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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叔把香煙踩滅，起身，走近水邊幾步，敞開嗓子對江心外麵喊：“刀哥，我知道你在船上，我們談談。”
    半分鍾過去，沒回應，木叔原話喊了一遍，又是半分鍾，然後一分鍾，兩分鍾，都沒回應。
    回頭看向我，木叔很無奈的聳聳肩：“不接招。”
    挺鬱悶，我想親自喊，最後忍住了：“讓充氣筏靠過去，看他們是不是還無動於衷。”
    木叔照我的要求吩咐下去，讓一直沒靠近賭船的一艘艘充氣筏都活動起來。我就站在江邊，看著充氣筏靠近靠近再靠近，忽然怦怦兩聲，衝在前頭的兩艘充氣筏被打破，很快泄了氣，上麵的總數八個人稀裏嘩啦落水。
    我心裏氣啊，刀叔那邊竟然有槍，難怪不慌不忙。
    和木叔對視了兩眼，我道：“木叔你老實告訴我一句，你們華生門是不是很多槍？”
    木叔搖頭：“這東西多麻煩，我們不怎麽粘，各位老大身邊的保鏢有個一把兩把，僅此而已。”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那看情況是子彈不多，所以他們一動不動等救援。得，既然他們覺得會被救援，我們就先搞定救援再吃掉他們。”
    說完往回走到剛剛木叔坐的草堆，我自己坐下來，點上一根香煙，看著江麵。左看右看，視線以內的賭船，似乎就是原來我和楊林在上麵搏鬥那一艘格鬥船，隻是沒亮燈，看上去黑漆漆，以至於外表有所不同，但整個框架，那沒錯。
    不自覺地，我想起楊林來，不知那家夥到底是生死是。從高明鎮的事情以後他就沒了消息，這活著還是死了總有些消息傳出來吧？
    說來真奇怪，無論怎麽打聽，無論問誰，就是沒答案。
    這期間我遇上許多事，有時候我覺得衝我來的招，有很強烈的楊林的風格，但最終卻又不是他。
    對講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還是葉童，告訴我一個她認為挺糟的消息。
    她說外麵集合了有上萬人，正在商討什麽事，應該就要進來。我說那就來吧，我們能應付，我說我們有近兩萬人。葉童聽愣了好半響才給我反應，怎麽那麽多？我說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有，而且還有人趕來，龔三通的人楊冰去了接。
    葉童想了想說，她和楊冰匯合，抄刀會人的後路，關門打狗。
    和葉童說完，我招呼木叔過來：“木叔，外麵有近一萬人，我估計刀會已經把人叫盡，就這麽多，他們馬上要進來，我們得說說……”
    木叔打斷我道：“洪門主，他們來那麽多，是不是知道我們有埋伏？”
    “還用問？你這佯攻做太假，好消息是你不用再做，壞消息是我們手裏這三千人要堵住缺口，不讓刀會人來到江邊把人接上岸。”
    木叔道：“隻要兩邊山頭的人來得及時，應該沒問題。”
    老實說，我不喜歡這個老頭，說話總是話裏有話：“木叔你不用試探，我已經講的很清楚，一切以大局為重。我不可能等你打光了我才讓人衝下來，不然我來你這邊幹嘛？再一個，附近的三千人不是全部你的人，我們一半半，我即便不顧及你，我要顧及他們吧？”
    木叔羞紅了臉，不言語。
    “得，這些廢話我不再說。我們分析現在的情況，刀會人有近一萬，但這路不大，而且是土路，他們沒辦法散開，隻能擠著進。這樣會造成隊伍拉很長，他們前頭的人和我們打起來，後麵的隊伍都還沒完全進入包圍圈。而我們的關門打狗計劃，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形成，這個時間得由我們創造。”
    “我把人分成幾個陣型，不排成一排對抗，這樣能擠多點位置出來，刀會人進來的速度會更快。”
    “聰明，去辦吧！”
    木叔去安排，把人編成十個戰鬥小組，每個小組三百人，前麵錯位放八個小組，後麵一個小組負責江麵，最後一個小組靈活應對，前麵的小組需要支持才過去，完了再回來，否則不動。
    我想木叔肯定熟讀孫子兵法，這打群架，安排的很有經驗。並且他們搞的陣型，比原來我們在森林進攻虎幫的陣型要高明。等他完全安排好，我遠遠看去，真跟看冷兵器戰鬥大片差不多。
    每個小組都跑去說了一通話，木叔才走回我身邊。武器他已經拿出來，竟然是個錘子，一尺多長，鐵柄軟料錘。他沒有任何緊張感，畢竟是已經跟了楚夢環很多年的老江湖。
    我道：“木叔你這武器夠特別。”
    木叔笑笑：“這東西好用，敲不死人，但殺傷性又很大。”
    “你是不是身經百戰？”
    “有，我二十歲入的華生門。”
    “二十年前沒少揍龍門人吧？”
    “這……洪門主你換個話題吧！”
    “行，現在華生門人和龍門人比，就單兵素質，哪個高？”
    “肯定龍門，前陣子在深林，我們三個對一個才有把握贏。如果當時我們去的人數低於五百，絕對慘敗。”說話間一聲歎息，“我兩個侄子都在其中，沒走出來。洪門主，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我沒資格吧，但還是想說。這個打架搶地盤，尤其是二十年前那個年代，各憑本事，無所謂什麽心狠手辣，各家都一樣。”
    “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那個年代的龍門人沒現在能打，但差不了多少。我們的人單獨碰上他們，斷手斷腳時有發生。就你們龍門滅亡那晚，華生門死了一百六十多，殘廢三百多。那些人，現在活下來還有兩百五十六，每個月華生門都會給他們生活費，就和領取養老金差不多。過年時節，華生門亦會派人一個個去探望，這事是真事，你等會可以問問我們門主。”
    “你說那麽多到底想說什麽？”
    “沒什麽，你和我們門主談吧，我小人物不方便說太多，怕說錯。”
    我最討厭這樣的人，總是說一半不說一半。
    正想逼問，葉童又用對講機呼叫，告訴我們刀會人已經開始行動，他們分成三撥，兩撥半跑半走著前進，一撥移動速度很慢。看情況他們是發現了地形有問題，不準備一次性把人投入進來。她讓我們想辦法，看怎麽調整計劃來應對這個突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