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診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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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與香菜同為女人,怎會不知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意味著什麽,她會將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愛去△小↓說△網w  qu 】

    落胎——

    對一個女人來說,哪是那麽容易就下決定做定的事?

    但是,讓孫媳婦兒擔著那麽到的風險生育,當真值得嗎?

    老太太慌得手腳無措,左右拿不定主意。

    她猶猶豫豫道:“這、這件事……要不……要不咱們再斟酌斟酌?”

    藤彥堂有些急惱,“這件事還斟酌什麽啊!奶奶,要是留下這孩子,不定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

    香菜心裏窩火,表麵卻不以為意。

    她輕輕拿住老太太的手,說話的口氣稀鬆平常,“奶奶,您別聽彥堂瞎說,沒那麽嚴重。大夫們就說我身子虛,多注意點的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沒什麽大問題?

    香菜雙手冰涼的觸感,可不是這麽告訴老太太的。

    藤彥堂給老太太遞上兩樣東西,“奶奶,這是醫院醫生和醫館大夫的診斷書——醫生大夫都建議我們把這孩子拿掉,不然將來母子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想等香菜養好了身子日後再生也不遲……”

    “藤彥堂!”香菜喝斷他,有些惡狠狠的道,“你要是敢打我這個孩子的主意,你以後休想碰我一下!更別想讓我跟你生孩子!”

    診斷書上那潦草的字跡,卻記錄著清楚的結果。

    老太太心裏長了草似的,亂成一片。

    她頻頻看向香菜的小腹,她有一種很強烈很強烈的感覺,香菜懷的這胎一定是男孩兒,一定是!

    她的預感不會錯!

    因為老天不會這麽苛待他們藤家,老天不會這麽苛待他們一家,老天不會……

    “奶奶,我跟香菜好好談談。”和老太太招呼了一聲後,藤彥堂隨即看向香菜,“你跟我上去。”

    香菜抗拒,“我跟你沒話說,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說話!”

    藤彥堂不顧她反抗,將她攔腰一抱,強行把她帶上樓去。

    香菜一路掙紮抵抗也無用。

    到了房間裏,藤彥堂才將她放下。

    香菜背對著他坐到床上。

    看著她倔強賭氣的背影,藤彥堂無奈,更覺心痛。

    不管她能不能聽得進去,他都要說:

    “香菜,你一向精於計算,怎麽這筆賬就算不過來呢?”藤彥堂坐到她旁邊,低眸看了一眼香菜的小腹,聲音變得有些沉重急切,“這孩子,就算現在不拿掉,將來也不一定能保住,還會害得你失去生育能力。我們現在把孩子拿掉,等你養好身子,日後再生也是一樣的……”

    香菜身子一顫,一手遮腹,機械的扭動脖子,看向藤彥堂的目光中帶著陌生的情緒。

    “藤彥堂,你當初在這張床上抱我的時候,怎麽沒管我身子有沒有養好?”

    “我……”藤彥堂有些啞口無言。

    “孩子都有了,還是你造成的,現在才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太晚了嗎?”香菜目光透著堅定,“不管怎樣,這孩子我是絕對要留下來!你說的那些都是可能性——醫生和大夫也說了,胎養好了,什麽事都沒有!”

    “香菜!”這一聲,包含太多複雜的情緒。

    藤彥堂雙手抓緊香菜的雙肩。

    這一刻,他全身所有的力氣仿佛都用在了這上頭,才致他此刻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無力感來。

    他無力改變香菜的想法,眼中帶著苦痛和哀求,“香菜,我不能讓你冒險……不,是我不能冒著失去你的風險!你聽我的話,我們已經有月月和阿升……

    你知不知道,你生阿升和月月那天,我把你送進產房之前,你流了好多血……我身上手上全都是你的血!那時候我以為我快要失去了你了,我嚇壞了,我想救你,但是我腦袋裏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怎麽救你……當時我恨不得將阿升和月月從你身體裏掏出來來減輕你的痛苦!

    香菜,香菜……我可以失去所有,唯獨不能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我不會冒著失去你的風險讓他活下來!就算他能活到你生產的那一刻,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從你肚子裏掏出來!”

    聽著他變相的告白,香菜眼中一片滾燙。

    但是他的話,感動她的同時,也給她帶來了莫大的壓力與痛苦。她甚至從他的話中感到了威脅!

    香菜定定的看著他。

    藤彥堂還沒反應過來,雙唇就被香菜輕輕含咬住,然後深吻起來。

    他怔住了,卻情不自禁的回吻。

    他之所以會怔住,是因為香菜雖然是主動求歡,他去往從香菜清冷的雙眼中看不到一絲灼熱的情緒。

    在自己變得不受控前,藤彥堂將香菜從身上推開。

    他粗喘著,灼灼的目光不由得落向她的小腹處。

    “香菜,別這樣,你還……”

    香菜繼續進攻,手指勾住他腰間的皮帶扣,“來呀,像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一樣,撫摸我,親吻我……抬起我的腿,讓我張開身體迎接你……”

    藤彥堂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他閉上雙眼不去看香菜嫵媚和挑逗的神情,將腦海裏綺旎的畫麵和念頭甩開。

    但是香菜魅惑的聲音一直縈繞耳邊,還有她香甜的氣息,溫熱的呼吸,叫他無法躲開。

    “你為什麽不抱我?”忽的,香菜的聲音變冷靜下來,“藤彥堂,你就承認吧,你也舍不得這個孩子!”

    藤彥堂倏然張開雙眼,卻見香菜掩麵哭泣,哭得想一個無助的小孩。

    “彥堂,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這個孩子和我一定都會好好的!”

    藤彥堂憐惜的將這個女人抱在懷裏,卻無法心軟下來。

    不多久,房門被敲響了。

    藤彥堂抬手抹一下眼角,抹不盡眼中濃濃的痛苦之色。

    他起身去開門,見是老太太。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發現,僅是一晃眼的功夫,奶奶就蒼老憔悴了許多。

    “怎樣了?”老太太的聲音有些沙啞,聽上去像是哽咽。

    藤彥堂輕輕搖頭,“她不同意——”

    “我來……”老太太像是在強忍著巨大的痛楚,淚水在通紅的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未落下來。

    她走進房間,感覺自己在執行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似的,連踏出一步都無比沉重和艱難。

    老太太坐到香菜身邊,執起香菜冰涼的雙手。她本想好好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勸一番,卻是如鯁在喉一般,雙唇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聽到老太太哽咽的聲音,香菜眼淚奪眶而出,娘倆兒抱頭哭起來。

    “奶奶,”香菜的話裏帶著濃濃的鼻音,她擦掉淚水,讓老太太看清她眼中的堅決,“奶奶您不用勸我,這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來的!”

    老太太拍著她的手,痛哭道:“孫媳婦兒啊,奶奶知道——奶奶也舍不得啊,奶奶也舍不得!”她將一旁的藤彥堂拉到身邊,“孫媳婦兒啊,奶奶陪不了你們幾年了,你不能走在奶奶前頭啊!奶奶還巴望著你,在奶奶不在的時候,照顧好彥堂和月月呢……彥堂心悅你,他那麽愛你,你就忍心?還有月月,你不能讓咱們家的小月月這麽早就沒了娘啊!你跟彥堂還年輕,以後再生也是一樣的——”

    被老太太這麽一說,香菜的眼淚掉得更凶。

    她雙眼注視著小腹,淚水順著她長而彎的睫毛垂落,滴滴答答落在她按在小腹的手背上。

    “奶奶,我能感覺得到他!他想活著!他想活著!”

    老太太痛苦的搖頭,“孫媳婦兒,咱們跟這孩子無緣……大不了咱們學你榮大哥家裏,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回來!”

    香菜和她一起搖頭。

    對一個母親來說,她的每一個孩子都是無法取代的。阿升是如此,月月是如此,她肚子裏的這個也是如此。

    “奶奶,您相信我,我和寶寶不會有事的!”香菜向藤彥堂求助,“彥堂,你幫我和奶奶說說好不好!你幫我和奶奶說說,我和寶寶真的不會有事的!”

    藤彥堂比她更無助,“香菜,聽我和奶奶的話……”

    香菜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視線變得模糊。模糊的視線將她親近的人的麵容都扭曲成了冰冷無情的臉孔。

    她忽然從床上彈跳起來,對他們虎視眈眈,一邊防備著他們一邊退到房門口。

    打開房門之後,她歇斯底裏的大叫:

    “燕大哥,燕大哥,救命——”

    燕鬆及時出現,撞上了從房裏跑出來的香菜。

    見香菜一臉驚慌,他忙問:“怎麽了,怎麽了?”

    “他們要害我的寶寶,他們要害我的寶寶——”香菜不住的念道,淚水從她滿是驚恐的雙眼中溢出。

    就在這時,香菜聽到了月月的哭聲。

    她忽然神經質的大叫起來,“月月!我的月月——”

    她撒開燕鬆,循著哭聲跑下樓,衝到奶娘身邊,將月月一把搶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裏。

    香菜的診斷書,燕鬆也看過了。

    保險起見,確實該拿掉香菜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但是這個家裏,誰也沒想到,逼迫香菜拿掉孩子,會讓她受到這麽嚴重的精神打擊。

    她的親人,是她的軟肋。

    拿掉了她的軟肋,等同於拿走了她所有的堅強和生命。

    現在,藤彥堂和老太太一靠近,香菜就會像是受了刺激一樣,遠遠的躲開。

    燕鬆見這不是辦法,就對老太太和藤彥堂說:

    “姑婆,彥堂,你們逼得太緊了,要不這樣,我先帶香菜出去住幾天。等她冷靜下來再說吧。”

    藤彥堂什麽也沒說,燕鬆就當他是默許。

    當天下午,他便收拾了一些東西,帶著香菜和月月一起離開了藤家。

    望著車子走遠,藤彥堂渾身脫力似的,頹然的靠著門口坐下。

    老太太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失魂落魄,她倒是希望孫子能夠像以前那樣將自己內心的情緒發泄出來。

    有時候,沉默,是一個人最大的哭聲。

    藤彥堂一句話也不說,老太太卻覺得他是在哭。

    老太太走近,蹲下身子,就像他小時候受挫一樣,抱著他安慰,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啊……”

    老太太抬起滄桑的雙眼。

    巷子的盡頭觸目可及,有點刺痛老人的雙眼。

    她又抬眼看向青天白雲。

    天空遼闊的望不到邊際。

    既然遼闊,老天爺的心胸卻為何如此狹窄?為什麽一定要讓她的孫媳婦兒承受這一切?

    三天後。

    蘇家。

    ——當天帶香菜和月月從藤家出來,燕鬆一時想不到好去處,就把她們帶蘇家來了。

    蘇青鴻這幾日可高興了,他終於在他曾孫女兒麵前混了個臉熟。

    家裏多了比自己小的成員,蘇利君也很高興。

    按照輩分來算,他是小月月的爺爺。其實,小月月該稱呼他為“叔公”的。

    蘇利君一下就覺得責任感來了,也不管小月月能不能聽得懂他講什麽,他每天都花一些時間給小月月念童話故事。

    這幾天,香菜的情緒穩定了不少。

    蘇青鴻還記得燕鬆剛帶她來的那天,她抱著小月月不撒手,誰說也沒用。

    從燕鬆口中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反其道而行之,說會幫助香菜生下孩子,借此逼得了她的信賴,才讓她放鬆了戒備心,也穩定了她的情緒。

    他在等,一直在等藤彥堂找上門來。

    隻要香菜和月月在他這裏,藤彥堂總會找過來,隻是比他預計的晚了一點。

    三天過後,藤彥堂才出現。

    藤彥堂給他吃了那麽多回閉門羹,蘇青鴻當然也想報複回來,所以帶點懲罰和故意的色彩,將他拒之門外。

    他到底還是心疼,見外頭飄起了雪花,立馬就叫人把藤彥堂請了進來。

    藤彥堂憔悴很多,小月月都不認得他了,還被他臉上青色的胡茬嚇哭了。

    直到被抱起,小月月才從他的懷抱中找到熟悉的感覺,停止了哭鬧。

    小月月伸手去摸爸爸的臉,摸到他的胡茬,竟咯咯笑了起來。

    藤彥堂進蘇家後就沒見到香菜,知道香菜故意躲著不見他,也沒說什麽,隻抱著月月,聊以慰藉。

    蘇青鴻輕歎一聲,說道:“我已經聯係香港那邊,把最好的月嫂送過來。”

    “月嫂有用嗎?”藤彥堂沉聲問。

    蘇青鴻用誇大的口氣說:“你可別小看了月嫂,香港的職業月嫂,既是保姆、護士、營養師、廚師,也是保育員、調養師,比你們請的奶娘都厲害。

    我想由月嫂來給香菜養胎,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那就……多謝了。”

    蘇青鴻豎起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藤彥堂低頭似在看月月,垂下的頭發掩去了他的神情。(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