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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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哥
遲立冬自認是渣男,並不敢接話。
隨便聊了幾句,就聊出了分開這些年各自經曆過的至親離世,天人永隔。
也是很傷感了。
“有煙嗎?”夏嶽問。
遲立冬道:“有。”在樓下外套衣兜裏。
他未著寸縷,把浴巾摸過來,遮遮掩掩地圍上。
夏嶽短促一笑,說:“你有什麽我沒見過?”
遲立冬也笑了下,還是圍了浴巾,下去把煙拿上來,點一支給夏嶽,又給自己點了另一支。
夏嶽不再說話,默默抽煙,像心事重重,也像懶得說話。
家裏隻開了一盞燈,追光一樣從屋頂直照在他身上,像藝術館裏的展品,就連光線照不到的陰影,也像是創作者精心的預謀。
他抽煙很慢,不入肺,看來還是不常抽。以前他也不喜煙草,隻在事後抽幾口。總是很迷人。
他從來就長得很好看,二十歲時多少還流於表麵,經年不見,歲月令人沉澱,除了好看,還添了幾分故事感。尤其這樣不說話的時候,隻是低垂視線,側臉的剪影就是半場春光乍泄的老港片。
遲立冬欣賞了片刻,越來越心虛。
早年五官相似,氣質也是一類,他沉溺其中還有理由,現在無論什麽,都半分也不像。
夏嶽好得獨樹一幟,完全不與任何人雷同。
可是,從前和現在,他想要夏嶽,幾乎都是伸手可得。
看起來是夏嶽對他呼來喝去,事實上他才是這段關係裏主控的一方。
誰愛得更主動,誰就失去主動權,反而是被動的一個,坐享其成。
世上最不公平的,就是感情。
不知道第多少次,他替夏嶽不值。
心裏煩悶,他起身到了窗邊,打開一點窗,散散屋裏越來越重的煙味,也想透透氣。
雨勢減小,雨滴如霧飄灑,絲絲秋風,不勝寒意。
他還裸著上身,抖了一抖。
夏嶽道:“衣櫃裏有別的睡衣,借你穿。”
遲立冬道:“不用了,我耐凍。再說就一晚上,湊合睡吧。”
夏嶽道:“明天就走?”
遲立冬說:“回去還有事,今天來得匆忙,什麽都沒交代。”
夏嶽說了句:“倒也是。”
遲立冬在窗邊抽煙,望向江對麵,熄燈的明珠塔在雨幕裏有幾分落寞,黃浦江上隱約有一艘巨大貨輪緩緩駛過,江麵一片暗沉。
他聽到夏嶽下了床,進衛生間去,漱口聲,然後出來。
他沒回頭,又點了根煙。
夏嶽過來,從身後抱住他,身體和手臂的溫度隔著睡衣傳給他,手放在他胸肌上,道:“真的不冷嗎?”
遲立冬:“……真的。”
夏嶽掐他。
他“嘶”了一聲,沒動也沒躲。
夏嶽叫他:“遲哥……哥。”
遲立冬有點上頭,浴巾被頂起來一塊。
剛認識的時候,夏嶽把他當學長,嘴甜得很,在校園裏遠遠看到,就少年感十足地叫他:“遲哥,你去哪兒?”
“遲哥,也去吃飯?一起啊。”
“遲哥,你看,我的新球鞋,帥不帥?”
“遲哥,去打球嗎?”
“哥,晚上刷副本啊!”
“哥,我爸說你的開題報告還是很爛哈哈哈哈。”
“哥?這頭盔?殺生丸!給我的嗎?!”
“哥,xxxx。”
“哥,xxxxxxx。”
後來談戀愛了,夏嶽就不肯叫他哥,跟著別人叫他“遲子”,生了氣還叫他全名“遲立冬”。
他很懷念被叫“哥”的日子,有時興起,就用些歪點子折磨夏嶽,把人逼到邊緣,他能聽一聲哭腔叫他“哥”,每次都無比滿足。
時過境遷,他沒忘,夏嶽也沒有。
他想轉過身,想親夏嶽,還想做更多。
夏嶽卻道:“別動!”
遲立冬隻好不動。
夏嶽又在他後頸上舔了幾舔。
遲立冬忍得很苦逼了,威脅道:“夏嶽,等下我要是做出什麽,你可別後悔。”
夏嶽冷笑道:“你還想做什麽?昨天做過什麽心裏沒數嗎?你當我還是二十歲?”
遲立冬:“……那你就別撩我了!”
夏嶽又掐他,道:“我就撩你怎麽了?你生來就是讓我撩的。”
遲立冬又氣又無奈又很辛苦,想著再忍一下,等夏嶽逗夠他就好了。
哪知過了會兒,夏嶽竟頂了頂他。
遲立冬汗毛倒豎:“差不多得了!”
夏嶽又不像剛才那麽囂張,抱著他軟軟的叫:“遲哥。”
遲立冬的毛躁剛平複些。
夏嶽道:“哥……我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