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名劍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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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言若歡拉住百裏塵,示警給他。百裏塵此時明白言若歡身體中的毒液已不受控製,正憂心如焚,見那黑蛇進來尋死,一怒之下將手中的重劍擲出,將那黑蛇的頭定在地上,隻有那身體還在不停的扭動。這才是剛開始,無數的黑蛇蠕動著爬了進來,這些黑鬼頭全不像一般的毒蛇怕人,攻擊性極強,一進洞中便尋著兩人的氣味到小山洞來,目的明確,一味想要進攻,群蛇蜂湧而至,百裏塵手中的重劍卻扔在了門口,言若歡已無力再戰,氣若遊絲,拿起手邊的乾坤刀遞給那百裏塵,道:“先……斬殺……蛇……再說。”
百裏塵把言若歡護在身後,讓她坐在青玉床的角落裏,斜靠在牆上。就著夜明珠的微弱的光線施展神鬼劍法,斬殺源源不斷的黑蛇。那夜明珠沒有吸收光線,逐漸變得越來越微弱,黑蛇已死了許多,整個山洞散發著腥臭,一旁的言若歡慢慢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夜明珠微弱的光仍然照著山洞,隻是範圍在不斷縮小,就在此時,言若歡發現那玉壁之上竟然有幾處相對其他地方更亮一些,低頭一看青玉床,那如一潭黑水般的青玉上竟然有點點星光,雖然黯淡,此時在這昏暗之中卻清晰無比。竟然反射到了一旁的玉壁之上。
言若歡想叫百裏塵看看,卻見百裏塵背對著她無暇顧及,那點點星光排列的位置必定與那陣法有關,言若歡丹田之氣無法聚集,聲音細如蚊蠅,略想了想,盡力喊道:“天佑!”
百裏塵一邊斬殺黑蛇,腦中卻百轉千回想著如何應對水漫山洞,逃出生天,言若歡輕輕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讓他猛的一驚,有多少年不曾有人叫他的名字,身邊的人叫他主子,王爺,不熟悉的人叫他公子,就連福光和尚以前也隻叫他小王子,那兩個字包含著無數的美好時光,父皇曾疼愛的叫著他:“天佑吾兒!”母妃怪他淘氣時嗔怪的叫著他:“天----佑。”一邊數落著他的淘氣弄髒衣服,一邊寵溺的給他換衣。幾個皇妹叫過他:“天佑哥哥!”那個人,那個曾經讓他十分敬重的人總是微笑著叫他:“天佑,我們下棋吧。”這些都過去了,從他開始被逼著奪嫡開始再也沒有人這樣叫他,彼此的稱呼都被爵位和主子代替了。百裏塵一回頭,見言若歡虛弱的看著他,手指著青玉床。百裏塵心中一暖,定了定神,仔細看了看青玉床上的圖案,點點頭道:“若歡,我明白了,我扶你離開這青玉床,一會不知道會有什麽發生。”於是百裏塵運足內力推出一掌,先將那黑蛇的攻勢緩一緩,然後將言若歡扶下青玉床,百裏塵在那青玉床上的圖案上按出“雲霧七絕陣”的方位輕輕拍了一下,沒有反應,心想,這青玉床堅硬,機關皆在玉床之下,力量太小不能觸動機關,於是暗運內力,再按一次,內力透過青玉床直達下麵的機關,隻聽“轟轟轟”一陣響,不知是哪裏的機關觸動,百裏塵不敢大意,手上的乾坤刀又斬掉進門的數十條黑蛇,卻見洞口再沒有黑蛇進來,回頭一看,那青玉床陷落下去,又緩緩退到一旁,露出一把劍靜靜的放在劍座之上,那劍鞘發著幽幽的紫光。
“這就是鬼泣神劍嗎?”百裏塵見這劍詭異非常,從未見過兵器在黑暗中發出這樣的光。兩人都伸手準備拿起那劍,卻見那鬼泣之劍突然顫栗起來,發出古怪的低吟。
兩人趕緊把手收回,百裏塵突然想到,在雲海山莊的臨海軒時,聽到楚行風對侯星相說的話,他說神跡已現,有緣人已經出現,照他的意思,有緣人指的就是鬼泣之劍的有緣人。百裏塵心中一動,再將手伸過去,劍紋絲不動。
百裏塵恍然大悟道:“若歡,神劍擇主,它是你的了,能拿起來嗎?”
言若歡不明白他說什麽,隻照他的意思將手伸過去,手還未碰到劍柄,鬼泣神劍已飛至她手中,言若歡輕輕拔出劍來,神劍大放紫光,映照著整個山洞都亮起來,隨後紫光隱去,此時洞中那檀香之氣大盛,神劍發出一聲低吟,像是一聲歎息,言若歡隻覺那劍輕飄飄全無重量,握在手間靈巧異常,如影隨形,根本不需要什麽力量掌握它。
兩人無暇多想,此時要盡快離開這山洞為要。百裏塵扶著言若歡走出小山洞門口,卻發現外麵的河水均灌進山洞內,但又流向原來放著石桌石凳的角落裏,桌凳皆已不見,地麵下陷,露出一個極大的洞穴,河水帶著黑蛇源源不斷的往裏灌去,那詭異的場景驚呆了兩人,此時山洞中竟有碎石落下,刹那間地動山搖,百裏塵大驚:“趕緊出去,這裏要塌了!”一邊說一邊抱起言若歡衝了出去,洞外的水平麵已與洞口齊平,兩人若是出去,跳進水裏,水會淹至胸口,且七色瘴未除,若是不出去,山洞很快就會塌陷下來,必死無疑,百裏塵沒有猶豫,直接衝出山洞跳進了水裏,言若歡手持神劍,黑蛇紛紛回避,竟不敢進攻,山上山石不斷滾落,整座山的底部塌陷,不知會弄出多大的動靜來,隻聽得轟隆隆的巨響不絕於耳。
“我們得離開這裏,隻怕這山穀也會被填平!”百裏塵一邊說一邊往穀口的方向走,希望剛被那群惡人炸下的碎石堆能在這樣的情形下受到影響,有一線生機。但這山穀中七色瘴仍在,百裏塵屏了一口氣,不知能撐多久,言若歡知道,百裏塵隻需吸入一口瘴氣,便會中毒身亡,說道:“先……放我……下來,我……有辦……法。”
百裏塵不明所以,將她放下來,言若歡一站到水中,那水中的黑蛇紛紛退向兩側,言若歡猛提一口真氣,從水中掠起,施出一招神鬼劍法中的“劍引輪回”,那鬼泣之劍被言若歡貫注了內力放出詭異的紫光,整個劍身變得通透明亮,映照出劍身上的圖案竟似一根魚骨,神劍劃過,一道明亮的紫光憑空閃現,仿佛將天地撕破,那七色瘴被一道強勁的吸力吸進那紫光中,山穀中那些沒有被水淹住的奇花異草,還有一些山壁中的黑蛇也一同被卷進那紫光中,眨眼間被撕了個粉碎,言若歡拚盡最後的力氣用這一招破了“七色瘴”,再無力支撐,頓時昏死過去。
“若歡!”百裏塵趕緊扶起她,心痛難當,把劍收好,一手拿著乾坤刀,扶著她往外走。山穀口沒有任何變化,百裏塵發現此時水位在不斷下降,此處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避開這河水,隻得扶著言若歡站在水裏,心中焦急,不停的喊著言若歡的名字,這時聽得一聲巨響,想來那山洞已徹底塌陷了。河水仿佛被什麽力量吸走一般,水位迅速下降,很快就沒有了,連山穀口原本的小溪流也沒有了。百裏塵找了塊岩石讓言若歡坐下,把鬼泣神劍拔出來放在言若歡身邊,自己回頭想去看看那山洞可還有出路,可走到那個大轉彎的地方,就發現裏麵的山穀已全部被山上的巨石填滿,絕不可能再進去,心中失望到極點,再四處一看,卻發現原來那小溪流的水源竟是在山壁的一個山洞之中,那裏原來被奇花異草覆蓋,如今言若歡把那些花草都清除了,竟然看到是一個洞穴,洞口已經沒有水流出,但裏麵竟然有風,百裏塵心想,這是唯一有可能的出路,必須試一試。顧不得其他,先回到言若歡身邊,見她臉色慘白,嘴角還有血絲,心知已是毒氣擴散,先護住她的心脈要緊,好在現在已無七色瘴,那些黑蛇全不像剛才一樣攻擊他們,且十分溫順的在他們不遠處,或盤在一起,或懶懶的曬太陽,全無攻擊性的模樣,百裏塵心想這樣也好,先靜下心來給言若歡調息一下,護住她的心脈再說。
於是眼觀鼻,鼻觀心靜靜運內力為言若歡調息,百裏塵內力如此之深,以至於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已入無人之境,真氣貫注全身,慢慢將言若歡體內的毒性再次壓製住,又護住其心脈,治療內傷原本是個極細致耐心的過程,不能有一絲操之過急,否則不但救不了人,更有可能走火入魔傷了自己,且內力越深,傷得越重。
百裏塵隻認為這山穀之中除了黑蛇不會再有其他活物,如今黑蛇被鬼泣神劍鎮住,自己隻需安心為言若歡療傷不會受到打擾,哪知就在兩人緊要關頭,四周圍“噝噝噝”聲不絕於耳,百裏塵一驚,心想,難道這些黑蛇竟不怕鬼泣之劍了,睜眼一看,黑蛇將他二人圍在中間,紛紛昂首吐芯,做攻擊狀,百裏塵凝神屏氣,心中明了,自己若是沉不住氣,一時行差踏錯,會令兩人當場氣絕,於是準備慢慢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