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方迪的家門都已經快十二點，他親自開的門。能進來不容易，給他打diàn huà說我在花園門外，他直接掛斷，然後發短信讓我別煩他，好說歹說才說服他現身。

    方萬山沒回家，整一大棟別墅就五個人，兩個保鏢，兩個工人。

    客廳坐下來，工人問我們要不要喝茶，或者別的什麽？方迪一句把人罵回去，說他自己有分寸，不用人管。

    工人走了以後，我道：“方迪你差不多得了，已經那麽多天過去，你還見誰罵誰，不是全世界都得罪了你好不好？”

    方迪道：“發個脾氣不可以？”

    “發脾氣沒問題，要有度。”我給他香煙，他不抽，我自己抽，“其實我大概知道怎麽回事，算了吧，我自己沒事。”

    “你是你，我是我。”方迪瞪著我，“你有那麽大方嗎？”

    “我是沒那麽大方，但我不幼稚。現在什麽最要緊？你說這幾天事情多吧，你都在幹嘛？早兩個小時讓你出來你也不出來，你表弟蚱蜢已經在懷疑，是不是我背著你搞的聚會。”

    “他給我打了diàn huà。”

    “你罵人了吧？”

    方迪不言語，看情況就是。

    “對了嘛，他以為你跟我在鬧，而不是跟你爹在鬧，冤死我了！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在我心裏已經過去，我選擇理解，然後繼續合作，我主要看的是你怎樣，而不是你爹怎麽樣。”

    “我說過，而且說過很多遍，不能坑不能坑，我不明白為什麽他還坑。”方迪總算噴到重點，“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表達的不夠鄭重，還是其實我說的話壓根不被放心裏，還當我小孩一個？如果是前者，我覺得我已經盡了力在說，如果是後者，以後怎麽辦？再來怎麽辦？”

    嚇一跳，他原來想這麽長遠，那我在他心裏的地位似乎蠻高，他爹坑了我，他生氣那麽久，並且還想以後的問題。當然啦，他或許也是了解我的性格，誰坑了我，我肯定會坑回去，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後天。總之，我心裏的這個念頭不會斷，這可冤冤相報了啊！

    心裏一陣歎息，我道：“好吧方迪，我知道你怎麽想就夠，如果你還這樣，我隻能找你吧！”

    “幾個意思？”

    “談，我說我能接受，他坑得對，不然你以為打架嗎？”

    “威脅我是吧？”

    “你就當是。”確實也是威脅，我如果找方萬山說，方迪還不顏麵掃地，我受害人都覺得無所謂，他發脾氣，顯得沒來由，“真的差不多得了，向前看。我可已經收到消息，大學城的老子天下第一娛樂社想找我們談談，你還在這裏自暴自棄，我自己應付麽？我那麽賤，我一個人幹活，讓你也收益？我不如睡大覺。”

    方迪聽我這樣說，總算冷靜下來：“是不是蘇櫻和你說了什麽？”

    “沒有，蘇櫻隻是在做。”

    “做什麽？”

    “維護我們的關係。她救了我幾次不都這樣嗎？寧願自己冒險，還差點死了。我能感受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

    “我不是通過發脾氣這方式讓你知道我心裏的想法，我不是在演戲。”

    “你還真在演，跟你爸演。你應該直白點，用更恰當的方式和他溝通。”我遞給他香煙，這次他有要，自己點上，然後繞開話題，問我在咖啡廳談得怎樣？我道，“隻能說還可以。卓勝男那家夥有點神秘，估計要下功夫才能搞定。”

    “說人話。”

    “好吧，他說體大比較亂，下麵的人不服少爺會，我們要征服他們，必須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打架。除了高元霸之外，體大第二能打的是卓勝男，我已經應戰，這個星期天下午三點鍾，四平公園。”

    “能贏麽？”

    “估計不能。”

    “讓他放水。”

    “你沒聽我剛剛說的話嗎，大學城的一社看我們不爽，體大搞不好會投靠過去。這是場硬仗，無論如何，我們要贏。”

    方迪不忿而暴躁的口吻：“四天前的夜晚，輸成那樣，他們體大的人憑什麽不服？”

    我嗬嗬了兩聲應對他的暴躁：“可能就卓勝男一個人不服。”

    “二狗呢？”

    “二狗地位在他之下，而且二狗不是智商型的人。”

    “找人先揍他一頓，讓他帶傷出戰，這樣他就打不過你。”

    我鄙視他：“我說方少爺，這不正中人家的下懷嗎？你很喜歡給他人做嫁衣？”

    “那怎麽辦？”方迪吼了一聲，隨即又冷靜下來，想了想道，“我們這邊誰最能打，派最能打的出去打。”

    “鄧林，但人家是雄大的人，這不行，必須我們學校的人出戰。”

    這不行那不行，方迪直接無語，猛猛吸煙，一根煙幾口抽完，然後點上第二根，甚至還去拿啤酒，我沒喝，我說我開車來，他自己喝，邊喝邊道：“明天我回學校吧，搞搞清楚卓勝男的能力，亦搞搞清楚體大到底怎麽個狀況，看能不能不費力氣，換一個方式來解決。”

    好態度，真想把歐陽嬌來diàn huà的內容告訴他，想想還是打住。我得調動他的積極性，這家夥是要鞭策的人，他很有危機感，就是偶爾會犯傻，少爺脾氣！

    我站起來道：“酒別喝了，收拾收拾，趕緊睡覺，我先走了……”

    “你回不回學校？”

    “應該不回，還挺多事要做。”

    二十分鍾後，我在江邊一家蠻高檔的火鍋大排檔外麵見到莫伊敏，這女人還是差不多的穿著，sī wà皮裙，上身外麵套一件羽絨，不知這算什麽搭配，但不難看。或許因為人好看吧，這女人無論是身材，相貌，身高，還是整體氣質，都是上上之選。

    她一個人，應該剛來沒多久，桌子上隻有茶，沒有別的東西。她在玩著手機，蠻認真，我走到身旁她才發現，隨即收起手機，說了一句來了啊？我坐下，她給我倒了一杯茶才又道：“想吃什麽火鍋？”

    我道：“隨你喜歡，不要太辣就好。”我四周瞄，裏麵不是沒有空座位，不明白這女人幹嘛要坐路邊，圖風夠冷？

    “那就……狗肉？”

    “不要。”

    “羊肉？”

    “還行。”

    “再來一盤烤魚？”

    “聽你。”

    莫伊敏隨即衝裏麵喊了一聲老板，照和我商量好的來點，然後要半打啤酒，冰凍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