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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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歡點點頭,“你們先回落霞居,我隨後就到。”
“姑娘,方才他雖說為我們助陣,不過身份不明,還是小心些,拿好飲血劍吧。”羅無常道。
言若歡搖搖頭,“不必了,我知道他是誰。”
言若歡走到黑衣蒙麵rén miàn前,遞過長笛,“多謝相助。”
黑衣人看了一眼那溫潤的玉笛,“姑娘用得比我好,笛聲清越嘹亮,餘音繞梁,這玉笛就贈與姑娘把玩吧。”
“無功不受祿,這玉笛價值連城,不敢愧領。”言若歡道。
“姑娘若這樣說,不如陪在下過幾招,不論勝負,這玉笛就算給姑娘的謝禮。”黑衣人說道。
言若歡有些訝異,“你想和我比劍?”
黑衣人搖搖頭:“你不擅長使劍,我也不擅長,咱們就比內力身法,姑娘將長笛拋向空中,落地之前誰拿到就算誰贏,怎樣?”
言若歡點點頭,“好!”
兩人迎風而立,言若歡手持長笛,內力運行間,衣袂翻飛,長笛竟憑空直上雲霄,地上塵土飛揚,原本準備離去的羅無常等人,見兩人突然動手,紛紛趕過來,想要群起攻擊黑衣人。言若歡抬起手,說道:“無事,你們先走吧。”眾人哪裏敢走,既不清楚黑衣人的身份,也不讓幫忙,大家都圍在一旁觀戰。
言若歡率先使出一招,“大漠孤煙”,黑衣人緊接著一招“攀雲登月”,兩人同時躍起擊出一掌,雙掌似對未對,卻因內力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旁的觀戰的人群紛紛被震退三尺有餘,羅無常不勉意外:“此人到底是誰,內力之深江湖中隻怕無人能出其右,三姑娘方才對敵消耗了內力,此時比試若是落敗,會不會對她不利。”
但一旁的人無人理會他的問話,場上比試的兩人內力之強,已形成氣波,無法看清兩人身在何處,隻見一黑一白兩個模糊的人影在場中晃動。那玉笛總是快要落下時又被場中的內力震開再次拋向空中,兩人無論身法還是內力均不相上下,四周的雲海仿佛也被攪得翻滾起來,兩人眼花繚亂的身法過後,黑衣人身形一穩,雙掌輕抬,一招“欺霜淩雪”掌風帶著團團雲霧揮出,精妙絕倫,言若歡讚了句:“好!”使出一招“雁落平沙”,人影晃動間已將對方的招術盡數化解,兩人你來我往,原本拚的內力逐漸減弱,一旁的人也看清楚兩人的掌法。
“姑娘的內力和身法遠勝劍招,好厲害。”
“這個黑衣人內力深厚,也不知是哪門哪派。”
“幸虧方才他沒有與咱們為敵,否則咱們隻怕不能擒住紅線。”
比試的兩人專心於對方的招式,你來我往間都覺得甚是酣暢,兩人越注重招式越是少了內力的較量,又似乎忘記了一旁還有人觀戰,那原本在半空中的玉笛此時總算落下,兩人正對招,言若歡見那玉笛就要掉到地上,玉石脆弱,必定粉碎,不敢猶豫,言若歡收回掌法,一低頭快速抓向玉笛,黑衣人全沒注意一旁的長笛落地,眼看淩冽的掌風就要拍向低頭的言若歡。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兩人出招如此之快,斷然沒有誰能救得了言若歡。
“小心,三姑娘!”眾人大驚失色,不由得齊齊大叫。
那黑衣人也沒料到言若歡會突然不顧危險低頭去拾東西,不由得嚇了一跳,就在掌風就要碰到言若歡的那一瞬間,黑衣人強勢收回掌力,內力猛然回收,必定傷及自身,黑衣人卻在此時穩住身形,一招“物換星移”,內力在雙掌間被靈活轉動,一掌拍向一旁刻著“淩雲閣”的巨石。巨石轟然倒塌,眾人嚇了一跳,兩人看似輕描淡寫的掌法過招,竟然帶著如此強勁的內力。
言若歡也嚇了一跳,剛才隻想著別讓那長笛摔碎了,全然沒考慮兩人過招時走神會非常危險,一時間也呆住了。
羅無常等人見蒙麵黑衣人並無惡意,兩人又停止了交手,皆轉身帶著紅線離去。
黑衣人上前定了定神,語氣中帶著戲謔道:“鋌而走險,不顧後果最不應該,還是你教訓我的呢,怎麽應在自己身上了。”
言若歡一時不知怎麽回答,臉紅了一大片,舉著長笛急急分辯:“搶到長笛為勝,我贏了。”
黑衣人語氣中帶著笑意點點頭:“是,你贏了!”
言若歡聽他這樣說更是不好意思,“你未用全力,比試也沒什麽意思吧。”
“你方才與紅線過招良久,我若用全力,豈不是不公平。”黑衣人道。
言若歡不知該說些什麽,道:“我先告辭了。”
“若歡。”黑衣人不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正是百裏塵,“我要留在紫霞峰幾日,紅線是離香居的血護法,離香居不會善罷甘休,你一路回杭州要加倍小心。”
言若歡點點頭:“你留在這裏,是要尋找侯星相前輩的下落嗎?”
百裏塵點點頭:“我總要知道他是死是活。”
“你還記得侯前輩對你說過的話嗎?”言若歡道。
“什麽話呢?”百裏塵一時不解。
“他說你十日之內會有大劫。”言若歡道。
百裏塵摘下臉上的黑麵巾,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言若歡低下頭,說了句:“自己小心些吧!”
“等我回杭州,再請你喝琥珀光。”百裏塵道。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對麵紫霞峰又是一支響箭破空而出,同樣是神龍鏢局的響箭。
“難道是紅線跑了?”百裏塵也大為驚訝。
“絕不可能。”言若歡說話間已奔向鐵索。
匆忙回到落霞居,羅無常迎了上來,“姑娘,是木槿。”
言若歡大驚,進得屋內,隻見木槿躺在眾人用兩張桌子拚在一起的木板上,早已氣絕身亡!言若歡克製著內心的憤怒,檢查了她的屍身,一個極鋒利的wǔ qì刺穿她的咽喉。
“應該是窄而利的劍,且速度極快,木槿身上沒有竟然沒有濺出一滴血,我們搬動她的身體時血才流出來。是劍術高手所為。”羅無常道。
言若歡點點頭,“應該是在我幫崔勝解攝魂術之困時發生的事。當時你們放出響箭,眾人都應該去君子亭,木槿也應該去了,你們是在哪裏發現她的屍體。”
“就在離君子亭不遠的回廊旁邊的花叢中,那裏灌木叢生,擋住了她,是歐陽少俠發現了告知我們的。”羅無常一邊說才想起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歐陽子。
“歐陽少俠,可否將當時情形說一下。”羅無常道。
歐陽子見言若歡眼中已是淚光閃動,心中有些不忍,淡淡的說道:“我原本打算今日離開紫霞峰,卻聽說三姑娘在淩雲閣與紅線交手,便打算去看看,不過我去晚了,還沒過去就見宋掌門他們回來了,我也就準備回去,在回廊那裏隻是無意中發現了這位姑娘的屍身,實在沒幫不上什麽忙。”
言若歡點點頭,“有勞歐陽少俠,請回吧,神龍鏢局承情了。”
歐陽子不便久留,點點頭離開了。
羅無常道:“姑娘,此事該如何處理,我已著人通知了楚莊主,估計他們一會就會來人。”
言若歡拭去眼中淚水,說道:“木槿已死,隻能暫時放下,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將紅線押解回杭州,離香居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羅無常道:“姑娘請放心,押鏢送鏢是咱們的老本行,神龍鏢局七十二家分號絕不是浪得虛名。咱們就照既定的計劃,擔保萬無一失。”
言若歡點點頭,“隻是咱們這一離開,木槿隻怕要妄死了。原本帶她出來瞧熱鬧,沒想到讓她送了性命。”
“姑娘,大鏢頭,會不會是離香居的人害了木槿姑娘。”一個年輕鏢師說道。
言若歡道:“離香居為什麽要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木槿必定是看到了別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被滅口。”
羅無常道:“姑娘方才說我們放了響箭,可是我們當時一直以為是姑娘您放的響箭,才趕去君子亭的。”
言若歡搖搖頭,“我並沒有放響箭。”說完立刻搜索了一下木槿的身體,“那響箭是木槿放的。她看到了什麽與我們有重大關係的事,又或者是放響箭求救,咱們當時隻看到君子亭前崔勝中攝魂術,完全沒想到是木槿。”言若歡責怪自己對木槿留意太少,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姑娘,節哀吧。”一旁的人都是些粗枝大葉的漢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言若歡。
此時一個年輕鏢師進來:“姑娘,少莊主來了。”
言若歡拭幹眼淚,心中對雲海山莊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歡妹,我剛聽說此事,即刻趕來了。”楚天堯說道。
“少莊主有心了,今日神龍鏢局不順,木槿不幸遇害,方才我又力戰紅線,真是好險。”言若歡想起方才在淩雲閣的激戰,雲海山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去,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歡妹與紅線交手之時,雲海七鬆正與離香居的擎手交戰,沒來得及援手。”楚天堯解釋道。
“用攝魂術的魘護法擎手!”羅無常道。
“正是!”楚天堯道。
“原來如此,可擒住他?”言若歡道。
“歡妹,家父退隱江湖多年,雖說年年有這風雲宴,父親隻是湊個熱鬧,身體大不如前,適才雲海七鬆不敵擎手,父親利用了山莊布下的陣法,算是與他交了個平手。父親也受了內傷。”楚天堯道。
“楚伯伯他沒事吧?可需要我去看看。”言若歡問道。
“他內力不及當年,不礙事,我已讓他靜心修養。我剛才過來聽聞你們擒住了紅線?”楚天堯道。
“楚伯伯沒事就好,方才也是多虧有高人相助,否則勝負難料。”言若歡道,“少莊主既然來了,就請代我向楚伯伯辭行了。木槿已死,想來一定是離香居所為,我現在隻想趕快回杭州,向父親交差。”
“歡妹,你這一走,隻怕木槿姑娘會妄死,我想不如留幾日查個水落石出吧?”楚天堯道。
言若歡搖搖頭,說道:“我要立刻回杭州。”
楚天堯點點頭:“既是如此,我不留你,請一路保重。離香居隻怕不會善罷甘休,我走不開,不如,我派雲海七鬆送你們一程吧。”
言若歡道:“那當然好了,我們午飯之後出發吧。”
楚天堯點點頭,“那我回去安排一下,一會在落霞居會合。”
楚天堯走後,言若歡與羅無常商議妥當,確保紅線萬無一失帶回杭州。
“三姑娘,咱們就要走了,要不要跟百裏公子說一下,說來咱們也是鄰居,他對咱們鏢局一向示好。”羅無常隱隱覺得百裏塵對言若歡十分的好。
言若歡道:“就叫個人去打聲招呼吧。”又說道:“羅叔叔,我們沒有辦法這樣將木槿帶回去,在門前火化了吧。”
羅無常點點頭,眾人一起在落霞居門前將木槿火化。
“姑娘心中是否已有目標,殺木槿的人還在雲海山莊嗎?”羅無常道。
“羅叔叔,那樣極窄極利的劍,我們交手過這麽多人,都沒有見過,速度又極快,這樣的高手卻沒有在風雲宴中露臉,你說會不會太奇怪了。”言若歡道。
“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羅無常道。
“如果不是離香居,便是其他劍術高手,江湖中就數得出來了。”言若歡道。
“姑娘還是在懷疑雲海山莊,既是如此姑娘為何還要他們相送。”羅無常道。
“就讓他們以為我並沒有起疑心吧。”言若歡道。
這時一個年輕鏢師進來:“三姑娘,百裏公子據說一早就離開紫霞峰了,雲海山莊的人還派人相送了。”
羅無常道:“百裏公子可真是行事出人意料,平日裏一向禮數周到,今日怎麽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
言若歡道:“或許是有事吧。”心中不禁更加擔心失蹤的侯星相。
原本打算午後就出發,哪知雨竟然越下越大,待雨停時,竟然已過酉時。
“姑娘,雲海七鬆的寒鬆和白鬆兩位少俠在門外等候。”
“三姑娘,今天天色有些晚了,到分局隻怕天快黑了,我們走嗎?”羅無常道。
“走!”言若歡果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