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訓練了很久，找個對手對打能提升層次，實戰訓練比什麽都好信嗎？你打一次，比平常訓練一周都要有感覺得多。”淩詩詩一臉對我的鄙夷神色，看蟑螂似的，“沒打就怕受傷，你不會小心點去避免？就像開車，沒坐上去你就怕撞，有那麽容易撞嗎？”

    “小心點就可以？你拿開車說，我也拿開車說，你規規矩矩開車是不是就沒交通意外？你不撞別人，別人也會撞你吧？”我據理力爭，我不是怕，如果不需要和楊林打，我不怕。問題是我要以百分百狀態去迎戰楊林才有可能保命。他媽的，我是為了她著想，她竟然處處給我設坑，她到底是個什麽人？內心要有何其惡毒才能做出這種損人損己的事？

    “說這麽多借口就是怕，就是對自己的所學沒信心。那個老頭可花了許多錢去雇，我還不能鑒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料？”

    “你找他鑒定去，找我幹嘛，我沒賺你的輕易錢。”

    “實戰，即便輸也是一次難能可貴的經驗。這個格鬥台玩的是點到即止，不允許見血。再加上你自己小心點，就不會有事。即便有事都是小事，不會很傷。我用我的經驗告訴你，有些事，如果隻用一點小小的傷害就能換取一次寶貴的經驗，很有價值，因為它能讓你避免更大的傷害。”

    似乎是有那麽一丁點的道理，不過距離說服我，還有那麽一段。

    天啊，我如果答應，我受了傷怎麽和梅老交代？

    梅老會揍我，完了還得死命玩我、折磨我。

    雖然我也知道他對我那些折磨等同在訓練，但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真的很痛苦。就好比你上班，雙休日都讓你加班，而且一年四季如此，工資再多你都不想賺吧？

    思前想後，我還是選擇了決絕：“對不起，做不到，梅老知道了會折磨死我。”

    淩詩詩一副是折磨我，不是折磨她，她無所謂的態度：“拜托你啦，他收我的錢教你本領，他能怎麽滴？整死你？”

    “不行，你去退了吧！”

    “你確定？”

    “當然確定，要打你自己打。”

    淩詩詩翻自己的包，拿出一張隻有半頁的合約書往桌子上一拍。

    我拿起來看了看，是報名合約，是她出院那天報的名。合約裏其中一條條款是，合約一經生效，單方麵違約，提前一天告知乙方，賠付額為二十萬，二十四個小時以內才通知乙方，賠付額為五十萬。就是說，如果我不上台打，淩詩詩要賠償五十萬給酒吧！

    什麽屁合同？這麽苛刻，淩詩詩那麽精明一個人，她會簽？我的第一感覺是，假合約，這是為了偏我上台偽造的產物。

    我道：“別騙我了，假合約。”

    “假合約？”淩詩詩伸手過來，指著**號碼和簽名，手指摸道，“看見沒有？假嗎？”

    “法律不承認這些，這是非法的……”

    “有些地方不**律，比如地下賽車場，你輸了能不給錢？你敢不給錢？”

    我沉默，不知怎麽說了，這女人明顯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是一早想好設計我，我是知道後再反抗，肯定沒她能說。

    煩躁地喝了一杯酒，我給自己點上一根香煙，把目光撇開，看都不看她。

    生氣了，我不喜歡被逼，我想走，如果不是她坐的輪椅，不方便自己回去，我真的會走。

    淩詩詩大概以為我是在思考dá àn，等了幾分鍾我都不言語，她開口道：“死了嗎？說句話。”

    我道：“說什麽？老子沒話和你說。”

    “真不打？這是實戰，實戰經驗很重要，這點你應該清楚。”

    “我清楚，不打，不喜歡這種方式。”

    “那你想怎樣？”

    “不打。”

    “要是這樣，這五十萬你給。”

    “跟我毛關係。”

    “因為你不打才導致我損失五十萬，你給我不應該嗎？”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我沒道理嗎？明明你上個台，這五十萬就不用出，而且還能贏個五千塊。關鍵是獲取經驗，這不是用錢能衡量的東西，是命。那個老頭是高手，你跟他十來天了吧？就這種隨便玩玩，指不定就是混混搞零花錢的格鬥台你都怕，你怎麽戰楊林？你是要告訴我我所托非人了嗎？洪天仇，實話告訴你，我輸不起，你要是輸，你以為事就完啦？沒有。”淩詩詩開始說這段話時，用的還是勸說口吻，說著說著失控了，眼裏暗含楚楚可憐的悲傷。

    我和她對視著，心裏在想她是不是做戲騙我？最終還是跳過了，我心裏柔軟了一下，我性格就這樣，見不得別人慘。況且龐麗穎給我說的她的經曆，真的是很慘呢？

    再次撇開目光投到格鬥台上麵，我遲疑著：“你想怎麽滴？事沒完，對我對楊林還是對你自己？”

    “我說了你就打嗎？”

    “可以考慮。”

    “那你別知道，就當我沒了五十萬，以及所托非人。不過我得告訴你，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你搞定，就當我倒黴，我還是幫你報名，我等會就和龐麗穎說，讓她明天帶你去辦手續。”

    我就奇了怪，這女人小小年紀竟然各種陰招都能順手拿來，又是哄又是威脅又是用外力影響，又是收買，她真該去當演員。好吧，我罵這麽多其實是真的被打敗了，尤其她後麵說的已經搞定學校，明天就能報名辦手續，這上qì chē工程院是我的夢，我不能放棄。

    我道：“算我怕你了，打就打。”

    淩詩詩瞬間恢複笑容，給我倒酒，碰了碰我的杯子：“我喜歡有勇氣敢於承擔和不懼挑戰的人。”

    我端起酒杯想了想道：“我不喜歡總耍心眼，什麽陰招都敢使出來的人。”

    “說我嗎？”

    “你覺得。”

    “我沒有這樣。”

    “你說沒有就沒有了。”

    “豈有其理，沒有就沒有，我幹嘛不敢承認？找吵架是不是？告訴你，如果不是本xiǎo jiě坐輪椅，我早教訓你。”

    我毫不相讓道：“我也告訴你，如果不是你坐輪椅，剛剛那會我就走了，有空聽你那麽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