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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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楊過

    再等等。

    沒有等過的人,無法體會這三個字被時光打磨過的灰暗有多無奈。

    遲立冬是等過的。

    夏嶽是等愛來,而他是等愛走。

    可是愛如風似水,來去全不由人。

    周六,遲立冬去參加了夏嶽和幾個同學的小聚會。

    除了兩位單身男同學,其他人也都帶了家屬或戀人。隻是夏嶽帶著的遲立冬,顯得尤其與眾不同。

    夏嶽介紹他的時候說:“他姓遲。”

    和他離得較近的一個男同學立刻便道:“遲哥,久仰大名了。”

    遲立冬:“???”

    夏嶽道:“就你記性好。”又介紹同學給遲立冬,“這三個醜八怪是我舍友,這位比花還美的仙女是我們班長,這位是副班長,他是仙女的牛糞。這兩個帥哥你還記得嗎?以前常和我一起打球。”

    所謂的三個醜八怪,其實都不醜。女班長和男副班長婦唱夫隨,般配得很。常打球的兩個帥哥,遲立冬也依稀記得,一個和舊日變化不大,還是英姿勃發,另一位就白白胖胖發了福,不過笑容晏晏,脾氣極好的樣子。

    他們是夏嶽多年後還能來往的老同學,可見感情是真的好。

    他們對遲立冬的熱情,也都熱得很真摯。

    班長夫婦年初剛做了父母,隻在開始忍了忍,到後麵忍不住還是主動要給夏嶽看寶寶的zhào piànshì pín,一桌早就被兩人曬煩了的同學齊聲噓他倆。但夏嶽還是挪去了兩人身邊,邊看邊誇“真可愛”之類的。

    遲立冬還坐在原位,低聲問身旁的男同學:“你們早就知道我嗎?夏嶽說的?”

    同學詫異的看他:“你不知道?”

    遲立冬莫名道:“知道什麽?”

    同學轉了下眼睛,說:“哎呀也沒什麽啦。你現在還在國家隊嗎?”

    遲立冬道:“沒有,我現在做藥材生意。”

    同學一笑,道:“巧了,我在藥監局工作。”

    兩人互換了名片。

    吃完飯,一桌人又玩了幾局狼人殺。

    遲立冬不太擅長玩這個,但以前也從沒像今天這樣狼狽,當平民就送人頭,拿狼人牌第一天就被投出,做神職活不過第二夜。

    倒不是他太笨,實在是這桌人太會玩。

    夏嶽沒玩過,開局前才臨時聽了聽遊戲規則,第一局拿了預言家,還沒發揮作用就被狼抱團汙了出去。第二局弄懂了套路,拿了狼人牌,前置位發言悍跳預言家,真真假假的心理戰6得飛起。後麵幾局都像開掛一樣,即使是做平民,也能把狼坑猜到八|九不離十。

    他在遊戲裏carry全場,眼神卻始終淡淡,隻在最後真相揭曉時才會露出一點狡黠的笑容。

    同學們人仰馬翻,紛紛大喊太可怕了。

    遲立冬就覺得他太迷人了。

    很晚才結束,大家道別,在馬路邊,突然自發的互相擁抱,遲立冬也被抱了好幾下。

    班長帶頭,副班長立刻附和,幾人唱起《光陰的故事》,班長和副班長還在歌聲裏跳了幾步古早時的交誼舞。歡快,又傷感。

    一唱完,大家立刻頭也不回地各自上車,如同鳥獸散。

    就好像玩了一段快閃。

    遲立冬目瞪口呆地被夏嶽拉走,塞進了車裏。夏嶽自己也飛速坐進了副駕,笑說:“愣什麽?回家了。”

    遲立冬隻好開車,隻過了片刻再回味剛才,感覺到了其中的趣味。夏嶽和夏嶽的朋友,都可愛。

    夏嶽在旁邊哼著那幾句歌。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

    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經無知的這麽想

    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裏它天天的流轉

    風花雪月的詩句裏我在年年的成長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

    青春

    當晚,兩人做了很多次。

    和舊日知己的相聚,會讓人緬懷年輕的美好,也會讓人記起歲月的無情。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待無花空折枝。

    從客廳到臥室,到浴室,再回到床上,從電閃雷鳴到和風細雨。

    到事後煙。

    夏嶽哭過,臉上淚痕明顯,有點長了的劉海淩亂地遮著半邊眼,殷紅的唇吐出煙霧,竟有些妖豔。

    遲立冬看得眼熱,強硬地吻他,把他不及吐出的半口煙奪在自己口中。

    吻畢,夏嶽虛拍他一下,抱怨道:“差點嗆到我。”

    遲立冬把煙輕吐在他臉上。

    夏嶽咳了一聲,又笑,說:“你煩不煩。”

    遲立冬心裏的喜歡無邊泛濫,又幾分說不出的不甘。

    如果他先遇到夏嶽,那該多好。

    他就能給夏嶽最好的,愛。

    而不是現在這樣,隻能給夏嶽一個如同困獸一樣掙脫不出的自己。

    收拾幹淨,他回來準備睡覺,夏嶽已經合眼睡著了。

    可他一躺下,夏嶽又醒了,貼過來抱住他。

    他的手從夏嶽的背滑下去。

    夏嶽閉著眼睛,警告說:“不來了,別手賤。”

    遲立冬便隻摟著他的腰。

    夏嶽說:“我們班長剛才在群裏說,你沒她想得那麽帥。”

    遲立冬赧然道:“我本來就不帥吧。”

    夏嶽嗤笑:“勾搭小0夠用了。”

    遲立冬很冤枉:“我真沒勾搭過。”

    “我知道,他們想勾搭你,你別理他們。”夏嶽在遲立冬胸口咬了又舔,占有欲十足道,“是我的。”

    遲立冬又想手賤,忍了忍忍住了,說:“我不帥,也不聰明,你愛我什麽?”

    夏嶽沉默片刻,道:“你知道郭襄嗎?”

    遲立冬:“……金庸?”

    夏嶽道:“你大概就是我的楊過吧。”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