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廳達成了共識出來，李波他們四人回學校，我回小平頭回俱樂部。

    湊合的辦公室，一點鍾睡到十點鍾劉經理來開門，九個小時睡下來，我感覺整個人很舒服，渾身上下都是澎湃的力量。

    推開窗外，天氣很好，晴空萬裏，高高的雲層似乎組合成了一張張微笑。

    我大大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對叼著香煙正穿鞋的小平頭道：“今天天氣不錯，我預感會有好事信不信？”

    小平頭這家夥有時候很會拍馬屁：“你心情好狀態好就是好事。”

    “你不拍要死？”

    “不是拍，你不知道，你黑著臉的時候有殺氣。”

    “殺你妹，我還有殺氣，我隻有爛氣。”

    “看你怎麽理解殺氣，有人覺得殺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凶狠，有人覺得殺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而有的人覺得殺氣是冷漠視人命如草芥。我的理解，我認為殺氣是眼裏透著的不怕死，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最可怕。我混道上見不少這樣的人，有的人，眼神兒能看出來。”

    是這樣？不懂，不過我突然對一個問題很有興趣：“你覺得葉童有嗎？”

    “葉童？”小平頭已經穿好鞋子，他彈了彈煙灰，思考一會才用很認真的口吻道，“她比較複雜，有時候看上去很單純，有時候看上去很複雜。看她當時的心情，她心情好就是個小蘿莉，心情不好就是絕對的殺星。那天她打最後一個鬧事的人的時候，和開始打的時候，完全是兩種眼神，兩種感覺。開始是玩鬧，最後……如果不是眾目睽睽，她會shā rén，而且會毫不猶豫的虐殺。”

    我愣愣望著小平頭，我的好心情仿佛瞬間從窗戶飛掉，忐忑著道：“你意思是她殺過人？”

    小平頭毫不遲疑點頭道：“肯定，這從眼神能看出來。”

    不會是真的吧？我發現我不能再和她說這話題，心髒受不了：“陪我去吃早餐，買兩套衣服，然後你就解放了……”

    兩個小時以後，我回到了俱樂部，一個人。

    外麵除了劉經理之外，已經有近一半員工回了來上班。

    客人有，都是年輕人，但不是學生，而是附近城中村的一些住客，俱樂部已經開始有新客人，這是件好事。

    躺在沙發上，我給淩詩詩發微信。還是問葉童的狀況，她說還那樣，還需要等。下午四點鍾就是四十八小時，她覺得應該不會送看守所。

    果然今天有好事。

    不過似乎好事一般都伴隨著壞事一起而至。

    壞事發生在中午，李波他們吃完飯剛回宿舍就有幾個同學找shàng mén說他們偷了手機和筆記本，非要進宿舍搜，結果還真搜了出來。混亂中雙方動了手，他們跑了上天台，上百人追上去，他們堵住門打保安室diàn huà求救，打不通。而外麵的上百人，正在砸門，揚言要扔他們下樓。

    我接到diàn huà時正準備開吃午飯，頓時沒了胃口。

    給龔三通打過去，關機。

    打小桂子，同樣關機！

    要死球了！

    我打開門往外麵衝，邊跑邊給小平頭打diàn huà，讓他們到學校門口來。

    等我跑回學校門口，小平頭已經帶著六個人先一步趕到。

    想進學校，我突然又停住腳步，小平頭幾乎撞上我，及時刹住了道：“怎麽了？”

    我道：“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一個想騙我回學校的陰謀？”

    小平頭稍微思索了一下道：“還真有這種可能。”

    “我先給院長打個diàn huà。”我拿出手機，然而剛撥出diàn huà，還沒接通，小海就喊了一聲後麵很多人。我一眼看過去，去他丫的，是上次去揍段默他們一夥的人，帶頭的是紅毛。而且這次人更多，要有四五十人，他們一個個都凶神惡煞地從各個巷子口包圍過來。

    “喂，洪天仇，有事嗎？”diàn huà接通，馬院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道：“學校出事了，我幾個舍友被堵上了宿舍天台，堵他們的人揚言要扔他們下樓。”

    馬院長破口大罵：“你不要回去，不要報警，我通知保安去。”

    “你不在學校？”

    “我開會，教育部門的會議，基本上全校領導都在。”

    “陰謀，絕對是陰謀，我到了學校門口，後麵四五十人堵著，我估計沒辦法不進去。”

    “跑啊！”

    “我要能跑……”我劈啪掛斷diàn huà開跑，但不是往街道外麵跑，而是往學校裏麵。沒辦法不這樣做，後麵的人已經堵過來，他們竟然還拿著wǔ qì，鋼管。

    衝進了學校大門，我大聲喊著讓保安關門。保安從保衛室出來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一秒都沒有猶豫。但很遺憾，他不是聽我的關門，而是撒腿跑回保衛室，把沉重的鐵門怦地鎖起來。

    這下完蛋，那四五十人輕易就追了進來。

    小平頭和我並排跑，邊跑邊喘著粗氣問：“老洪，要叫人嗎？”

    我道：“叫個屁，你有他們多人？”

    “那我們從另一個門出去。”

    “你覺得能出去？出不去，我們隻能去宿舍樓。”氣死我了，這都能中計。誰設計的啊？太高明，太了解我性格了吧？

    七八百米路程，不一會我們已經跑完，但我們沒有衝進宿舍樓。幾乎我們去到樓梯口的同時，從樓梯上麵衝下來很多人。我們不清楚這些人的情況，不知道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隻能往兩邊閃。

    接連衝下來六七十人以後，我才確定了那是敵人，李波他們追了下來。

    李南一臉血，雙眼赤紅，脖子冒出了大大的青筋，整個人的氣勢，想毀了地球似的。他手抓一條一米多長的木棍跑在前麵，大步追上一個倒黴蛋，直接用棍子敲。那家夥嗷一聲被敲在地上打滾，李波他們一擁而上，亂腳開踹，一個個都特別瘋狂，完全是失控了往死裏打的節奏。

    龔三通後麵追下來，他身後還有上百人，一個個拿著各種各樣不算wǔ qì的wǔ qì。比如從宿舍拿的掃把和拖把，衣架，鍵盤，濕水毛巾，垃圾桶，廁所刷，雜物架。還有的甚至拿的是門板，顯然是宿舍門都被他們拆了下來當wǔ qì。

    好亂，幾撥人都不知道誰打誰，稀裏嘩啦就打成一堆。

    嗷叫聲此起彼伏，倒下了站起來繼續打，再倒下再站起來打。

    我和小平頭他們看呆了！

    之前可不是沒打過，但瘋狂的程度很低，這次仿佛一個個都被打了某種藥物，都失控了！

    他們這是幹嘛了啊？不知道！

    但後果我很清楚，打成這樣絕對是大事之中的大事，換言之一切都得完，都得沒救，首當其中是我的學籍。

    事已至此，隻能將錯就錯，無論最後命運如何，現在得修理了這些個王八蛋。

    我對小平頭招呼一聲，兩個人一起衝向紅毛。他見我們過來，不走，反而露出冷笑，緊了緊手裏的伸縮棍迎過來。

    眼看雙方就要接觸，突然嘩一聲一把椅子摔過來，砸在我們中間。

    我往邊上看，是李波砸的椅子，他一臉抱歉指了指椅子。我反應了過來，快速幾步把椅子拿在手裏當wǔ qì。小平頭什麽都沒拿到，但並不是沒有wǔ qì，這家夥脖頸處掛了一條很粗的鋼質項鏈，他取下來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