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該死的雷

字數:3269   加入書籤

A+A-




    就在我們吻住對方的一刻,堤壩和我們做了相反的行為。

    我們從內心有仇恨,相互不爽到遇上這種天災,要死了的瞬間釋懷、和解。而堤壩所表現出來的是決裂,我們的和解,它的決裂。而且這次的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水浪比任何一次都要高。

    不是我誇張,有一部分水甚至濺到了我們身上,那得拋起來五六層樓高,自己想象那是怎樣的場麵吧。反正我們一個沒站穩,都摔在了地上。不過似乎那一刹那,我們非常有默契,都沒有放開彼此。

    滾了幾下穩定下來,我在上麵,壓著了淩詩詩。

    閃電在我們上空崩裂,對著我們咆哮,似乎向我們發出警告,那已經不重要,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我腦袋瞬間低了下去,這次我主動,我吻住了淩詩詩。

    我們的嘴唇都是冰冰的,身體都是寒冷的,那一吻能讓我們升溫,能讓一切都靜止,我留戀那種感覺,同時我相信她也一樣,因為她甚至用雙腳纏住了我。

    好可惜啊,在下雨,而且全身髒兮兮,我其實有反應,環境不允許,不然,就地正法。

    我覺得那一秒,我們都能放開,她肯定會願意,如果不死,事後會怎麽著,那不知道,可能會砍死我。

    但如果死呢?

    不是悲觀,而是都不確定,既然五十五十的幾率,先活在小範圍的當下吧?那一秒,下一刻,自己想做什麽,做,因為隻要這樣才不遺憾。

    不過她似乎……和我還是有點不一樣,她比我瘋狂,她似乎希望我那樣做,我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拿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

    是故意的嗎?不知道。

    我嚐試用力,好像是,她沒反應,沒驚叫。

    怦一聲,雷聲很大,閃電嘩啦把我們右側一棵樹劈倒,火起了又滅。那震撼的響動和破壞力,完完全全把我們震住,我們分了開來,然後愣愣的看著被劈過的樹。再然後,我似乎突然間清醒了過來,她一樣,下意識坐遠些,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好尷尬,幹嘛不傻下去?

    他媽的,該死的閃電,該死的雷。

    我去把上來時解下放一旁的工具包打開翻著,希望找些有用東西。真找到了,一次性雨衣,很薄,不過也有用。我趕緊拿過去給淩詩詩套上,然後再繼續翻,這次沒什麽適合用的了。我坐下來,無意中看了右側一眼,被劈斷的鬆樹挺茂密,似乎能避雨,趕緊把淩詩詩叫過去,挑了最茂密的一支讓她坐進去,我再去掰別的枝蓋到上麵。

    不多久,一個用鬆枝做的三角形避雨所做了出來。雨打不到我們,舒服了很多,但外麵的聲音還是很恐怖,山頭偶爾會動一動。我都不想出去看了,這裏就是最後的死亡之地,如果真塌到這裏來,我認命!

    因為剛剛經曆過一些我們腦子都亂掉的事,所以還是尷尬。我們沒說話,沒交流,雖然坐的很靠近,卻是你坐你的我坐我的。整整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吧,我感覺有,當時外麵停了雨,我才主動開口說了一句話,我說我出去看看。

    那一看,有憂的地方,亦有喜的地方。

    喜的是,終於不再下雨,而不再下雨,水庫不會再崩,水就會慢慢往更低的地方退。

    憂的是,我們所處的山頭基本上已經成了孤立的山頭,即便水下一秒鍾退卻,我們都沒辦法下去,隻會被困在上麵。

    回去把情況和淩詩詩一說,她也出來看,然後沉默,好久才問了一個問題:“水退以後會不會立刻有人來檢查水庫的情況?”

    我都想問這問題,被困多久,我無所謂,我能堅持,淩詩詩不太能。我感覺她似乎要感冒發燒,感冒還好,發燒的話,很麻煩:“我不知道,可能會,亦可能不會。”

    “你手機幹嘛不充電?”

    “你手機幹嘛不衝?不對啊,我記得我之前開手電筒,手機還有差不多一半電。”不過想想又明白了,她揍我那會,手電筒沒關,手機掉座椅縫裏,她就不可能幫我撿起來關掉。

    很諷刺的事是,當時在車裏,我就看了她一下下,卻被揍的那麽慘。而剛剛,她把我手放她胸上,我抓了竟然都沒有一點事,這他媽的什麽邏輯?

    “就怪你。”淩詩詩走回去,後來想想不對吧,外麵都沒雨,而鬆枝滴水,坐裏麵更不好,所以又走了出來。

    我四周檢查了一遍才走回到她身邊。

    我得考慮一個問題了,淩詩詩要生病的事。

    我去翻包,拿出衣服來。那些衣服放進了食品袋的,沒濕,可以讓淩詩詩換上。我丟給她,她不樂意,她說這地方沒遮沒擋怎麽換?我直接轉過身,讓她快點,用一件把自己擦幹,別的都穿起來,能穿多少穿多少。其實都很薄了,就兩套職業裝,加上一套便裝。

    悉悉率率的聲音響了一陣,淩詩詩道:“你別轉過身。”

    我腦子突然傻了吧,我不是回答的我不轉,而是道,摸都摸了,你還怕什麽看?說完我就後悔了,趕緊蹲下來,我怕淩詩詩拿什麽襲擊我。但很奇怪,竟然沒有,後麵很安靜,我真想回頭看看她是不是被我的話直接氣到斷了呼吸?不敢,隻能等。

    幾秒鍾以後,我終於又聽到了聲音,她說她可以了!

    我轉過身,和她對視著。我心裏很忐忑的在分辨,是不是有危險?好幾秒鍾的靜止,沒從她眼神裏看出危險來,我才提著急救箱靠過去,邊走邊道:“剛剛我發現你身體很燙,你還咳嗽,我估計你是要發燒。我幫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這樣能防止感染。”

    淩詩詩輕嗯一聲,聲音不凶,反而從沒有過的柔和,讓我聽了更加惶恐不安。我心裏想,她是不是想騙我過去直接一石頭砸我腦袋?冷汗冒著,不過腳步沒有停,我小心地留意她整個人,尤其她的手有沒有拿了什麽wǔ qì,慢慢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