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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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九爺見言若歡出來,問道:“她可說了離香居總壇的位置。”
言若歡道:“她不肯說,我看她還是個孩子心性,十分單純,並不像是裝的。”
言九爺道:“離香居詭計多端,咱們先扣下這個紅線,她總會說出來的,隻是要小心防範她。”
言若歡道:“我已經廢了她的武功。”
言九爺點點頭道:“我叫人把她關在密室。你羅叔叔回來了,我請他去斜陽館了,我們去看看他吧。”
言奕傑已將這幾日鏢局發生的事告訴了她,並且告訴言若歡仍要保密身份,不要讓外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
羅無常見言若歡脫險十分欣慰,又痛恨皮仲千背叛鏢局,幾人正說著話,外麵有人來報,言若歡不便露麵,便站到屏風後麵。
“總鏢頭,是酒樓的小五來了,說是找您,大公子交待過,我便帶他過來了。”
“好,你下去吧!”言九爺屏退下人,言若歡站出來見到小五。
小五一見言若歡,“撲通”一聲跪到地上,磕著頭:“三姑娘救命!公子不好了!”
言若歡大驚,這幾日她心中還在想,為何回了杭州,百裏塵竟然沒來找過她,沒想到……
“什麽不好了,你家公子怎麽了?”言若歡道。
“公子爺內傷加重,人事不省幾天了,小的不敢不來告訴姑娘,求姑娘救命啊!”小五痛哭流涕。
“他何時受的傷?”言若歡隻記得自己暈倒時還在千岩坡穀底,後來昏昏沉沉醒來幾次都在路途之中,一直以為他好好的。
“歡兒,你不知道他受了內傷嗎,那日他送你回來,已是傷得不輕,我們派人去問過,都說無大礙,我們便沒有多問。”言九爺一直以為言若歡知道此事。
“三姑娘,公子爺說你受了重傷,不許我們驚動你,他回杭州那日已是不好,調息了幾日如今已人事不省。”小五一邊說又哭起來。
“如今在哪裏,速速帶路。”言若歡說道。
小五轉身正準備離去,又回頭叮嚀言九爺和羅無常,“我家公子重傷,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請兩位千萬謹記。”
言九爺和羅無常點點頭。
“歡兒,可要帶什麽藥過去。”言九爺道。
“不必了,以他的內力,若是受內傷,隻怕什麽藥都救不了他。”言若歡不覺手腳冰涼,想起侯星相說他有血光之災的話,難道一語成讖。
跟著小五來到“小客棧”,錢掌櫃,梅二娘,金三,小五,小六,小七,一大群人急得團團轉,見言若歡來了,迅速帶她上三樓。
推開門,依舊是一室清風,露台的銅風鈴叮當作響。上一次來,隻覺得這裏清雅至極,這會隻見一盞孤燈擺在床榻邊上,百裏塵雙目緊閉躺在那黑暗之中,呼吸仿佛都停止了,晚風吹進來顯得無比冷清,言若歡心想,他就這樣躺著,就算死了,隻怕也無人知曉吧,想起他曾說過血親全無,了無牽掛的話,現在想來是何等淒涼,孤寂,言若歡不覺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麽連個近前服侍的人都沒有。”言若歡對他身邊這些所謂的好兄弟有些生氣,竟如此不上心。
錢掌櫃道:“三姑娘,咱們主子從來不喜歡人貼身服侍,咱們才在外麵候著。”
言若歡冷靜了一下,細細查看百裏塵的傷勢,他臉色鐵青,雙目充血,太陽穴下頻繁跳動,探他脈息已是似有若無,眾人扶他坐起來,褪去他的衣衫,言若歡才發現他後背有兩道發黑的傷痕。
“他的後背受到過重擊,你們可知,他是怎麽受傷的?”言若歡問道。
“史八爺的消息說,公子爺從紫霞峰脫困時已受重傷了,那會姑娘昏迷不醒,公子爺星夜兼程趕回杭州,就沒來得及細說。所以我們也不清楚。”錢掌櫃說道。
言若歡先為他施針,一口淤血狂噴而出。再替他推宮過血,卻發現他體內浩瀚的真氣完全不受控製橫衝直撞,至五髒受損。
“我需要安靜的環境,這裏白天有人打擾,不適合療傷。”言若歡道。
“去酒樓吧,我們不做生意,讓公子爺在那裏休息。”錢掌櫃說道。
言若歡需要的是絕對的清靜,“帶他去藥鋪。”
眾人自然聽她的,七手八腳將百裏塵送至不死坊藥鋪,言若歡讓他們留守在外,萬不可打擾。自己便與百裏塵運功調息,將他內力導本歸元,百裏塵內力深厚,言若歡知道隻要有一時行差踏錯,兩人皆有性命之憂。整整一天一夜,言若歡緩緩收功,大汗淋漓。
錢掌櫃見言若歡出來,急急問道:“姑娘,怎麽樣?”
“三姑娘,咱們可幫得上什麽忙?”金三問道。
“他內力深厚,若是沒有強大的內力與他體內混亂的真氣抗衡,根本沒法替他導本歸元,你們且不可妄動,否則不但救不了他,自己也會受傷。”言若歡心中從未這樣憂慮過,任何事情,她總是從容不迫,雲淡風輕,但是這一次,她有些束手無策,他與百裏塵的內力在伯仲之間,雖然能暫時安撫住他,但卻無法將這些混亂的真氣導本歸元,如此這般隻怕拖不過三日,百裏塵就會被自己的內力衝撞至死。
言家人知道後也是束手無策,沒想到百裏塵傷得如此之重。言若歡不敢激進,隻能一點點試著牽引他身體中混亂的真氣,總進一步退兩步,眼看百裏塵身體越來越糟糕,言若歡的心情越來越沉重,片刻不離守在他身邊,不停的為他調息,安撫他體內洶湧澎湃的內力。
“三姑娘,鏢局出事了。”府裏的丫頭荷葉來報,木槿死後,言若歡不想留小丫頭在身邊,言變傑不放心,把伶俐的荷葉安排過來,再三告誡荷葉不可將言若歡在杭州的事告訴其他人。
“什麽事?”言若歡收功問道,此時實在無暇顧忌其他事。
“鏢局來了好些其他門派的人,說是中了蠱毒,如今紅線被咱們擒獲,他們來要人,說要手刃紅線,讓咱們把紅線交出來給大家解毒。”荷葉道。
言若歡想起紅線那稚氣的眼睛,她那日說她隻對言奕傑下過蠱,其餘的都不是她做的,也不知是否可信。“天黑後,我回去看看。”言若歡不在大白天出入,始終隱藏身份。
荷葉走後,言若歡叫來金三等人,吩咐他們仔細守著百裏塵。一旁的小五和小六在議論。
“那飛劍門說他們的一個弟子被紅線下了蠱毒,泉靈閣又說一個他們的一徒弟也被下了蠱毒。”
“什麽名不見經傳的角色都被下了蠱毒,堂堂離香居的血護法也不挑點厲害的對手。”小六嗤之以鼻。
“就是,莫非隨便一個路人便是他們的目標。”小五說完,兩人皆覺得不可理喻。
言若歡聽他兩人這樣說,心中有些異樣,入夜回到鏢局,言奕傑告訴她:“這兩日均有人前來要人。大家有意把人交給那些人算了。”
言若歡問道:“傑哥哥,你覺得那紅線的單純,是不是裝出來的。”
言奕傑笑道:“我眼裏沒有壞女人的。”轉念又正色道:“不過那小丫頭,真不像是裝的。這幾日我去看她,她經常問我些奇怪的問題,問我們為什麽不放了她,問為什麽我們要對付離香居,在她眼裏,阮凝脂是個好人。”
言若歡道:“若她不是裝的,外麵那些人就有問題了。”
言奕傑道:“如果她不是裝的,她這麽單純就算是武功好,阮凝脂竟讓她做血護法,她的手下節製了許多人。她說她隻對我下過蠱,那外麵那些人為什麽都要來找紅線。”
言若歡道:“莫非混有離香居的人,一旦紅線露麵,他們就要硬搶?”
言奕傑道:“離香居滲透進各大門派這麽深,極有可能,但是為了這個單純的丫頭,至於這樣嗎?她巫蠱之術再好,如此單純,怎麽行走江湖。”
“紅線身上有其他秘密。”言若歡道。
言奕傑靈機一動,與言若歡如是這般商量了一下,“她若真是單純,咱們這樣一說,她必定會講出來。”言若歡點點頭,兩人一起去看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