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下午兩點鍾，我回到西雄農場。

    進門第一時間，我急忙讓小平頭安排他的人去放哨，所有龍門人集中到飯堂開會。

    本來沒想那麽快開會，無奈這兩天三雄地區又起了變化，二娘回來後就失了蹤，刀會聯合二娘之前找的盟友搞了虎幫，而且大獲全勝。

    從內部發起進攻，這原來是我想用的招，被捷足先登，幾乎沒把我氣吐血！這下好，刀會有了兩塊地盤做根基，肯定很快搞東雄，那樣華生門將不複存在。如果刀會一家獨大，他們對付我們龍門會很容易。所以，對龍門來說，虎幫被滅絕對是個很壞的消息，我們需要動起來，不然下一個是我們。

    犧牲的九個師兄師姐，其中五個師兄有家室，三個有孩子。我進了飯堂，看見他們的妻子都在，和葉小梅坐一桌。從表麵看，她們的情緒還好，心底裏有痛苦，看不出，或許沒有，或許隱藏著。

    走到跟前，我對她們道：“幾位師姐，很對不起，我把師兄們帶了出去，卻沒能帶回來，事情還一團糟糕，是我錯。”

    幾位師姐沒言語，隻是吧嗒吧嗒的流淚，葉小梅安慰她們，我站一旁不知所措。

    整整五分鍾過去，師姐們才停止流淚，當時該來的龍門人已經進了來，大門關閉，正式開會。

    外麵的情況不是人人都知道，聽我說了一遍，有的很吃驚，有的很平靜，然後他們統一問了一個問題，門主打算怎麽辦？

    我道：“三個點，第一，我們要在北雄站穩陣腳，就現在的情況，很不容易，我們需要盟友的幫助。第二，我們要把門骨救回來，她回東雄是交易，用自己換了我身邊的人過來，不救她說不過去。第三，做好打仗的一切準備，我需要每個人都忘掉剛過去的失敗，百分百投入，外麵的生意先不要管，我們就用一口氣把地盤搶過來。”

    一個師妹問：“門主打算和誰合作？”

    我把緊張和不安藏在內心，表麵上裝的很淡定，一字一句道：“華生門門主楚夢環。”

    整個飯堂都哇然了起來，幾乎有人要拍桌子。

    血海深仇怎麽能合作？血債要血償，合作的意思是，我為了利益要放棄仇恨麽？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我耐心對他們道：“我不會忘記仇恨，所以這不是放棄，而是利用。這更不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生存，否則楚夢環被收拾完，下一個是我們，那樣一來，楚夢環我們自己無法殺，最後還被刀會殺，那才對不住列祖列宗。這是可能的事，現在刀會先占了北雄，後占了西雄，就剩東雄。如果我們袖手旁觀，東雄很快不保。”

    葉根道：“這跟我們沒關係，他們狗咬狗，我們撿便宜豈不是更好？”

    我道：“表哥，便宜沒那麽好撿，他們力量都比我們大，我們能撿誰？他們殺傷一半你都撿不過來。”

    葉根直接開噴：“那你可以和刀會談，你為何和楚夢環談？三國鼎立的吳蜀魏，其中吳和蜀，吳和魏都有合作過，你見蜀魏合作過嗎？那不是利益，不是生存的問題，而是不能做的問題。不然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何要求我們為楚夢環賣命？”

    噴的咄咄逼人，平常他沒那麽多話，但能理解，他這人對門頭非常恭敬，並且門頭救過他很多次，門頭的死，他比誰都要疼：“表哥，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白楚，她其實是楚夢環的女兒……”

    飯堂裏麵頓時又一片哇然，不少人破口大罵，說引狼入室等等。他們四周搜索著白楚的身影，白楚自然不在，她在房間，由楊冰和老虎，小海，以及雞姐的人保護著，我就怕我說不服這些師兄，他們非要找白楚算賬。

    我加大聲音道：“我沒有引狼入室，森林裏麵的情形我無法都說出來，但如果不是白楚，我們會非常慘，可能全軍覆沒，是她幫了我們。”

    葉南道：“我不能理解門主的說法。門頭說有內奸，所以華生門才到的森林。這內奸顯然是她吧，如果不是她，華生門不會來，又何來的她幫我們？”

    “他們到森林的目的和我們想象中不一樣，他們隻想幹掉虎幫，對我們，他們沒想動手，當時楚夢環已經看出來氣氛不對。”

    “那她想幹嘛？這最後的結果就是殺了我們九個人。”

    “我無法說清楚，我厚臉皮點吧，懇請你們相信我，這事我會弄清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都是借口。”葉根越說越火，站起來質問我，“門主鐵了心要和楚夢環合作了是嗎？”

    我哎了一聲道：“表哥，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不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說髒點是狼狽為奸。我想要北雄，我想門骨回來，我想龍門的老窩安全，我就必須這樣做。”

    “目的達成後轉過頭收拾楚夢環嗎？如果是，我沒意見，否則我是堅決反對。”

    “我們也是。”

    “還有我們。”

    “我們都一樣。”

    前後二十多人發出響應，並且都站起來響應，這一幕很像逼宮，還是帶著事先說好的味道。

    葉小梅也看出了問題，猛地一拍桌子道：“你們搞什麽鬼？搞小團體嗎？”

    葉根一樣沒給她好臉色：“我們沒搞小團體，我們本意也是為了龍門。我們一大幫人自小在一起，自小就知道我們血海深仇的仇人是華生門，是楚夢環。現在，我們的新門主竟然要和楚夢環合作，這不是告訴我們，其實我們一直以來內心的恨都是錯嗎？而且門主給我們的理由站不住腳，我希望你別為了個人利益拉上龍門去冒險。”

    嘩一聲，葉小梅踹翻椅子走出來：“葉根你是說門主因為和白楚的私交好，所以做這決定嗎？你當門主什麽人？除了葉童之外，你去東雄呆的時間最長，你比我們看見更多，你見過門主亂搞？你侮辱門主，你立刻道歉，否則我要執行門條。”

    葉童也站起來：“根哥你太過分了……”

    葉根衝她們吼：“我過分嗎？死了五個師兄，兩個是我表弟。他們怎麽死？他們被華生門人殺死，身中二三十刀，整個人都被捅成了窟窿。他們死這麽慘，門主你不去fù chóu，反而要我們和凶手合作，你怎麽對得起他們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