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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迪算準時間似的，我剛洗完澡換好衣服，他就來敲門，進了門往椅子一座就道：“白化縣這件事你自己什麽想法？你知道比我多，你說句實話，能不能過去。還有，剛剛我對他們說，找到龔三通之後不要心慈手軟，你沒提出反對意見，你是讚成，還是自己有其它計劃？”
    我搖搖頭：“我沒計劃。”
    方迪和我對視，在判斷我說的真話假話，之後才又道：“前一個問題。”
    我繼續搖頭：“暫時不知道，現在一個個知情人都已經被滅口，證據一點一點在消亡，結果不好說。”
    “你最後一次見龔三通，他有什麽不妥嗎？”
    “似乎……”我回憶了一下當時龔三通的表現，“一切正常吧！”
    “段默說的話你都信？就沒有任何懷疑？”
    “他沒必要撒謊。”
    “我讓我爸找人查過，龔三通接到電話很慌張回白化縣，那個打給他的人是他爹。他的車的行動軌跡我爸都有去查過，沒有進縣城的監控記錄。現在正往回看監控，隻看到他走的白化縣方向，應該是在途中轉去了別的地方，那都是鄉村，沒監控，不好找。”
    我一聲歎息道：“哥們我坦白一句，很糾結，很矛盾，不知希望是他還是不希望是他。如果是他，又和麻將館有關，這件事鐵定很難過去，而且搞不好他都會被人滅口。”
    “滅你妹，你就不相信他是一肚子壞水的人。他和麻將館有合作，我不相信那是被迫，我更信那是心甘情願。否則，無法解釋他接二連三想害我們，那大多數都是去年的事好嗎？”方迪突然暴躁起來，顯然誤解了我，我隻是不想，不是不接受，“有些事我一直沒和你說，其實我一直查他，你和他怎麽搭上的關係，怎麽成的兄弟。他的背景，他的深層性格，他在白化縣的為人。這些通通都有查，包括為何他找你入少爺會，是不是一定要找你等等。”
    我心裏不好的預感頓生：“結果呢？”
    “記不記得你和卓勝男打架，整個四平公園都是人？我們吩咐下去要保密，為何外界會知道？先知道的還是謝堯，而謝堯是龔三通介紹進的少爺會，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你怎麽知道是謝堯他們先知道？”
    “剛不是說了嗎？這些我有去查，消息就是從他們學校傳出來。”
    “如果是這樣，那卓勝男的死……？”我都已經被自己的話嚇到。
    “沒錯，這就是同一件事，當時為何要殺卓勝男？想讓體大反抗。如果當時不是卓勝男沒死絕給你打了個電話，讓你錄音，你想想會是什麽狀況？你早被砍死。”
    我冷汗直冒：“你幹嘛早不和我說？”
    方迪嗬嗬兩聲冷笑：“你會信？今天之前你隻會信他。”
    “我也沒信他，關鍵是回來那天你還和我說不是他，是你多想，你幾個意思？”
    “不是不希望你回來後為了我和他的事心情不好，耽誤別的事嗎？”
    用心良苦啊，我好慚愧：“你還查到什麽？”
    “你救過他的命，第一次在哪救記得嗎？”
    “學校後門，當時有個戴頭盔的人要砍他，你……”我愣住，好一會才接上話，“你是說那是他自導自演？”
    “是。”
    我猛地站起來：“走，我們去一趟俱樂部。”
    “幹嘛去？”
    “見他家玩具廠的工人。”
    我和方迪一起衝出門，叫上李美麗，外加兩個師兄，直奔俱樂部。
    負責看守的還是蘇櫻的人，女漢子給我們開的門，帶我們上樓。
    靠休息區的一片區域，保安隊長和段秋天就被綁在柱子上麵。段秋天，白天時我已經見過，保安隊長我也對他有記憶，畢竟一起戰鬥過。我徑直走向他道：“隊長，你的小命在我手裏，我問兩個情況，你說實話則生，撒謊，對不住，我會要你的命。聽好，第一個，讓你做這事的是不是龔三通？”
    保安隊長顫顫兢兢的反問道：“什……什麽事？”
    方迪道：“砍我。”
    保安隊長不敢看方迪，不是方迪沒了耳朵，單眼，有多恐怖，而是心虛，他望著我：“不是小老板。”
    我追問道：“那是誰？”
    “老板的秘書。”
    “什麽原因？”
    “這些我不敢問。”
    方迪冷笑：“這和龔三通沒區別，不自己開口，為安全而已。”
    我和方迪的想法基本一致，失望著繼續問：“第二個，除了砍方迪之外，還砍過其他人嗎？”
    保安隊長稍微一遲疑才道：“沒。”
    明顯在撒謊，我想和他客氣都忍不住手，直接一腳踹他肚子，隨後還跟李美麗要了匕首頂住他的脖子：“我再問一遍，有沒有？”
    保安隊長顫顫兢兢的更厲害，哀求就口吻道：“洪少爺，我就是個小保安，我不知道太多，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別……”
    “廢話什麽？我數三聲，你不說，我捅進去。”
    “我來。”方迪拿過匕首對保安隊長道，“不要懷疑我敢不敢下手，為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敢。”
    保安隊長嚇尿，真的尿，答答答在滴，吧啦啦在說：“有有有，叫卓勝男。”
    我逼問道：“誰動的手？還是段秋天嗎？”
    保安隊長快速解釋道：“不是，秋天隻做了兩次，另一次砍的小老板，是老板下的命令，我就知道這麽多，我發誓。”
    方迪放開他，我則轉過身，把目光轉到段秋天身上：“你做過兩次，為何中午不說？”
    段秋天哆嗦著道：“洪少爺，你沒問，我就沒想起來。”
    “是在學校後門嗎？你騎個摩托車，戴了頭盔。”
    “沒……沒錯。”
    “那你不認得我？當時我在場。”
    “我……我……我不敢說。”
    沒話說了，我心裏好絕望。
    他媽的，我認為的友誼，我認為的同舟共濟，竟然是一場一場導演好的戲。不過那也符合龔三通的手段吧，讓我和高玲扯上關係，讓我英雄救美，增加影響力，不是用的相同招數麽？同是學校後門，摩托車，而且前後就一件事，我和他一起踩點，我救了他。
    哎，被身邊自己最信任的人利用，感覺真不好。
    但我亦真的想不明白，龔三通想幹嘛？他找我入少爺會，和我結拜，又想我死，不符合邏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