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無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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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平城一直熱熱鬧鬧,比起一般意義上的熱鬧,還多了一些風言風語。



    按照孔五裏包打聽的正麵消息,說什麽二皇子喜歡青鳶公主,丞相家早把三公子當成了這次的和親對象,公主殿下喜歡大皇子,但是納蘭律皇子不同意,所以太傅玉子清就串通了皇上阻止公主嫁給大皇子,原因是,北燕皇帝原本的意思是讓公主嫁給軍師肖逸塵。



    對此,太傅玉子清和皇帝陛下難得同時表示,什麽亂七八糟的,純屬放屁。



    但是肖逸塵也有一句至理名言,所有人都知道的,就是真相,所以,當肖逸塵知道自己居然也桃花塝上有名的時候,淡笑不語,並且找了丞相許辭大人進行了長達六個時辰的促膝長談。



    折騰歸折騰,人家青鳶公主的名聲可謂是扶搖直上,連什麽誰娶了青鳶公主就能的天下之類的留言都出來了,誠然,這裏麵孔五裏下了不少功夫。



    至於結果,就是。



    北燕公主的比武招親終於進入最後階段的時候,入圍的有二皇子、丞相家的三公子、新科的文武狀元傅子寒、皇上的舅爺寒侯爺家的世子寒梓軒,太傅舉薦的年輕將領白凡。



    拓跋子書頭疼的看著接下來的比賽安排,青鳶公主死纏爛打非要二弟也參加,這就算了,二弟武功好是人盡皆知的;比了多長時間,北燕的兩位就消失了多長時間,這也就算了,反正也沒多大看頭;父王那邊意思也不清楚,沒關係他不在乎,反正父王也不在乎。



    但是,請告訴我,這幾個人集體失蹤是幾個意思,大家都默契的今天有事忙的必須翹班放棄比賽也要走是嗎。



    罪魁禍首魏帝看著剛剛走出大門的幾位,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兒子的怨念。



    旁邊的王公公遞上一封信:“陛下,肖先生剛剛來信。”



    魏帝拆開信封,迅速瀏覽一遍,‘啪‘一掌按在桌子上:“真是豈有此理。”



    王公公冷靜了兩秒鍾,決定閉嘴不說話。



    魏帝翻開手邊的名冊:“真是豈有此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朕竟然不知,去,去把丞相叫過來。”



    “嗻。”王公公前腳還沒落地,魏帝就喊停:“等等,別叫丞相了,叫傅子寒過來。”



    拓跋燾摸了摸自己上次打賭輸了剛剛長回來的眉毛,心裏唏噓,肖先生這打賭刮眉毛的愛好到底是跟誰學的?



    遠在長天秋水當常駐房客的百草先生適時的打了個噴嚏。



    聽著雷聲大雨點小的魏帝單方麵訓話,王公公隻感覺肖先生的辦事效率越來越高了,連帶著陛下的辦事效率也翻倍。



    最後的結論就是傅子寒跪在地上表示一定不負所托,然後順利退賽。



    這邊比賽如火如荼,那邊朝堂上搞內部整修也如火燎原,每天拓跋子書下了比賽場直奔禦書房,爺倆悶頭研究改革,再然後把許丞相也扽了進來,兩隻老狐狸和一個耿直青年開始了刷人計劃。



    許辭常年混跡guān chǎng,對於這點門道早就滾瓜爛熟,隨便耍幾個手段,就有源源不斷的情報回來。



    魏帝平靜的看著桌子上又翻了一倍的奏折,敲了敲桌麵:“丞相,民間不比guān chǎng,百姓不需要明爭暗鬥的生活,朕這樣說,你可明白。”



    “臣明白。”



    許辭工作到手,不忙不行,看著一桌子的豐功偉績,自己都覺得牙疼,斟酌來去,把矛頭指向了吏部的尚書大人。



    所以,所以還能怎樣,第二天魏帝就下了一道旨,要戶部尚書把定州以東的戶籍整理出來,原因是幾個月前的水災。



    緊接著,戶部的尚書大人就因為水災造成的眾多失蹤人口忙得焦頭爛額,諫官看不下去,順帶著摻了工部一個辦事不力外加改善地方行動效率。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戶部本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的頑強思想,將前幾個月的卷宗翻了出來。



    幾莊無頭案,忙的刑部人仰馬翻。



    底下亂糟糟各忙各的,許辭也沒閑著,禮部的人幾次來找自己,說這個比武招親實在是比不下去,大家都是王公貴胄,高官厚爵,打傷了誰都不好,原本是說可以找人代替,但是又不太公平。



    拓跋子書淡笑著回了禮部:“這是青鳶公主的招親,最後決定的還是公主自己。”



    其實,拓跋子書的內心是崩潰的,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的才子形象。



    眾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在平城四處惹事生非的青鳶公主找了回來,自己招親,題目就自己出。



    



    平城這邊折騰了多久肖逸塵是不知道的,反正等孔五裏放下最後一個賭盤來到渤海邊的時候,肖逸塵已經把這裏混的八分熟了。



    自孔五裏的腳程來計算,肖逸塵表示可以想象平城的戲碼有多精彩。



    孔五裏隨便找了一個茶棚,觀察了一下風土民情,不錯不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相親相愛互相幫助,不僅是不錯,而且是不錯到了詭異。



    簡直就是大同社會的先驅,**的領導,咳,遠了,總之,就是很詭異。



    “這位先生。”孔五裏叫住了一個小販,“我是外地來做生意的,你們這裏這麽繁榮,生意不知道好做閥?”



    “我們這裏不做生意。”



    “啥,不做生意,那你背著一攤子水果是要幹啥?”



    “這個哦,遠處來的客人,餓了吧,來來,吃個水果。”那個小販拿出兩個橘子給孔五裏,“我這是防止路人趕路口渴,特地準備的。”



    “這樣,也就是說,你們這裏賣什麽都可以直接拿。”



    “是啊,但是不需要的東西,為什麽要拿。”



    孔五裏看了一眼他身上標準的農民裝,補丁不少:“既然如此,那你們的經濟來源呢,生病醫病呢,結婚生子呢。”



    “教主會負責幫我們與外地交換,還會幫我們治病,實現願望。”



    “對啊對啊,隻要誠信祈求,教主就能實現我們的願望。”一旁有人搭話。



    “那個教主一定很厲害,手下都是什麽人你們知道嗎?”



    “知道啊,我們這裏的人,去教裏祈禱,如果根基好,有潛力,就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也可以回來,誰會願意回來。”



    “原來如此,什麽人都可以去嗎?”



    “是啊,年輕人你要去嗎。”



    “對啊,我一直想娶個娘子,可是沒人喜歡我。”



    “那去就對了,隔壁家的狗蛋,缺了一條腿,回來之後不但安了假腿,還娶了漂亮的王二丫。”



    “真的,這麽神。”



    ······



    當地最大的來福客棧,孔五裏剛要進門,隻見一道雪色的身影飛下,拎著孔五裏的後領子提溜到了對麵茶樓。



    “媽呀,救人啊。”



    孔五裏下意識的閉眼,等感覺到自己雙腳落地後,偷偷的睜開一條縫,看見一個白衣服的刀客,嗯,桀驁不馴的長毛連梳都不梳,這張臉真是美,他真的是男的嗎,不過,這張麵無表情的冰山臉怎麽這麽眼熟。



    孔五裏反映了一秒鍾, 隨即跺腳:“夭壽啊,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輕功好是怎樣,老子···”



    “煩。”雪翼不耐煩的吐出一個字,隨即一道刀氣發出,沿著孔五裏的耳朵飛了過去。



    孔五裏看著眼睛旁邊落下來的頭發絲,腳底一陣發軟,直接給跪了:“雪翼大俠,我錯了,是我根基淺,跟不上您無比的速度,您要是生氣免動手,我自己來,但是像我這樣的佛祖肯定不要。”



    雪翼銳利的眼睛一掃,孔五裏識相的閉上了嘴,再說下去,小命就真的交代了。



    雪翼大俠最受不了有人跪在哪裏求饒,通常情況下他都會嫌棄的走開,當然,如果那個人下一個動作是抱大腿,那就必死無疑了,因為這位大俠有嚴重的潔癖症。



    作為深知雪翼習性的孔五裏,孔大爺,保住自己小名這種事情還是做得到的。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肖逸塵抬手倒茶:“好友,久違了。”



    孔五裏狗腿的爬起來,迅速在肖逸塵旁邊坐下,遠離雪翼珍愛生命,好在雪翼剛才開始一直在包間靠窗戶閉目養神。



    “肖逸塵呐,你是什麽時候到的這裏,我怎麽都不知道。”



    “兩天前。”



    “平城出大事了你知道嗎?”



    “肖某大體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



    “結果如何。”



    “唉,不管怎樣,吏部和戶部是保不住了,這次估計會大換血。”



    “丞相雖然手段毒辣,但是不可懷疑的,確實是個有能力者。”



    孔五裏抓起筷子,就對著桌子上的醬肘子開動,反正這兩個一個不吃飯,一個也不怎麽吃飯,那這個肯定是給自己的:“另外,我在聽雨樓那邊打探到消息,無妄海總教的老窩找到了。”



    “嗯,有勞你了,今晚肖某就去一探。”



    孔五裏看了一眼雪翼,好吧,這兩人定是商量好了,否則,以雪翼的習慣,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