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眼睛所及之處那些殘酷的熱鬧，我們三個人真是死一般沉寂。沒有人言語，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那樣站在護欄邊，站在風中，眼巴巴看著，心裏亂著，震撼著，甚至……恐懼著。

    最後還是女漢子先開口說話。不過不是說些調節氣氛的話，而是用一種帶著哀怨的口吻質問我和方迪：“兩位少爺，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你們真的準備好沒有？”

    方迪道：“蚊子xiǎo jiě，你話太多了，你去看樓梯吧！”

    女漢子無奈地往裏麵走，我對方迪道：“其實她沒說錯，我們真的準備好了麽？”我指指下麵，“看看那情況，多少人受傷慘叫？”

    方迪指指我的腳，臉，還有手和背：“你沒受傷？怕了是不是？”

    “不是怕，是真的鬧大了……”

    “這是你的注意，你的計劃。”

    對，所以我頓時無語。

    方迪也沒再繼續說，因為蘇櫻來了diàn huà問我們的情況？受沒受傷？人在哪？他說我們在一棟大樓上麵，能看見下麵的情況。蘇櫻讓他給我diàn huà，然後蘇櫻對我說的是，我要打diàn huà報警，說我的俱樂部外麵在打架，大門被車撞開，其中一夥人還進了俱樂部躲避，雙方在裏麵發生戰鬥，把裏麵打了一個稀巴爛。

    報警？這有屁用嗎？我道：“蘇xiǎo jiě，沒必要這樣了吧？”

    蘇櫻道：“有些戲，或許沒有任何你的利益，或者最終都不會上映，但是你得去演好。”

    “華生門參與其中，我們怎麽演，有用？”

    “有用，華生門不是很大程度的參與。至少不是已經知道你，否則不隻是一條街不設防，而是一個片區不設防。而且，這個片區裏麵，人人都會是你的敵人，你跑不出去，你隻能，死在裏麵。”蘇櫻忍住忍住，想罵我的感覺，卻沒有罵出來，“信我，報警，往後的事我來善後。”

    “我們的敵人給的口供肯定不一樣，自打嘴巴吧？這問題怎麽解決，你先說。”

    “誰知道你？就高元霸這邊，另外兩夥是暗中拉過去的人，他們怎麽說？難不成高元霸告訴jǐng chá，他帶人去砍你，沒成功，最後被你砍，讓jǐng chá抓你去坐牢？況且現在這種事，他們之間有過協議，華生門的麵子可以放他們進去打，什麽結果，他們自己承受，這件事不傳出去。”

    “你這麽說，我明白了。”

    蘇櫻掛斷diàn huà。

    我和方迪說，方迪也覺得沒必要，但並不討厭。那我打吧，打通以後把事情對jǐng chá說了一通，得到的回複是等著，他們回頭給我diàn huà，結果壓根沒給。

    黑，真黑，華生門啊，你他媽得到底能耐去到什麽程度？

    搖搖頭，繼續看下麵的情況。

    好像，人少了許多，而且其中一撥在四散而逃，我問方迪那是誰的人？他說可能是水強。

    然後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裏，街道竟然被清空，變得十分安靜，沒有人，沒有火，除了剩下一片狼藉，靜得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正打算走，忽然看見三輛大型環衛車開進來，跳下來幾十名環衛工人，他們的年紀，都很年輕，而且全部都是男人，手腳非常敏捷。

    當時，人撤退的場麵，我和方迪已經看呆，現在這場麵，看的更呆。

    因為，我們都明白，這不是真的環衛工人，而是華生門的安排，算是給趴子的售後fú wù。

    此時，女漢子走過來：“兩位少爺，快天亮了，走嗎？”

    方迪道：“走吧，上醫院。”

    我道：“我想回去看看，我想應該沒危險了吧！”

    方迪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走。”

    我先走，嘴裏繼續道：“你趕緊一個個聯係，看看我們的人怎麽樣。”

    我們下了大樓，繞過去，往俱樂部正門走。等我們去到，環衛工人已經撤退，他們留下來的是幹幹淨淨的現場，路上隻有水跡，沒有血跡，四周真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俱樂部被撞壞的卷閘門，竟然都看不見，眼裏就隻有一張廣告畫，寫著一串黑色大字：內部裝修，場地雜亂，閑雜人等禁止入內，否則後果自負。這後勤保障能力，清理麻煩的能力，無疑讓我和方迪再次驚呆，我們都想問對方，華生門這能耐，我們和他們鬥是不是在自取滅亡？

    一聲歎息，我把廣告畫掀翻一個角，看進去，黑暗，混亂。

    想進去，最終沒有，因為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更因為來電的是趴子。

    我往外麵走，接通，趴子的聲音有氣無力：“洪天仇，我嚴重低估了你，我認，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我道：“你已經認輸，我為什麽還要跟你做交易？”

    “因為，你也希望這件事影響不要那麽大。”

    “對我有影響嗎？我認為對我沒影響，責任落不到我頭上來。”

    “如果我再和你拚一次呢？我可以對你承認，這件事我幾乎壓上了身家性命，我已經輸了，不介意輸個徹底。”

    “你想怎麽著？你說說。”

    “修理廠我給你，你放過我們家元霸。”

    “嗬嗬，高元霸那麽牛掰，需要我放過？”

    “他不是在你手裏嗎？”

    “沒。”

    “修理廠加一千萬賠償你的俱樂部，我隻有這麽多。”

    什麽情況？聽得我一臉糊塗，高元霸被抓了？被誰？想了想，我道：“等我diàn huà吧！”

    “你一定要和我做這個交易，否則我會最後和你拚一場。”

    “你覺得我怕你？”

    “怕，你贏了，你肯定不想剛贏回來的又失去。”說完這句，趴子掛斷。

    我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隨即對方迪道：“趴子的diàn huà，他說和我做個交易，修理廠給我，再給一千萬，讓我放過高元霸。”

    方迪聽了也是一臉疑惑：“你抓了高元霸？”

    我搖頭：“沒，你不來救，我都出不去，那有能力抓他？我估計是霍兵，就我們看撤退的情況，霍兵贏。”

    “你答應啦？”

    “沒，但是，我想。走，回去找人商量，你讓蘇櫻也出來。”我感覺事情沒完，反而剛剛開始。很希望這是錯覺，但似乎我每次預計這種壞事，總能很應驗，蛋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