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下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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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露天咖啡廳,夏天和米拉兩人共坐一張長椅,靠在一起曬著太陽,滿臉愜意。
“這種悠閑時光真的是很久沒有享受過了。”夏天左端著一杯熱騰騰的藍山咖啡,右則攬著依偎在懷裏的米拉,嘖嘖感歎。
他和米拉在一起已經兩年多時間了,這兩年以來,生怕刺激到樂意昂的兩人談個戀愛都是偷偷摸摸的,隻有等樂意昂出差時,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逛逛街、喝喝茶、看看diàn yǐng。
要不是上次葉瑾瑜生病而戀情敗露的話,直到現在兩人都還是對見不得光的情侶。
“是啊!”
米拉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小鳥依人,盡情的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片刻後,她忽然坐起身子,對著一臉疑惑的夏天說道:“你說瑾瑜和樂總不會在路上就掐起來吧?”
昨天下午葉瑾瑜找夏天借車這事她是知道的,夏天一口應下來她也知道,但直到今早她才知道夏天很雞賊的告訴葉瑾瑜車子送去保養了,讓其跟樂意昂同車前往sū zhōu。
這兩個人都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好勝好強的人,本來就處於尷尬時期,現在又同車,她是真擔心兩人會在路上幹起架來。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吧!”
夏天哈哈一笑,將米拉重新攬進懷裏,說道:“昨天下午瑾瑜跟我說借車後,我特意試探了一下昂哥,問他願不願意載瑾瑜。結果你猜怎麽樣?”
“怎麽樣?”米拉抬頭一臉好奇。
“結果下班後,他居然就去4s店提了一輛全新的大切諾基!”夏天嘿嘿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瑾瑜一定跟他說過牧馬人坐起來不舒服之類的話,所以在知道瑾瑜要坐他的車時,他就去換了輛坐起來舒服得多的大切諾基。”
米拉聞言眼睛一亮,喃喃道:“看來我的分析沒有錯,樂總也喜歡上了瑾瑜,而且同樣進入戀愛第二階段……哦不,應該是即將或是已經進入第階段了。”
這幾天夏天時刻匯報樂意昂和葉瑾瑜兩人之間相處的狀況,當時她就猜測樂意昂很可能也喜歡葉瑾瑜。
現在看來,這件事基本是鐵板釘釘了。
夏天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郎有情妾有意,本來是件大好事,可偏偏昂哥因為姐姐的事而一直無法正視自己的內心。再這麽下去,兩人非得煎熬死不可。”
“都已經八年了,樂總還是放不下?”米拉問道。
“他放不下的是愧疚,而不是愛。”夏天自嘲一笑,說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姐姐單方麵的愛,昂哥對她隻有mèi mèi、好朋友的那種喜歡,他之所以會在領獎台上對姐姐表白,隻是因為受到了罪惡感的驅使。”
什麽是愛?愛是兩情相悅,是心有靈犀。
夏星自學時認識樂意昂以來,便喜歡上這個與眾不同,閃亮如星的同齡人,喜歡他的刻苦,喜歡他的沉靜,喜歡他的自信,喜歡他的飛揚。
然而對樂意昂而言,夏星隻是一個認識很久很久,無論他是輸是贏,都異常崇拜自己的粉絲。人的精力就那麽點,他需要學習、訓練,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體悟和分辨愛情?
會向夏星表白,也隻是因為許從和蒙南的橫插一腳,讓他猛然間意識到夏星對自己的付出,他不忍夏星的付出付諸東流,所以站在領獎台上向全世界宣布他愛她。
那一段並不是愛情的愛情之所以會成立,隻怪夏星太熱情,怪他太懵懂,怪所謂的良心會譴責。
“姐姐知道這一點,但她真的太愛昂哥了,所以狠下心騙自己;爸爸知道這一點,在出事後不肯原諒昂哥是因為他在替姐姐不值。”
提及往事的夏天沒有了往日嘻哈樂天,眼流露出濃濃的哀傷。
米拉緊緊握住他微微顫抖的,輕聲道:“那你呢?為什麽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對他?”
“一開始我也怨恨昂哥,恨他當初為什麽不堅持拒絕我姐姐一同連夜冒雨趕去訓練場,要是這樣的話,或許姐姐就不會出事了。”
夏天扯了扯嘴角,沉聲道:“可恨又能如何?恨他就能讓姐姐回來嗎?不能。我傷心難過,爸爸傷心難過,他一樣傷心難過,甚至比我們還多了一層自責和愧疚。那件事怪不得昂哥,要怪隻能怪黑心路建公司偷工減料。我已經失去了姐姐,再不能失去一個偶像。”
小時候,他像個跟屁蟲一般跟在樂意昂屁股後麵,樂意昂教他騎車,教他械原理,而他也一直在為樂意昂呐喊助威。
他見證過曾經的樂意昂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君臨天下,所以當看到樂意昂一步步走向自責的深淵時,他比誰都渴望曾經那個統治速度的王者能夠回歸。
“要不……我們下點猛藥吧?”米拉忽然說道。
夏天眉毛微挑:“怎麽個猛藥法?”
米拉坐直身子,說道:“樂總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成就了他特別容易自責的性格對吧?”
“沒錯。”夏天點頭。
“那我們就再讓他自責一次!”米拉嘿嘿直笑。
……
奠基儀式一直持續到午,午和sū zhōu政府以及媒體記者們吃了飯後,樂意昂和葉瑾瑜又在施工現場視察了一番,等到下午點鍾時才開始返回上海。
將葉瑾瑜送回家後已經是五點了,樂意昂回到家後便去了健身房。
等他健身完,準備去麵攤吃個麵時,夏天卻打來diàn huà,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回家洗澡換了衣服後,樂意昂來到與夏天約好的酒吧,還沒進門就看到了夏天。
“怎麽一臉悶悶不樂的?”樂意昂沉眉問道。
一臉陰沉的夏天沒有答話,將他拉了進去,點完酒之後二話不說直接先吹了一瓶,然後又跟樂意昂幹了一瓶。
“現在可以說了吧?”樂意昂放下酒瓶說道。
“我和米拉分了。”夏天說了一句,提起酒瓶咕咕咕的又吹了起來。
樂意昂先是一愣,而後一把奪下夏天裏的酒瓶:“昨天都好的跟一個人似得,今天怎麽就分了?”
夏天苦笑一聲:“今天上午我們都還約會來著,也不知怎麽回事就談起了葉瑾瑜,結果她就跟吃了huǒ yào似得,說什麽葉瑾瑜以前是個多開朗多活潑的姑娘,結果認識你之後就變得多愁善感、悶悶不樂起來。”
“聽到這話我就不樂意了,說什麽叫認識你之後她就變得悶悶不樂,然後她就說你玩弄人家瑾瑜的感情,一會兒說追她一會兒又說不追……”
說到這裏的夏天頓了頓,偷偷瞄了樂意昂一眼,在發現樂意昂垂眉低首,臉上陰晴不定後繼續說道:“我倆越吵越激動,最後一拍兩散。”
樂意昂默然,良久,他起身說了句“抱歉”後轉身出門。
“我去!你不會真說追又不追人瑾瑜了吧?”
夏天從錢包裏拿出酒錢放在桌上,追了上去。
“昂哥,你真的說追瑾瑜又忽然說不追她了?”追上去的夏天問道,可樂意昂卻是越走越快,沒有半點要回答的意思。
跟在後頭的夏天搖頭直歎,暗道樂意昂什麽都好,唯獨在感情一事上慣於逃避,不敢去麵對。
以前對姐姐夏星時是這樣,現在對葉瑾瑜也是這樣。
夏天在樂意昂關shàng mén的前一刻擠了進去,極為熟稔的從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後,對著裝模作樣在那舉啞鈴的樂意昂說道:“不打算說點什麽?”
“這件事我很抱歉,明天我會找米拉說清楚的。”樂意昂低聲道。
“不是我和米拉的事……好吧,就說我和米拉的事。”夏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你打算怎麽和米拉說清楚?”
樂意昂語塞,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夏天和米拉是因為自己和葉瑾瑜的事而爭吵,最終導致分,自己要怎麽跟米拉說?
告訴她,自己之所以會出爾反爾,是因為不想葉瑾瑜成為第二個夏星?還是說當初說追葉瑾瑜是一時衝動,後來覺得對不起夏星才又說不追?
無論是哪種理由,怕是隻要一說出口,米拉非但不會和夏天複合,反而恨屋及烏,對夏天更加反感!
他放下啞鈴,癱坐在地上,自嘲道:“我也不知道……”
夏天走上前去,給他遞了一罐啤酒,而後席地坐下,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上瑾瑜了?”
“沒……”
樂意昂正要矢口否認,夏天搶先道:“別急著否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對瑾瑜跟對別人是不一樣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她去換車。”
樂意昂默然,夏天卻是嘿嘿笑道:“把突破者還是大魔鬼賣了?我猜應該是大魔鬼,因為突破者對你和瑾瑜的意義更大些。”
聽到夏天的話,樂意昂先是一驚,而後坦然道:“是大魔鬼沒錯。”
天星建工雖然接了臨湖鎮這個八千萬的大單子,可並沒有下款,再加上其他項目的開支,公司賬目上沒什麽閑錢。
頂配jeep大切諾基落地要將近九十萬,即使把那已經有年車齡的牧馬人抵押了,再加上裏頭的現今也不夠付首付,所以隻能把車庫裏的杜卡迪大魔鬼也給賣了。
“一個視車如命的人,卻為了一個人把它賣掉,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人比車更重要?”夏天淡笑的看著一臉迷茫的樂意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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