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什麽來著？

    人倒黴起來，連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天要滅你，你怎麽躲都是無濟於事。我和吳周明顯就很倒黴，怎麽禱告都沒用，那七八個liú máng並沒有放棄大樓。他們分成三撥，兩撥往兩邊追，四個進大樓。當然這還不算什麽，就四個嘛，不是很難對付。

    問題是，又有五六個liú mángfān qiáng過來。

    他們能來那麽快，把小區包圍起來，不會花太多時間吧？

    不敢想！

    我摸摸吳周的背部，右背鼓起一個小包，問他怎樣，他說右半身都不怎麽舒服，讓我先走，不要管他。

    開玩笑，怎麽行？

    我說要走一起走，他說這樣隻會都走不掉。

    正爭論著，聽見外麵有聲音了，明顯已經有liú máng找上來。

    我打開門走出去，悄悄來到樓梯邊看。

    果然沒錯，四個liú máng正從樓梯上來。裝修的緣故，梯級落了很多水泥粉末，踩上去，腳印能落下來。這個問題，上來的時候我和吳周都沒注意，而他們有注意到。其中一個說了一句，應該是我和吳周的腳印，隨即另一個就拿出對講機來，要通知他們的同夥。

    我心裏很絕望，想拿一側的瓷磚砸他們，剛拿起來一大塊，他們已經被攻擊。

    我都沒看清楚怎麽回事，隻見一陣淡黃顏色的手電筒光芒飛舞，四個人就躺了三個下來。

    隨後我聽見一個令我又激動又感動，同時很憤怒的聲音，老爹的聲音。他控製住最後一個liú máng，一把亮閃閃的bǐ shǒu頂住對方的喉嚨：“虎幫還是十三唐？”

    liú máng道：“有種你紮下來。”

    “你以為我不敢？”老爹用了用力，bǐ shǒu尖隨即紮進皮膚。

    liú máng這下慫了：“十三唐。”

    “對講機拿出來，告訴你們的人，說人已經從南麵出了小區，讓大家去追。”

    “這不行。”

    “你想死嗎？”老爹加重語氣道，“我數一二三，如果你不答應，bǐ shǒu紮進去，一，二……”

    “好吧。”

    下一刻，被老爹挾持的liú máng用對講機通知了自己人，虛報了我和吳周的行蹤。然後老爹一掌把人打暈，撿了一把手電筒往上麵照，正正照在我身上。當時吳周已經出來，人就在我身後，他有一起看見老爹剛剛做的事，他整個人很驚訝，但那種驚呆又顯得很奇怪，似乎想問我，這是誰？

    我隻能說，我都不是很認識。我原來覺得老爹就是老爹，但他顯然是個很複雜的人，我老爹？龍門保鏢？已經死了的人？死裏逃生的人？或者重生的人？

    腦子一片混亂，我感覺自己仿佛遊離了現實，吳周拉了拉我，我才反應過來，用手遮擋亮光道：“你到底誰啊？”

    老爹罵道：“我是你爹，我誰？腦子傻了吧，趕緊跟我走。”

    “你怎麽回事？”

    “出去再跟你解釋。”

    我扶著吳周下去，吳周一直瞄老爹，那眼神很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來到大樓門口，老爹說先等等，他出去探路。

    我們等了兩分鍾時間，老爹回頭說安全，然後帶著我們，往我們來的路退，fān qiáng過去，跳出外麵的荒地，再穿過去，回到水果pī fā市場裏麵，最後撬門藏進一家pī fā香蕉的店鋪。

    外麵很安靜，幾乎沒有任何的雜聲。

    而裏麵，有香蕉吃，有水喝，待遇還好。

    四周搗騰了一番，老爹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讓吳周脫了衣服，讓他看看傷口。仔細檢查過一遍，老爹說吳周的傷沒大問題，是腫脹壓迫到神經，所以半個身子都在發麻發疼，消了腫會沒事。至於怎麽消腫，他說現在沒辦法，隻能等待機會。

    我說等什麽機會？我們要趕緊離開東雄，他吼了一聲說你急什麽？我保證送你出去。

    好吧，既然有保證，我不多問這些，我問他的人：“老爹，我不認識你了，你竟然騙我那麽多。”

    老爹吼著道：“我死了你樂意？”

    “不樂意，但葉童說……”

    “葉童就不知道。”

    “二娘呢？”

    “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我襲擊了她。”

    “你為何能找到我？”

    “我跟蹤她來的西雄，原來我不知道高三虎也來了東雄，而且來找你，如果我知道，事情不會是現在這樣子。”老爹很粗礦一個人，說著說著對我笑，那模樣看上去挺恐怖。而且說這些話應該是歎息，不應該笑，反正我不是很習慣，“你二娘真會玩，你在東雄建立的底子，估計要被她摧殘掉。”

    “她怎麽樣？”

    “身邊有埋伏，沒殺成功。”

    “這似乎不能解釋清楚你怎麽找到的我。”

    “笨蛋，我不會搶個對講機一路跟蹤過來？”

    好吧，是有點笨蛋，我轉而道：“葉童在幹嘛？”

    “我已經通知她，我們逃出去，去北雄。”

    “怎麽逃？”

    “四五點會有很多車往這裏麵送水果，我們等水果卸下來以後，上車。這問題我來解決，你想想怎麽搞定你那些人，讓他們不要動，不要反抗，最好和你劃清界限，這樣多少還能保存些力量為以後所用。”

    “我已經安排好，不用你說。你還說告訴我，你為何什麽騙我吧？你看你把我弄成什麽樣？你藏在背後很過癮是不是？”憤怒還是忍不住爆發出來，雖然我知道不對，畢竟老爹所做的許多事都是無可奈何，被逼著著，就像我，既然都是被逼，就不應該互相傷害。

    老爹塞給我一根香煙，他自己點一根才把打火機丟給我：“葉童和你說那些事，不要有懷疑，那都是真事。”

    我繼續問：“龍門到底怎麽被滅的？我親生父母到底怎麽死的？二娘到底想要什麽？”

    老爹剛打算說，手機響起來，接完竟然告訴我出去一趟，回來三快三慢敲六聲門代表安全，我們出去，否則不要出去。說完就要走，我拉他，我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說能活著出去，有的是時間。

    兩聲門響，老爹出去了，我問吳周：“感覺好點沒有？”

    吳周點點頭：“其實我也有事瞞住你，你老爹，我小時候見過，他應該是我師叔。”

    我說他看老爹的目光那麽怪：“葉童和你爹說了什麽，你爹又和你說了什麽？”

    吳周遲疑了片刻才道：“我爹也是龍門人，你妹認識我爹，跟我爹說了你的事，我爹要我替他保護你，因為你是……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