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水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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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過去了有多久,不知道,最後我是被淩詩詩搖醒的。

    而搖醒我的第一句話,她不是問我感覺怎樣?而是說要完蛋了,要完蛋了,快點想想辦法。

    我當時腦子迷迷糊糊,外麵又黑,雨勢又大,車頂被砸到嘭嘭響。我基本上沒什麽反應,我也沒問什麽完蛋了,我隻是反複揉著自己的胸膛。好疼啊,我直感覺自己的胸骨都已經裂了……

    淩詩詩倒好,一巴掌從後麵直接飛過來,抽向我的腦袋:“醒沒有?”

    我除了疼,還暈,她給我一掌不是落井下石嗎?我頓時怒道:“你神經病是吧?你吼什麽吼?”

    淩詩詩道:“看外麵,聽。”

    我看向外麵,什麽都看不見,擋風玻璃嘩啦啦流水遮蓋了視線。

    聽,聽見的是雨聲,襲擊車頂嘭嘭響,雨勢很大。

    不過車似乎有種在動的感覺!

    我望了一眼淩詩詩,找手機,找到了,沒電,跟淩詩詩要手機,她說她的早沒了電。

    我打開門看,哎呦我去,全是水,幾乎就要淹進駕駛艙。

    看遠處,還不僅僅停車的地方是水,四麵八方一個樣。車子就仿佛出身於一片海洋當中,緊緊被土黃顏色的水包圍了起來。

    車子確實在動,被水衝著往前,不過速度不快,不細心留意,很難察覺。

    我看看手刹,可能剛剛我和淩詩詩混亂時碰到了吧,難怪會動。

    趕緊把手刹拉起來,就那一刻聽見轟隆轟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聲音直接蓋住雨聲。可能原來就有的吧,隻是因為雨真的大,在車廂內聽不見。這是中級車,舒適型,隔音很好。而那個聲音,不是打雷,似乎是山體在逐漸崩塌。

    我爬出去往後看,頓時一陣心驚肉跳,真的是山體在崩塌,而且崩的還是水庫所在的山體。

    該死的,這不會要決堤吧?我連忙對淩詩詩道:“淩詩詩你個該死的女人,幹嘛不早叫醒我?”

    淩詩詩一臉冤枉:“我又不知道下雨那麽嚴重。”

    “我暈了過久?”

    “一個多小時……吧,不知道,不記得了……”

    “你呆車裏別動。”

    “你幹嘛去?”

    “拿東西,我們得趕緊離開這破地方。你看這水,都從山上來,估計水庫滿了。如果塌了,我們得完蛋。”我指了指左側遠處的山頭,“我們去那邊。”

    “外麵已經是一片海洋,而且這麽大的風,怎麽去?你瘋了吧?”

    “不走才瘋,你別動。”我不知道眼前都是海洋?我也不想去,但等著隻有等死,我寧願一拚。不就幾百米嗎?水庫不崩,水壓不會太強,我們能走過去。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所有能用的東西我都得盡可能帶上。比如後尾箱的工具包、醫藥包,還有衣服。

    我下了水,雨打在身上和臉上,特別疼,那顯然是暴雨,而且是少見的暴雨。

    風力還特別大,呼呼吹著,我不抓住門拉手,很難走上去。

    我心裏很擔憂,很害怕水庫突然崩掉。悔死我了,你說我幹嘛任由淩詩詩任性?我就不該來,我就該早點走。

    打開尾箱,我快速收拾著,把我認為有用的東西都賽進工具包背起來,還用衣服把包帶牢牢綁在身上。我手裏就拿著兩個東西,第一,拖車帶,第二,釣魚的魚竿。

    轉到左側後座門,我把門拉開,扔了一件衣服給淩詩詩,讓她把衣服牢牢綁在自己身上。等她綁好了以後,我用拖車帶把兩個人連在一起,這樣安全點,一個站不穩被吹了,另一個還可以拉。

    一切準備好,上方傳來的聲音已經越來越響,水大了許多,而且急了許多。深度自不用說,我剛剛下車去後尾箱時還沒到膝蓋,這才幾分鍾已經邁過膝蓋泡到了大腿。

    一刻都不敢停留,我和淩詩詩趕緊走。我走前麵,用魚竿試探著深淺,有沒有什麽雜物絆腳之類,走的很是小心翼翼。淩詩詩在後麵跟著我的行動軌跡走,並且時刻防備著,如果我摔倒了或者被衝,她拉住我。

    她的狀態很不好,本來就身體虛弱,加上這場麵,臉色一直青著。或許平常她很大膽,但也分事情。這遇上的可是天災,人最無力抵抗的東西,她一個女孩子可想而知。

    我自己心裏都在發毛,邊小心翼翼試探著,頂著水衝的壓力往前走,邊還在心裏祈禱。不要那麽倒黴,不要那麽倒黴,水庫不要崩潰,即便崩潰都得先讓我們出去了再崩潰。

    走了三四分鍾,回頭看,算算距離,才走七八十米,而水已經到肚臍,我心裏急啊。

    這速度走下去顯然不行,水會越來越深,水壓越來越大,我們隻會越走越慢。

    我真想順著水流走,但都是開闊地,找死呢?

    往上遊走,那隻會更慘。

    我挑的左邊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發愁,愁得很。

    唯一比較安慰的是,淩詩詩跟我說了一聲對不起。但也就安慰了兩秒鍾,淩詩詩這種不太會道歉的人,她道歉,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覺得可能這一關無法過去。我回頭看看她,她整個人瑟瑟發抖,臉色從青色變成了青紫色,走一步都很困難的模樣。

    我道:“堅持住,我們走快點。”

    淩詩詩道:“不行了,走不動了,要不你走吧!”

    “我走你妹啊,必須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我想可能是天要懲罰我,不然怎麽那麽倒黴?剛剛在水庫可能我就該死,然後你救了我,我們又被別人所救,這有違天道。所以,車被偷電**,你讓我先走我還不聽,然後我還打暈你……”

    “別說了,我不信。”我把魚竿收起來,隨便往包裏一塞,抓住她的手,“你清醒點,放棄,不是你的風格。”

    “你聽,水庫估計真要爆了……”

    “所以才趕緊走。”

    我不再試探,拉著她就走,前麵的路哪怕再多陷阱總好過衝走,況且水已經有一定深度,踩空了也能浮上來。

    走了不到二十米,隨著轟一聲,水庫真的崩了潰,高幾層樓的水浪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半山直撲而下,那場麵,既壯觀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