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撞來冤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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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書的蒼山翠樹、清澗流溪不知在何時已經隻存在於人們的口口相談之了,鋼鐵澆注成一座巨大的囚牢,困住了千千萬為生活奔波的人,不光剝奪了他們的人身自由,更剝奪了他們的心靈自由。

    九月的太陽異常毒辣,像是尤鬥的困獸,在被無情的抽離自己的火熱之前,用盡全身的力量釋放出所有的光和熱。牢籠的人們,縱然是駕著車、開著空調亦不能真正清爽下來,恨不得扒下自己的皮。

    開車尚且如此,更遑論頭頂烈陽的行人了。

    這個世界盡是標新立異之人,熙攘的車流摩托車是焦點;熙攘的摩托車駕駛員,頭盔、套、騎行服全副武裝者更是焦點的焦點,樂意昂便是這個所謂的焦點。

    值“秋老虎”時節,從頭武裝到腳的樂意昂並非是為了與眾不同或是標新立異。一個車,縱然是不在賽場上,亦比尋常人更注重自身的防護,雖然'車'這個詞對他而言隻是曾經。

    頭盔是agv全盔,套與騎行服均為丹尼斯,全黑配色加上胯下那輛售價1998萬的杜卡迪大魔鬼,宛若從地獄歸來的暗黑騎士。

    轟!轟!轟!

    杜卡迪獨有的引擎聲隨著油門的大小而轟鳴,黑色魔影隨車流而行,引得司、行人頻頻側目。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用時下流行的話說,也是醉了……”

    “別人是為了風度不要溫度,這人倒好,大熱天的穿這麽厚實!”

    不少上了年紀的大媽對著穿梭而過的一人一騎指指點點,不明白現代人都是怎麽了,別人騎個摩托車頂多戴頭盔,這人卻是穿的跟過冬似得,就不熱嗎?

    熱!

    如果樂意昂聽到她們的話,一定會這麽回答。摩托車是一項相對來說危險係數比較高的運動,它沒有厚重的外殼防護,亦沒有四四方方寬大的身軀保證平衡。想要安全的跨上去、跨下來,唯有盡可能的給自己配齊護具,因為你無法保證在自己守法的同時,別人也守法。

    四輪載人,兩輪載魂,每一個騎士都是靈魂的旅行者,他們比任何人都要堅強,同時也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笨重的大魔鬼在樂意昂的操控下,靈活的像條小蛇,自天星路轉入紅星路後,停在了一家'美麗qì chēfú wù'門店之前。

    熟練的熄火、用腳挑開摩托車邊撐、拔下鑰匙。還不待他摘下頭盔,店內已經迎麵走出一位十歲左右的清秀青年。

    他穿著隨意,白色t恤配作舊牛仔褲,蹬著一雙帆布鞋,在樂意昂摘頭盔之際笑著說道:“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

    “你怎麽跟我姐、媽她們一樣,成天盼著我結婚。”

    樂意昂一邊摘下頭盔一邊說道,在最後一個字說完時,頭盔也摘了下來。

    若說那t恤牛仔青年算是清秀的話,那樂意昂便是邋遢。本該是一張英俊如màn huà人物般的臉,上麵布滿了胡茬兒,頭發也因頭盔的壓迫而緊貼在頭皮上,像是幾個星期沒有洗過。

    “老板這小舅子也是個奇葩,明明有著成為明星的潛質,卻偏偏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

    在樂意昂將車停在店門前時,店內幾個處於花季的妙齡少女便已是目不轉睛。她們知道這個像是犀利哥般的邋遢帥哥是老板楊守成的小舅子,更知道這位'小舅子'把自己收拾幹淨之後會帥成什麽樣子。

    可惜的是,這種情況極少出現,一年能出現兩次就已經算是奇跡了。

    店前的兩人自然是聽不到幾個小女生的歎息,楊守成從樂意昂接過那頂尋常人大半個月甚至一個月薪水才能買得起的agv頭盔,一邊拉著樂意昂往店裏走,一邊說道:“你以為我喜歡成天被你嫌啊?還不是你媽和你姐成天在我耳根子前嘮嗑,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而且十歲的你也確實不小了,apple出生時,我可是才二十六歲!”

    apple是樂意昂的外甥,對於這個外甥他是相當喜歡的,在apple還才歲時,他就教小家夥騎電動摩托,等到小家夥熟悉後再換成油動摩托。以至於後來他每次去姐姐家裏,一大一小兩個摩托愛好者便會騎著各自的坐騎在小區裏轉悠個不停。

    樂意昂完全將姐夫楊守成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左耳進右耳出,兀自抬對著幾個微笑的小měi nǚ打招呼:“小美、小憐、小真,一個多月不見,你們仨兒又長漂亮了!找男朋友了嗎?”

    人雖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可在“美麗qì chēfú wù”已經工作兩年,與樂意昂也算是熟識,知道這位不老不小的邋遢帥哥性情隨意,故此在樂意昂一席話落後,紛紛迎上前來巧笑嫣然:“沒有呢,一直等著聽樂哥你的召喚!”

    “她們倆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的話,非你不嫁!”

    小美、小真相對來說開放些,與樂意昂打情罵俏起來,言語間盡是挑逗;而小憐則人如其名,我見猶憐的她有些內向,對著樂意昂含羞一笑後,便去泡了杯咖啡端過來,細語溫聲道:“樂哥,喝咖啡。”

    “得嘞,你們仨兒就別在這兒添亂了,我要和你們樂哥談點正事!”

    楊守成沒好氣的瞪了樂意昂一眼,而後指了指那些正在等待洗車或是qì chē美容的客人,讓女過去招待。

    “有空找你們喝一杯啊!”

    樂意昂依依不舍的看著女走開,一句換則換回女的幸災樂禍。他並非一個話多之人,甚至可以說有些冷僻,唯有在家人提及諸如女朋友、結婚之類的字眼時,才會自來熟的和周遭的一切人打招呼、寒暄。

    心知小舅子什麽脾性的楊守成搖頭一歎,將之拉坐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自己則站著,居高臨下俯視著東張西望心不在焉的樂意昂,認真道:“等會兒我表妹來了,你可得長點心!”

    樂意昂這次來店裏,為的就是相親,而相親對象則是他那剛留學回來的表妹。

    “成,你去忙你的吧,我在這坐會兒。”

    樂意昂心不在焉的回道,一端著咖啡,一在這熟悉到閉上眼都知道哪裏有什麽的辦公室裏東摸西摸。

    楊守成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拍拍樂意昂的肩膀,而後便走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樂意昂一人,刻意表現出的輕浮在楊守成走出門的那一刻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隱晦的哀傷和不由自主就會透露出來的憂鬱。

    十歲沒有結婚是因為心裏進不了人,而心裏之所以會進不了新人,隻因裏麵住著一位趕也趕不走的舊人。

    坐在沙發上的樂意昂像是一隻打瞌睡的貓咪,慵懶而低迷,半開半闔的眼眸,總會流露出讓人揪心的神情。他的思緒飄蕩天外,跨過時間長河而回到過去……

    啪噠!啪噠!

    水滴聲將陷入回憶的樂意昂拉了回來,他下意識的抬去擦眼角,這才發現並非是自己流淚了,而是裏的咖啡灑了。

    看了下表,已經快到十一點了,不知不覺竟在這兒坐了一個多小時。透過玻璃牆看到姐夫楊守成正跟幾位車主談笑風生,他起身將咖啡杯放在了辦公桌上,抬腳就走了出去。

    “姐夫我先走了。”

    等了所謂的相親對象一個多小時,他不願再等下去,向休息室的楊守成辭行。

    見樂意昂出來,楊守成對著幾位車主歉意一笑,而後走到樂意昂跟前壓低嗓音道:"人家都還沒來,你這就走是幾個意思?"說著就要把樂意昂拉回辦公室。

    正思忖著該找個什麽理由脫身的樂意昂,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正是自己的助理打來,他連忙接了起來。

    “樂總,我……”

    diàn huà裏響起好聽的女聲,開始時樂意昂還麵帶微笑,因為他可以以這個diàn huà為理由離開這裏,可等到diàn huà裏的聲音止住後,他臉上笑意收斂。

    “這麽急?"他眉頭緊鎖,頓了一下才道:“好吧,這是你的個人選擇,我不好說什麽。不過畢竟共事這麽久,好歹讓我以朋友的身份去送送你吧。"話落,掛了diàn huà。

    掛完diàn huà後的樂意昂深呼一口氣,對著滿臉不解的楊守成說道:“公司有點事,我就先走了,代我向你表妹道個歉。”

    說完,不等楊守成再說什麽,拿起頭盔和套就走了出去。跨上車,打火掛檔,在一陣轟鳴聲遠去。

    事情緊急,樂意昂沒有再走擁堵的大道,而是抄近路往公司趕。二十公裏的路程,他十五分鍾都沒到便已趕至公司樓下,沿途引得不少人咒罵。

    正當他要右轉進地下停車場時,右前方停車場前路上的一輛火紅色改裝寶馬忽然從靜止的狀態發動,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嘶吼咆哮著衝了出去。

    嗤……

    嗤……

    接連兩道急刹聲響起,輪胎抱死在地麵滑行的聲音極其刺耳,引得周遭一眾人側目。

    嘭!

    饒是樂意昂技術過硬,卻由於事發突然,且距離太近,大魔鬼的前輪依舊是撞上了寶馬左hòu mén,以至於原本光滑的車門凹陷了一大塊。

    還不等樂意昂說什麽,寶馬前門騰地打了開來,當跨出一條細長玉潤的大長腿,隨後其主人下了車。

    這是一位在任何人眼都算得上měi nǚ的女孩,年不過二十四歲,素雅秀麗的麵龐略施粉黛,前凸後翹的身軀裹著今夏新款的範思哲鵝huáng sè連衣裙,裸露出來的藕臂和**晶瑩剔透的宛若水晶。本就高挑的她蹬著一雙銀色水晶高跟涼鞋,足矣俯視八成以上的亞洲男人。

    這真的可以說是一位有著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的jí pǐnměi nǚ,唯一美不足的便是女孩那雙杏目充斥著怒火,瞪著下車檢查自己車的樂意昂怒道:“你怎麽騎的車啊,看把我車子給撞的!”

    說著,還指了指自己的qì chē那已經凹陷了一大塊的左hòu mé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