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鍾，我匯合了毛軍和秦昊，三個人坐上出租車趕往黑碼頭。

    三十分鍾車程，我們到了，望去江邊，大船亮了燈，白天的荒涼在晚上變得熱鬧非凡。

    碼頭來來往往都是車輛，從車裏下來的人，看穿著就知道都是有錢人，至少談不上窮。他們有的帶女伴，有的單獨一人，有的四五個男人一堆，輕鬆愉悅聊著天登船。看他們的整體狀態，似乎什麽都不擔心，比如安全問題，所以我信朱老板的話，打死人也不會有問題。

    我們正看著，有三個人從我們麵前經過，那是兩男一女的組合。

    其中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道：“聽說今晚的決鬥雙方之前有著大仇恨，原來就在外麵打過，是搶女人。這是為了愛情玩命，我估計會打的很激烈，每一下都見血也不是不可能。”

    另一個穿運動服的男人道：“那你知不知道今晚這場是徒手還是使wǔ qì？”

    “徒手。”

    “徒手不好看。”

    “不一定哦，聽說兩位都是會功夫的人。”

    “真的假的？”女的插了話，這個女人要有四十歲的年紀，竟然是個娃娃音，“我就喜歡看會功夫的人打，去年不就有一對會功夫的打過嗎？”

    運動服道：“對對對，那次能使wǔ qì，其中一個用的錘子是不是？”

    娃娃音道：“沒錯，一錘子下去，鮮血橫飛，那天晚上的氣氛太熱鬧了。”

    西裝男道：“你兩位的口味比我想的還重啊！”

    運動服道：“門票那麽貴，沒有猛料，誰看？這看的就是血，看的就是死人，越殘忍，我越嗨。”

    娃娃音道：“如果還順帶能贏錢，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白天已經知道不少秘密，有過心理準備，忽然聽見這些賭客的談話，頭皮不禁還是一陣陣發麻。

    太黑暗了，這都什麽世道？怎麽有那麽多變態的人？

    毛軍顯然和我一樣的想法，從內心的無法接受，他用不理解的口吻對我和秦昊道：“生死決鬥就已經是非法，看他們的心態還越血腥越適合，他們即便真的不怕做噩夢，也不怕惹上什麽麻煩嗎？”

    “有什麽麻煩？每個層次有每個層次的玩法，我們不知道的事多了去。”秦昊拍了下我的背部，“兄弟，我們幫不上忙，你要自己保重了。”

    我笑了笑：“我會盡力而為。先抽根煙，抽完再進去。”

    三個人各自點上香煙，邊抽邊繼續留意身邊絡絡不絕經過的賭客。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看見的都是相同的色彩，他們不像是去看血腥搏殺，全然一副去酒會的狀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煙抽完，拿出登船卡，經過保安反複審核，我們順利上了船。在甲板分的別，毛軍和秦昊進格鬥大廳，我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打聯係人的diàn huà。對方是個漢子，我對他表明了身份，說自己是今晚格鬥的選手，他讓我到前甲板等，他立刻出來接我進休息間。

    我掛斷diàn huà往前甲板走，才幾步，diàn huà響起來，是龐麗穎，她問我上船沒有？我反問她怎麽知道是在船上打？她說她本來就知道，隻是很多關於這件事的東西，她答應了淩詩詩不能告訴我。我問那你現在來diàn huà？她說淩詩詩不上船，讓她來，她本來拒絕了，最後一刻後悔了，她正在路上，再五分鍾左右能到。

    我心裏鬱悶啊，你來幹嘛？我道：“龐麗穎你回去吧，你來幹嘛？我就一個人夠了……”

    龐麗穎很是堅決的口吻：“不回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

    心裏感動，但真不想她來，不想她一輩子噩夢：“那你開始的時候拒絕淩詩詩？”

    “我見不得血腥。”

    “現在能見了？”

    “我在外麵，你們打完了我再進去。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外麵有我為你祈禱，為你加油。”

    似乎已經無法改變，這人都要到了，不是剛出發！況且她說的話，總是讓我感覺很溫暖。反看淩詩詩，我有一半在為她而戰鬥，她卻沒有說上一句龐麗穎說的這種鼓勵話，人品啊，高低立判。

    我開玩笑道：“知道，說一句，如果我掛了，那個啥，你記得燒幾個měi nǚ給我用。”

    “說的什麽話？”龐麗穎想罵我，最後又沒罵出口，“你給我贏下來，我找幾個外圍女給你行不行？”

    “啥是外圍女？”

    “你是真純潔還是裝純潔？”

    “我真不知道。”

    “被男人睡的職業，但不是街上的那種，檔次要高許多，都是些什麽小明星之類。”

    我得說，龐麗穎刷新了我的眼界：“那個，真的啊？”

    龐麗穎篤定的口吻道：“當然了，你贏了我就給你找。”

    “不是，我是想說，你說的真的嗎？明星啊，出來賣？明星那麽賺錢，有必要嗎？”

    “那我不知道，你留著問她們。”

    我帶著幾分鬱悶掛斷了龐麗穎的diàn huà，沒半分鍾，身後來了一個頭發長到肩，還披散著的漢子。他正是diàn huà裏的人，硬邦邦的語調讓我跟他走，從前甲板上二層，來到走廊裏麵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不小，但很空，沒什麽東西，隻有沙發和桌子。

    桌子上有個煙灰缸，有**礦泉水，以及一個頭罩，隨手拿起來看看，竟然是蜘蛛俠，好想笑。

    我把帶來的袋子往沙發上一放道：“這位大哥，我需要準備些什麽東西？”

    長發漢子道：“有帶比較寬鬆的衣服沒有？”

    我指指沙發的袋子：“有帶。”

    “那你換上衣服在房間熱身。”

    “然後呢？”

    “十點十分鍾開船，十點二十分左右開投影，十點三十分開打。開投影之前，你記得戴上頭罩別露臉，然後坐沙發上，正麵對著牆壁上的**。”

    怦的關門聲響過，我立刻看向正對沙發的一麵牆壁，果然看見兩個底座有拳頭大小的shè xiàng探頭。這是為了方便賭客看我的整體狀況而準備的產物，看我壯不壯，是不是順他們眼，又是不是值得他們xià zhù買我贏。對楊林也是一樣，他的房間肯定也有。我比較好奇他的麵罩會是什麽，蝙蝠俠嗎？

    我坐在沙發上抽完一根煙才換的衣服，換完huó dònghuó dòng，衣服很合身，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累贅感。就是這白色白的跟喪服一樣一樣的，不吉利，讓我很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