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心情跟著fú wù員穿過了廚房，見到一道往下走的樓梯。

    走下樓梯以後，見到的是一個升降台，音樂聲傳進耳朵，正是格鬥廳放的音樂。

    不用想，上麵就是格鬥廳，升降台升上去的位置，是格鬥台。

    我站上去，fú wù員按按鈕，升降台緩緩上升。

    我果然沒猜錯。

    和我想象不一樣的是，沒有掌聲，沒有歡呼聲，什麽聲音都沒有。台下那些酒吧顧客，或者說賭客，目光大多比較冰冷無情，和梅老看我的目光差不多，都仿佛看屍體一樣，看一眼隨即轉開，然後有的把就近的fú wù員叫過去，有的沒有。

    望了一眼淩詩詩，她給我一個加油的手勢，幹巴巴的，並不是做著同步的表情，很難為情似的。看看秦龍原來所處的座位，沒了影，我心裏更深了自己的猜測，估計等會的對手，真有可能是他。坦白說，我不知道什麽感覺，既想是他，又不想是他。

    如果是他，今晚就是報仇雪恨的大好機會。

    原來我年紀小，才十五六歲，現在我十九歲，聰明了、結實了，而且我也學過。

    但從另一方麵說，過去就是仇人，在格鬥台遇上，簡直火星撞地球。到時候估計什麽規則都不會被在意，我們都會把對方往死裏整，這會增加受傷機會。最後我慘勝報了仇，帶傷之身去戰本來就比我厲害的楊林，如果因此被楊林幹掉，今晚我是贏了還是輸了？

    心裏糾結，心亂如麻。

    我不知道自己想怎麽著，出來前對自己的告誡，和自己說的冷靜，全部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隨著我走開一邊，升降台緩緩下行，停止下來。

    我目光朝下，看著下方。

    一秒秒的時間過去，整整三十多秒以後才看見有人上升降台。

    看清楚人，我心裏兩個感覺，很幸，但也很不幸。

    幸的是，對手並非秦龍，按規則來，受傷的可能在減少。

    不幸的是，下麵那家夥比秦龍都要壯，幾乎和我一樣高，有一米八，體重一百七最少。雖然他身上的肌肉不是十分明顯，但絕對沒有肥肉，很健碩。他huó dòng著筋骨，從動作看，是很靈活的人。他留的寸頭，有點像軍人的那種習慣，這點讓我有幾分懼怕。

    軍人啊！

    雖然軍人分許多軍種，有很能打的特種兵，亦有不太會拳腳的後勤兵。

    但如果我遇上的是特種兵呢？

    當然特種兵才不會來玩這種鬧劇，五千塊錢，估計來玩的多數是混混，以及我這種被騙的傻子。

    雜七雜八思考著，升降台緩緩把人送上來，依然沒有掌聲，什麽都沒有，賭客看他的目光一樣冷到毫無感情可言。

    升降台停穩不到一分鍾，fú wù員忙碌了起來，不停有賭客叫他們寫單xià zhù。我和對手就像傻子一樣在台上站著，整個過程一分鍾，我們有對視過幾眼，他對我笑，我也對他笑。他的笑容裏沒有惡意，我自然也沒有惡意。

    升降台送我們回去前一刻，我終於又見到秦龍，原來他是去了廁所，他有看我，但隻是一閃而過，應該還沒認出來。

    下到地，fú wù員把我們帶回各自房間，中間不允許我們有任何交流。

    關shàng mén，fú wù員對我道：“格鬥規則不多，除了不能重打有保護的部位之外，脖子往上不能打，不能用傷害性很強的招，守規則的同時請你全力以赴。”

    我道：“如果規定時間六分鍾之內沒分出勝負，怎麽處理？”

    “再六分鍾，以此類推。輸贏判斷方法是你在規定時間內不能爬起來算輸，判斷的時間是十秒鍾。比方你的對手把你打趴，裁判會立刻開始讀秒開始。看過米國的嗎？差不多是那樣，但不能投降。”

    “有裁判嗎？”

    “有，裁判員也是司儀，你們再次上去，他會出現。”

    “剛剛為何不做些介紹？那樣氣氛不更好嗎？”

    “你見過賭場的賭桌邊唱歌跳舞耍刀弄槍說笑話演變魔術的嗎？適合賭錢的氣氛是安靜。”

    瞬間感覺自己很白癡：“我的對手不會是你們的人吧？”

    fú wù員疑惑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你意思，你是說假打？這個肯定不會發生，我們老板很誠信，每個賭客都清楚這方麵的事，我們還沒被質疑過。”

    既然這樣，我沒問題了。我就怕他們做安排給我陰了，我要是真打不過，我能接受，被陰的輸法不能接受：“沒事了，你出去吧！”

    fú wù員轉身出去，和隔壁房那個壯漢說同樣的話。

    我給自己又點上一根煙，猛猛抽了幾口掐滅，站在床邊做伸展動作，熱身。敲門聲響起來了我才停止，開門出去，當時我的對手已經站在門邊，我們一起跟著fú wù員又來到升降台，然後升降台再次把我們帶上格鬥台，觀眾的眼前。

    這次有所不同，我們剛出現，裁判也出了來。

    當時迷幻的燈光已經被關閉，打開了很亮的大燈，每個角落都被照的異常清楚，尤其格鬥台。

    音樂聲被關小了，司儀麥克風說話聲很大，就像某種比賽的評述一樣用激烈的語調調節氣氛。事實上氣氛真被調動起來一些，原本還看屍體一樣目光的那些賭客變了，露出看錢一樣的目光看我們，偶爾來一聲呼喊，尤其司儀問有多少人xià zhù的時候，很多呼應。

    後麵司儀說的話我沒在意聽，我和秦龍對視著，是他先看的我，盯著看。

    我知道，我已經被認出來，不然他不會盯著我，即便盯著我，都不會露出仇恨的目光。

    開始我有點懼怕他，這跟今天的我是不是能打贏他無關，是過去留下來的一種正常心理，什麽時候會消失，我打垮他的時候吧！

    猛地，我肩膀被拍了拍，司儀小聲對我道：“就要開始打，你能不能專業店，別走神。”

    我點點頭：“你說完了？”

    “說完，你們的身份保密，不介紹，你們自己也別說，盡量別說話。打完站中間，升降台送你們，下麵那家夥會給你們錢，拿了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