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完歐陽嬌已經十點鍾，我們去下一站，西雄城東，藍村。

    見到藍美玉已經是十一點多，她從對麵馬路走來，臉色很差，看似是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

    果然，她剛拉開車門坐進來，立刻就問我能不能點她點錢？

    我道：“你要多少？”

    “二十萬，我給你寫欠條。”

    “你出了什麽事？”

    “我爸……”藍美玉咬牙切齒道，“他過年的時候被人拉去打牌，讓人做局坑了，追債的上了門不願意走，其實原來就十一萬，這才幾天時間，變成二十萬。”

    我說我給她diàn huà時那麽吵，還以為他們家在舉辦宴會，原來是討債人在吵。

    楊冰一句就來：“被人做局坑了，這種錢怎麽能給，還有底線沒有？”

    小平頭出來混的人，更懂這些，他道：“利息是有點誇張，但你情我願，如果不給，生活別想平靜。”

    我問：“平頭你賬戶有多少錢？”

    小平頭道：“夠用。”

    楊冰有意見：“幹嘛給錢？”

    “不然怎麽辦？揍人？”我也不想給，但小平頭說的有道理，不給，生活別想平靜，不然我們能幫多少次？所以，如果花錢真能解決，花錢是最好的辦法，我不缺那二十萬，我現在要低調。

    楊冰不爽了：“我覺得不給，欺軟怕硬的小混混而已，算個屁。”

    我道：“就是小混混才難纏，你別說了……”

    一起下了車，我們三個人跟著藍美玉一起進村。

    左拐右拐，很快來到藍美玉家，還是我記憶中的院子，除了比之前破舊了些之外，連擺設都沒變。

    藍美玉打開門，果然看見屋裏很多小混混。他們一個個很不禮貌，坐沒坐姿，站沒站姿，亂動東西，還摔了不少，搞到四周混亂一片，烏煙瘴氣。他們說話很特別囂張，見藍美玉回來，好幾個一起出言挑逗：“哎呦，閨女回來了呢，錢弄回來了嗎？如果沒錢，你就要跟我們走了哦。”

    藍美玉說有錢，她聲音很怪，能聽出來，她盡量忍著不讓自己憤怒。

    藍美玉父母坐客廳沙發中間，兩旁坐了混混，前麵是茶幾，他們出不來。他們的神色，很害怕，以及很後悔，主要是藍美玉她爸。

    “嗬嗬，還帶了人回來。怎麽滴？你想賴賬？”看見我們後腳進門，坐最近藍美玉她爸身邊在抽煙的一個滿臉胡子的家夥開口道。這家夥其實就二十三四歲，胡子長的比頭發還多，額頭有一條很明顯的疤痕，整個模樣看上去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小平頭出來混過的人，他應付這種人有經驗，他負責溝通，他道：“兄弟，追債是天經地義，但弄到家裏那麽亂不太好吧？”

    胡子臉明顯是這幫人的老大，他一臉不屑對小平頭道：“誰是你兄弟？我奉勸你一句，多管閑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又多少斤兩。”說完轉而問藍美玉，“小妞，老子的錢呢？”

    小平頭道：“錢我們給，江湖規矩，希望各位兄弟收了錢以後，分個道。”說話間拿出手機來，“賬號多少？現在給你轉。”

    胡子臉笑了：“嗬嗬，大款呢？各位兄弟，聽聽，女人就是好，隨便出去一下子就能弄到錢。你們他媽的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悠著點，投個女孩。”

    一眾小混混頓時嗬嗬笑著附和起來，此時胡子臉才拿出一張銀行卡丟給小平頭。等小平頭輸完賬號，眼看就要輸金額，他突然來了一句，是二十五萬。

    小平頭望向藍美玉：“不是二十萬嗎？”

    藍美玉也很震驚：“就是二十萬，還講不講理了？”

    胡子臉發狠道：“老子的時間不是錢？白等你？就二十五萬，一分不少。”

    小平頭道：“十一萬出，十來天漲成二十萬，差不多得了，壞了規矩可不好。”

    胡子臉根本不買賬：“老子再說一遍，二十五萬，一分不少。”說完煙頭隨便一飛，直接彈中窗簾再落下來，他的目光則落我身上，“大晚上戴個墨鏡，你以為你是史泰龍？還站老子跟前遮擋視線，滾蛋。”

    楊冰一步走上前：“你讓誰滾？”

    “怎麽？想打架？”胡子臉猛地站起來，“老子是虎幫，你動我一個試試。”

    楊冰想動手，我一把拉住她，我問胡子臉：“你是虎幫人？”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虎幫王雕，人稱雕哥，怎麽滴？”

    “好，雕哥，你覺得虎幫很厲害是不是？”

    “虎幫就是西雄的天，你說呢？”

    我心裏很失望，我想息事寧人破財擋災，他們就是不給我如願，就是要逼我。多五萬塊不是太多，但那麽容易要來錢，他們能放過藍家？絕對不會。

    當然跟這種人打架，我犯不上，環境更不適合，會砸壞屋子，誤傷藍家一家。

    思前想後，我拿出手機給二娘打過去。

    diàn huà接通，我也已經想好怎麽說話，我按下擴音器道，“林妍，我你問個事，你在虎幫是不是完全說了算？”

    diàn huà另一端的二娘道：“別問廢話，你想幹嘛，直接說。”

    我道：“如果你不能完全說了算，圖，我們換一個方式來交易。”

    “沒必要。”

    “秦龍呢？死沒死？”

    “他算個屁。”

    “我要他參與。”

    “你想怎樣？”

    “我說了我要他參與，就這樣。”我掛斷diàn huà，對已經一臉蒼白顏色的胡子臉就是一巴掌抽過去，“你剛剛說要多少錢，你再給我說說。”

    胡子臉摸著自己的臉蛋，支支吾吾道：“你……你……是……？”

    “是誰？”我又一巴掌抽過去。

    “你是……？”

    “我是虎幫的天。”我又一巴掌抽過去，“王八蛋，做人那麽過分，虎幫沒把你教好嗎？還是虎幫本來就是個垃圾幫？”

    胡子臉要哭了，劈啪給我跪下來：“大哥，大哥，對不住，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你，是我錯，我該死。”

    我揪著他的衣襟，又是一巴掌抽過去：“你叫誰大哥？”

    “我，我……”說什麽都錯，都挨揍，胡子臉不敢再說，急得整個人都在抖。他那些手下一個樣，一個個都臉色發青，牙齒打架，不敢吭聲。

    看他兩邊臉都捂住，沒辦法再抽，我直接一腳踹過去：“滾出院子全部跪著，誰敢動一動，哪怕看個微信，我都要你們留下一隻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