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按部就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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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心來滬的路上遭了那麽多罪,過了一晚上就活蹦亂跳的了,也沒見她有感冒發燒的w..la她這身體素質好到讓人羨慕。

    香菜就不行了,白天出去走了一遭,做足了禦寒措施,下午回來的時候,還是發起了小燒,喝了一碗剛煮好的薑湯,睡一覺就好的差不多了。

    在家裏好好養了兩天,香菜就開始忙碌錦繡布行開張的事情了。

    江映雪怎麽也不答應。

    其實跟江映雪比起來,香菜的工作不算繁忙。過大年的那幾天,錦繡布行一直沒開張,可百悅門不一樣

    百悅門幾乎可以說是全年無休。

    現在百悅門那邊的事,都是江映雪在打理。她還要分心照顧香菜肚子裏的寶寶。她的用心和疲憊,其實香菜都看在眼裏。

    藤彥堂不在,他手上未完成的工作本該自然而然的落到香菜頭上,卻被榮鞅和江映雪分擔走了,讓香菜落得一身輕鬆,為的就是要她安心在家好好養胎。不然江映雪和榮鞅在大過年時把自己搞得那麽疲憊,就毫無意義了。

    所以一聽香菜說要去錦繡布行開工,江映雪並不支持。

    由於江映雪看得緊,香菜沒機會外出,隻好在家瞎折騰。

    香菜養在後院的那些彩蠶,天冷之後,蠶繭進入冬眠期,她就一直沒有再管。

    之前做的人工飼料還存放了一些,約莫著能喂熟一茬彩蠶出來。

    於是乎,趁著在家的這段功夫,她好好的把後院收拾了一番,在後院的蠶房裏升起了火,將整個蠶房烤得暖烘烘如同溫室一樣。

    溫度一變,蠶繭就進入了活躍期。

    放著愜意的養胎日子不去享受,非要搞點事情做,香菜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太能折騰。

    一聽說她懷孕,周圍的人對她無微不至,把她捧在手心裏,報喜不報憂,什麽事都不讓她操心。除了在家搞點能打發時間的小事情之外,她還能有什麽消遣

    從蠶房回來,香菜發現書房裏有動靜,就過去看了一眼。

    江映雪正坐在書房裏,焦頭爛額的對著一堆賬單,似乎是剛洗完澡,頭發也還沒有擦幹。

    她跟香菜的生活作息是截然相反的,她的工作大部分都集中在晚上那段時間,白天反而沒什麽事,不過有時候需要她花費一些精力去對賬。

    江映雪才接觸這些,很多東西都還沒有上手,尤其是涉及到會計學得一些東西,她更是摸不著門道。她需要花大把的時間一點一點的琢磨。

    藤彥堂不在,但百悅門所有的開支賬單,每天還是會被送到藤家來。

    這也是江映雪經常出沒藤家的原因之一。

    藤彥堂書房裏的很多東西,畢竟沒經過他本人同意,江映雪不好私自帶出去。

    香菜敲了敲們,引起江映雪的注意。

    “還不去睡”

    江映雪疲憊道:“看完就去睡。”

    她將注意力重新放到賬單上時,感到一陣頭疼欲裂。她難以想象藤彥堂在時,每天是如何麵對這些讓人一個頭兩個大的數字,還顯得那麽遊刃有餘

    見她愁眉緊鎖,香菜試圖找話題讓她放鬆,“這幾天百悅門的生意怎麽樣”

    “還好。”江映雪拿著一份賬單,有些煩躁道,“不過跟星樂匯比起來,不盡如人意,尤其是過年這幾天。我正想法子把百悅門的生意提上去”

    “該怎麽樣還怎麽樣,你不用想太多。”見江映雪這麽折騰她自己,香菜有些無奈,“不用跟星樂匯比。”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江映雪總覺得香菜的話裏帶著一股子弦外之音,心情不由得更加煩悶起來,禁不住脫口而出:“我知道我比不過你,你用不著這麽影射我”

    香菜頗為無語。

    她就說了兩句話而已,怎麽就被江映雪解讀出這樣的意思來了

    在江映雪看來,百悅門就好比是她自己,漸漸過氣,沒什麽新鮮感了,而香菜就是那一下就能進入到眾人視野中的超級新星星樂匯。

    在香菜麵前,江映雪一直很自卑。即便自己已經得到的足夠多了,她還是覺得比不過香菜。

    她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百悅門的工作當中,兼顧台前和幕後,還有管理的工作,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想向周圍的人證明,她也是有能力的,而不是隻會站台上唱歌、陪人逢場作戲的花瓶。

    香菜解釋說:“我沒別的意思”

    江映雪懊悔不已,真不應該在香菜麵前發脾氣。

    她最近被太多繁瑣的事影響了心情。

    江映雪放不下身段說道歉的話。

    香菜忍不住勸她,“你管好百悅門就行了,星樂匯就由它自生自滅去吧。”

    星樂匯的賬單,也會被送到藤家來。這畢竟是藤彥堂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通過某種渠道拿到的東西,到了藤家後,就沒出過書房。這些賬單都不是原件,全都是謄抄的。

    江映雪凝眉說:“我懷疑星樂匯在做假賬,他們那邊的生意不可能會比百悅門高出那麽多。”

    她居然還在糾結這種事。

    香菜忽然間有些哭笑不得。

    “賬單是彥堂買通他們那邊的人抄來的,不會是假的。”香菜說,“你拿百悅門跟星樂匯比,真的一點兒意義也沒有。”

    “為什麽”江映雪想弄個明白。

    這事說來話長。

    香菜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我都知道星樂匯的幕後老板是青龍商會的會長王世堯,王世堯有一嫡一庶兩個兒子,分別是王天翰和王祖新。在星樂匯還沒運營起來的時候,他這兩個兒子就明爭暗鬥,都想要從王世堯手上拿到星樂匯的經營權。”

    江映雪點頭,“這我知道,後來王世堯把星樂匯交給王祖新打理了”

    香菜對她搖了搖手指,“表麵上是這樣。”

    見江映雪一臉懵逼,她繼續說下去:

    “王世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偏袒王天翰不是一兩天的事了。盡管王天翰做的某些事一次又一次的讓他感到失望,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縱容王天翰在星樂匯橫行

    而且,王世堯很看重利益。他一開始對星樂匯的經營狀況並不滿意,嫌王祖新給他賺得不夠多。王天翰大約是看出王世堯對王祖新有偏見了,吵著鬧著要從王祖新手裏收回星樂匯的經營權。王世堯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於他的縱容,讓兩兄弟的矛盾演變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兩兄弟還因此大打出手,王祖新還被刺瞎了一隻眼睛。這你也應該知道。”

    江映雪點頭,但她著實不明白香菜說的這些跟桌子上的這些賬單有什麽關係。

    香菜又說:

    “王祖新和王天翰的經營理念不同王祖新比較小心翼翼,可王天翰不一樣,隻要有利可圖,他什麽事都敢搞。

    王天翰進了一大批金花膏放星樂匯出售,還挖了一些花樓裏的姑娘每晚去星樂匯陪客把一個高貴大氣上檔次的娛樂場所打造成了低俗不堪的煙館和王天翰從中牟取了不少暴利

    但這也隻是一時的。”

    百悅門不可能學星樂匯不堪入流的那一套,所以香菜說江映雪拿百悅門跟星樂匯比較,根本毫無意義。

    “你現在看到星樂匯是賺錢了,等局勢一變,禁煙運動的呼聲一漲,他們就萎了。”香菜將桌上的賬單收拾整齊後放到一旁,催著一臉恍然的江映雪,“好了,你快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來看這些單子,腦子會更清楚一些。”

    江映雪機械的點點頭,忽然意識到最近搞得這麽疲憊的自己有點可笑。她把很多事情都想的太複雜了,其實她最需要做的按部就班就可以了。

    “今天我必須得去布行一趟,剛開張,我這個當掌櫃的不露麵不好。”香菜說。

    江映雪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她不得不承認,香菜處理起任何事情來,都比她要遊刃有餘。她若是再阻攔,反而有些小看了香菜的意思。

    來了幾天,寧心還沒去過錦繡布行,吃了晌午飯就跟香菜一塊兒過去了。

    燕鬆當她們倆的司機。

    元宵節還沒到,興榮道並不是很熱鬧,一路上暢通無阻。

    寧心一到錦繡布行,就樓上樓下的轉著跑。

    香菜也沒功夫去管她。

    今兒早上,老渠來的時候,整條興榮道上冷冷清清的,周圍好多鋪子都還沒開門呢,店老板包括賣菜的擺攤的八成都回老家過年去了。

    他就在心裏嘀咕了一早上,等香菜一來,就說:“咱們是不是開張的太早了”

    “不早了。”香菜說,“要是再晚幾天,你還要聯係廠子那邊發貨打板什麽的,那時候你就覺得緊張了。趕在元宵節之前,把能布置得都布置好,往後就輕鬆了。”

    老渠想想,覺得也是。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而且,形勢所逼。

    年前,葉家就不消停,過年的時候倒是消停了一陣,隻怕年後又開始折騰了。

    葉家的幾個鋪子也已經早早的就開張了,而且公然將旗袍紗裙掛出來出售,似乎有些先發製人的味道。

    旗袍紗裙,明明就是錦繡布行的設計。

    對此,葉成宗向香菜解釋過很多,也表過態。

    香菜理解他在葉家的難處。

    葉一品和葉成風想要幹什麽,不是他能攔得住的。

    老渠將年前庫存的旗袍掛出來,準備趁著節氣還在,低價處理了得了,忽然就想起了旗袍紗裙這件事。

    旗袍紗裙,是錦繡布行今年春季主打的新款。

    老渠跟香菜說:“那幾件旗袍紗裙要不要掛出來”

    “等天氣暖和一點再掛出來吧。現在主要是把年前的這些存貨處理掉,不然又堆在倉庫賣不出去了。”

    老渠點頭,覺得香菜說的是。可他心裏始終還是有個疙瘩在。

    “葉家的幾個鋪子裏,已經開始賣旗袍紗裙了。”他以為香菜不知道這事,就想說提醒她一下。

    香菜就算知道了,也還是不會改變主意,“讓他們折騰去。”

    見香菜無動於衷,老渠不由得更為焦躁了。

    但是焦躁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惆悵道:“照這麽下去,要是再多幾個像葉家這樣的,咱們錦繡布行的生意遲早要被搶走完”

    香菜笑道:“不會的。”

    她可沒老渠那麽杞人憂天。

    就算再多幾家像葉家那樣的競爭對手,她也不怕。

    因為她手上握著秘密武器,就是她養在藤家後院裏的那些彩蠶。

    香菜說:“葉家賣的旗袍紗裙,我見過,質量不怎麽樣啊,而且現在這季節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你神經病呢哪有人大冬天穿著裙子到處跑的。”

    老渠不以為然,“我聽說他們賣的還不錯”

    “那就叫不錯等咱們的旗袍紗裙上市以後,生意好的能甩他們葉家好幾條大街好麽。”

    老渠也道是自己目光短淺心胸狹隘了,見不得旁人拿著本屬於他們的勞動成果獲利。

    老渠正跟香菜在樓下說著話,見寧心從樓上噔噔噔的跑下來,他忙道一聲:“慢點兒”

    寧心沒心沒肺的一笑,“沒事兒摔不著我”

    老渠險些翻個白眼,“我是怕你噔噔噔的踩壞我的樓梯”

    寧心無語了。

    香菜身邊的都是一群什麽人啊

    “踩壞了賠你就是了”又不是賠不起寧心衝老渠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掃視一圈後發現燕鬆不在,便問香菜,“燕大哥哪兒去了”

    “隔壁偵探社呢。”

    寧心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見她風風火火冒冒失失的,老渠看著她就有點兒為她的爹娘發愁。

    養了這麽個孩子,當爹娘的得操碎多少心呐

    老渠還不知道寧心的身份,“這誰家的孩子”

    跟沒栓住的小野馬似的。

    當然,這句話,老渠沒好意思說。

    “京城一朋友的,就是那鞋老板的閨女。”香菜用眼神指了一下貨架上擺的繡花鞋。

    老渠恍然,囑咐香菜:“那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他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鞋子銷路的事兒。

    香菜臉上掛著迷之微笑,“那是一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