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幹嘛呢？他們不回答，還是笑。

    然後葉童叫我閉上眼，我忐忑的閉上，隨即聽見打火機的聲音。葉童說可以睜開了，我猛地睜開，看見麵前是一個很大的饅頭，上麵插了一根蠟燭。注意，是那種用來照明的蠟燭，本來應該是白色，外表被塗成了紅色，似乎用的是口紅，塗的還不均勻，特難看。

    蠟燭已經被點燃，我看著那一飄一飄的火光，終於想了起來！

    今天，我生日啊，二十歲。

    都怪近來發生的壞事太多，我都沒空去想。

    葉童喊了一聲一二三，起，立刻他們五個人唱起生日歌，一首讓我哭笑不得的生日歌。不是他們自己作的很奇怪的詞，而是五個人不統一，而且老虎就沒有任何的音樂感，還忘詞，聲音粗，表情尷尬。

    這那是唱生日歌的感覺，他媽的這是哭喪的感覺。

    反正我聽著，看著那根原本白色，被口紅塗成紅色，還隱隱能看見白的蠟燭在麵前點著，真有一種這是在哭喪的感覺，如果我是躺著，那絕對就是了！

    我暈啊，這誰的主意？拉出去斃了……

    熬人的生日歌聽完，葉童讓我吹蠟燭，我剛吹完，這小女人把蠟燭一撤，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bǐ shǒu刷刷刷一劃，大饅頭變成七塊，並且每一塊的大小都幾乎一樣。她自己拿一塊，吃著往外麵走，我問她幹嘛去？她說你生日都過完了，你管我幹嘛？

    好吧，吃！

    不過這饅頭蛋糕，真是我吃過的最糟糕的蛋糕。

    但是我得說，三宮觀平常的飯菜質量非常好，每天三個肉一個青菜，配水果，葡萄或橙子，有時候是蘋果。

    啥？你說寺廟不能吃肉？拉倒吧，這寺廟連情侶都有，肉肉都在上演，肉算什麽？

    下午兩點，我再次來到龍頭的住處，這地方估計是整個寺廟裏，除了供人燒香祭拜的大殿之外，最嚴肅的地方了吧？放眼四周，都是一條條高高掛起的布符，連窗戶都被封閉起來，整個環境很壓抑。

    龍頭還是坐在蒲團上，眼睛閉著，那景象很奇怪，看上去像得道高人，開口說話卻給人一種尖酸刻薄財主佬的感覺。

    我搬了一個蒲團坐他對麵：“龍頭。”

    龍頭這才睜開眼，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第一次見我，似乎有一種感動在心底蔓延。他的眼神泛著一絲絲愉悅，但更多的是憂傷：“今天門主二十歲，老夫等了二十年，從壯健中年等到了老態龍鍾。這二十年時間，我給新門主訓練出幾十人，這是一股打不掉的力量。”龍頭挪開目光，默默望著外麵的天空，“老門主你安息吧，我會用餘生，為龍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道：“龍頭，我代表龍門感謝你的忠誠和守護。”

    “沒有老門主就沒有我，是他給我的生命，我做什麽都應該。我恨的是，在他最需要幫助時，我卻不在。”

    “當時你不在？”

    “調虎離山。”

    “調走你不殺你，還是調走你方便殺我爹？”

    “前者。當時混進來的人就混在我身邊，女人。或許因為一絲的情吧，她放了我一條生路，卻亦讓我背棄了龍門。”

    原來是內鬼，難怪龍門一夜之間滅亡！真是沒想到啊，剛開說就已經如此的勁爆，對門頭往下的話，我心裏很是擔憂！我道，“龍頭你沒有背棄龍門，如果你背棄了龍門，我不能回來。”

    “是吧，但如果不是我把那個女人帶進龍門，龍門絕對不會這樣。”

    “她是誰？”

    “我妻子，華生門的人，原來我不知道，門母提醒過我，我沒聽。”

    “她都做了什麽？”

    “竊取一切，我們的人員資料，家屬住處，我們錢庫的地址，我們麵對華生門時所做的反擊計劃。”

    被自己人出賣是很痛心疾首，尤其還是被自己另一半出賣。這二十年龍頭是怎麽過的啊？難怪性格那麽古怪，動不動就揍人。心裏一聲歎息，我道：“龍頭你不需要太內疚，你已經手刃了她。”

    “我對不起門母。”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溫柔嫻熟，每個人都能得到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她的另一麵卻也不怕事，她會走在最前麵，保護每一個門人，當每一個門人是血親。”

    “我爹呢？”

    “老門主最大的特點是妻管嚴，最大的缺點是喜歡罵人，最大的優點是嫉惡如仇。”

    混道上的人，最大的優點嫉惡如仇？汗一個：“他喜歡罵人，是對人不怎麽好嗎？”

    “內心對人很好，我們都服他。說一件事吧，有一次我們六個人被伏擊，我們衝出來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回去救，可能已經太遲，但他堅持要回去，哪怕當時的事情很糟糕，回去可能會搭上性命。有點傻，但這種傻是一種令人感覺很恐怖的精神力，不拋棄不放棄，和你一樣。”

    “我這樣麽？”想了想，似乎也是，原來我是遺傳了我爹，“人最後救回來了嗎？”

    “沒有，傷了幾個人的代價隻搶回來屍體。”

    “他自己有受傷嗎？”

    “有。”

    “話說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談不清，如果說好，為一個人連累了很多人，是xìng yùn沒丟命，但那次以後，因為我們都受傷，我們失去了許多東西。如果說不好，就因為那次，每個人才開始對他死心塌地。如果他當時選擇拋棄門人不去救，或許每個人都能理解那是形勢所迫，但亦會去想，如果被拋棄的是自己怎麽辦。”

    “明白了，凝聚力，拚勁，如果拚命的時候，心裏知道自己不會被拋棄，門主就在身邊，門人就在身邊，戰鬥力會很強大。”

    “沒錯，他是一個出色的領導，身先士卒，這一點你像他，梟雄之後，亦必梟之。”

    “額，我梟麽？”

    “梟，我有關注你在東雄做的事，每次你遇上麻煩，我會想，如果換了是老門主遇上同樣的狀況，他會怎麽辦？有許多次，你的做法比他的做法要高明。你現在隻是因為經曆還不夠，年紀還不成熟，所以沒能真的梟出來。”

    他媽的，這是誇呢還是踩呢？梟是誇麽？我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