陵青玨一腳踢飛,摔了出去。
蕭質又爬了起來,再次衝上去……
“砰!”
又是一腳踢飛,自始至終,高陵青玨都不曾鬆開淺兒。
蕭正清麵色冰冷,看著仙武場中的一切。
眼看心愛的女子被人輕薄,蕭質心裏的屈辱比讓他死還難受。他站了起來,再次衝向高陵青玨。
高陵青玨踢出一腳,卻見一道人影切入仙武場中,並起二指擋住了這一腳。
“父親。”蕭質低聲道。
此人正是蕭正清,他的速度快到極致,待高陵青玨看清他時,他已經擋住了一招。
蕭正清巍然不動,高陵青玨感覺自己這一腳,像是踢在鐵板上,可擋住這一腳的隻是蕭正清的兩根手指。
這就是,沉海境巔峰的修士跟實力突破沉海境的師尊之間的差距。
高陵青玨鬆開了淺兒,道:“蕭正清,蕭師尊。難道,你要對我這晚輩降尊出手嗎?”
他的語氣,自信且從容。他今日敢來攪亂仙門武鬥盛會,自是胸有成竹。
降尊出手,在隱修界是極其丟顏麵的作為,尤其是仙門武鬥盛會這類大場合,自降尊位與弟子級別的修士交手,為仙門所不齒。
蕭正清平靜應道:“不,身為一個父親,我來把不成器的兒子領回去。”
蕭正清突然笑了笑,又道:“賢侄,讓我出手你不夠資格。我與你伯父高陵毅是舊友,他可曾向你提起過我?對了,賢侄能成為鎮海宮少主,我可是幫了忙的。”
高陵青玨麵色一冷,緊緊地捏著拳頭,伯父高陵毅跟蕭正清可不是什麽舊友。
七十年前,在蜉蝣海上,高陵毅被蕭正清斬斷一臂,從而失去了繼承鎮海宮尊主的能力,此後,其弟高陵河得以登上尊主之位,高陵青玨才有了這少主身份。
高陵毅那斷掉的一臂,是整個鎮海宮銘記的恥辱。這也是今日高陵青玨出現在此的原由。
“輸了,便是輸了,我仙門七境輸得起。”
蕭正清語罷,扶著蕭質步出了仙武場。
蕭庶從容起身,用宏亮的聲音對仙武場內外眾人宣布:
“此次仙門武鬥盛會,仙門七境完敗,結束。”
“這……”
“高陵青玨,還真就沒人管得了他?”
仙武場內外嘩然,百年一屆的仙門武鬥盛會就這麽結束了?這算哪門子事啊?就因為一個外人的突然出現……
蕭庶宣布的結果,讓眾位師尊頓時語塞,個個悶不作聲,對於蕭庶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他們早已深知。北然山師尊猛捶身前的木案,起身就走。
仙武場中,那高陵青玨也終於鬆開了淺兒,他看著淺兒戲謔地笑了笑,轉身便要離去。
這是一片縱橫百步的武場,武場內灌木叢生,雜草滿地。附近的一處灌木叢聳動著,像是有野獸在其中穿行……
不一會兒,灌木叢裏鑽出了一個睡眼惺忪的灰衣少年,徑直走向高陵青玨,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高陵青玨有些不悅地回頭,將灰衣少年掃了一眼。
灰衣少年嘻嘻地笑了笑:“我在這睡得正舒服,你們這些人打打殺殺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是他……”
蕭質一驚,訝異地看著此人,正是消失多日的淩落。
淺兒也是很驚訝,心中一喜,眼裏頓時銜了淚水,原來小落在這兒呢!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蕭質盯著淩落,原來,他一直在仙武場中,而且就躲在灌木叢後麵睡覺,難怪李俊翻遍了逸雲峰,都找不到他。
此刻,李俊和大延兩撥人仍在尋找淩落,等他們知道了淩落在此睡覺,不知該做何感想?
高陵青玨斜了一眼淩落:“那又怎樣?”
“也不要怎樣,你向我道個歉吧!”
淩落的話才說完,肺部再次扯痛起來,忍不住咳嗽了一陣,他的身子彎曲著差點蹲了下去,那模樣孱弱不堪。
但他拉住高陵青玨袖子的手,始終沒放過。
“唉,沒辦法!我年紀與你一般,隻要你道了歉,請你放心,我會原諒你的。”
這人誰啊?竟然要求這惡魔一般存在的高陵青玨道個歉吧,真不怕死麽?
莫非,這是仙門武鬥盛會最後的趣樂節目……搞笑的?
很快,眾弟子發現了淩落的異樣,這人身上完全沒有靈氣流動。
“他是我秋晨山撿回來的狗尾草,根本不是玄奇修士,廢人一個。”
蕭質高呼著,聲音傳遍了仙武場內外。
在高陵青玨麵前,蕭質根本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更受了奇恥大辱。沒想到淩落這個廢物也敢站出來?一根狗尾草,他憑什麽?真是可笑。
仙武場外一陣騷動,仙門弟子幾乎都知道蕭質和淩落之間的過節,不少人開始麵露嗤笑之色。
“我就說他是個傻子嘛,成天傻得可以,哈哈。”
“是狗尾草啊!”
夥房的一位弟子滿臉詫異,轉而又是心懷關切地念叨:“大延他們不是一直在找這家夥?怎麽這個時候出現?要遭殃了啊!”
一些秋晨山弟子認出了淩落,有人擔憂,有人玩味。
慕容白雪和燕非幾人也倍感意外,這人……果真是白癡?七位精英弟子聯手都敵不過,這人竟敢如此挑釁?
不論弟子們的嗤笑,還是高陵青玨的怒色,淩落似是毫無所覺,他一臉認真地看著高陵青玨,等待著他的道歉。
高陵青玨眉頭擰在一塊,雖然沒說話,但是怒氣可見一斑了。一雙怒目閉了起來,深吸一口長氣,平靜調息。顯然他已經被激怒的吐息不勻了。
淩落的舉動和言語,讓眾弟子和師尊們都愣住了,高陵青玨今日不殺個人再走,麵子掛不住。
淺兒站在一邊不遠,滿臉急切的樣子,不知該說些什麽。但是她相信,淩落絕不是來尋死的,即使淩落隻是一根沒有修為的狗尾草。
高陵青玨凝眉略略思索,絲毫感知不到淩落身上靈脈流動,難道?此人像父親一樣,修為到了深不可測的全新境界?可是,他的年紀卻與自己一般。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是玄奇修士,如眾人所言的一根狗尾草而已。
高陵青玨當然願意相信第一種猜想,因為,他從不大意輕敵。但事實就是第二種,淩落根本沒有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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