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人棍和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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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知道這些人的眼神充滿著恨意,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落雪也知道自己不管怎樣做都已經陷入了泥潭難以脫身了。這些人一死,齊遠一定會放出風去,這宮中既然出了奸細那麽肯定是抓不完的。

    身後再次傳來了那些人的慘叫聲,刑房的人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對待奸細各個國家都是十分殘酷的。這些人在死前,都會被折磨,連自殺的力氣都不會再有。

    落雪明白,齊遠讓自己來刑房還有個目的,那就是殺雞儆猴。他提醒自己要注意,不要落得像他們一樣的下場,落雪知道自己沒得選。

    “大王,事情也已經辦妥,咱們可以離開了嗎?”

    “怎麽,你看他們受刑是不是於心不忍呢,我不知道你們雲商是怎樣對待細作的?”落雪覺得齊遠一反常態,她的心中難安,想必是雲商也抓住了齊國潛伏進去的細作吧?

    “生平第一次進刑房,我對各國刑律不是很了解,包括自己國家的。”落雪冷冷的答道。

    “據說雲商對待這種事情,是要剜眼割舌的,還要砍下雙手雙腳做成人棍。”

    齊遠的話讓落雪身子微微發顫,她看著齊遠道:“真的嗎?”

    六王爺看著落雪點了點頭,那表情看上去很複雜,落雪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的情緒來。

    齊遠道:“的確如此,本王在今晨收到一個壇子,是從雲商送來的。”

    落雪的心裏或許明白了些什麽,她表情變得難看起來,那壇子裏裝的是“人棍”嗎?也許是這樣的吧,如果真是這樣她實在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父皇的主意,她努力的克製自己。

    “是嗎,壇子和我有關係嗎?”

    齊遠從行房的人手中拿過一根鞭子,他將鞭子甩出去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他一臉的冷漠淡然道:“那壇子裏裝的就是人棍,我齊國的同胞,他們說他是細作。可是,在我齊遠執政的時間我從未幹過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你說雲商亂殺人?”

    落雪無法去想象那一副場景,那一副血淋林的場景,還有當齊遠看著壇子時的心情。

    “人沒殺錯,可是那人卻截獲了一封書信,據說是你寫的。”鞭子上還沾著血跡和肉沫,齊遠拖著它靠近了落雪,六王爺喊了一聲:“皇兄!”

    齊遠並未說話,她走到落雪身邊才說道:“那封書信的內容很敏感,本王實在是不願意相信上麵的內容。”

    落雪冷冷一笑道:“書信我是當著你皇帝的親衛口述,由你們宮廷人親自抄寫,再說書信寫來也不過三日。你說的人棍和書信應該扯不上關係,齊國到雲商的距離你不是不知道吧?”

    落雪一臉的鎮定,她就算寫了流星,誰又能說那是暗示呢?齊國額天空的確有流星劃過啊,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如果齊遠想以此定罪的話那就顯得有些牽強了。

    “昭平,平心而論我對你不薄,你身不由己我也理解你。可是,你一再的觸碰我的底線,讓我怎麽對你?”齊遠的眼神很失望,落雪看得出來,這是一種失望中透著恨意的眼神。

    “我真的不知我做了什麽,截獲的書信可否讓我一觀,要殺要剮我也得明白是怎麽回事?”落雪看著齊遠,齊遠搖搖頭道:“六弟,帶她回去,兩日後我會再來找你。”

    六王爺給了落雪一個眼神,落雪淒然一笑,轉過身跟著六王爺出了這刑房。

    看著落雪離開的背影,齊遠狠狠的將鞭子甩在了犯人的身上,他的雙眼和表情沒有一絲柔情。

    落雪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她不需要去問六王爺也知道那封書信出了問題,看來自己還是想的簡單了一點。落雪擔心的事情總歸還是要發生的,自己的身份本就是禦賜,對於齊國來說這是不被允許的事情。

    齊遠的眼神她始終忘不了,那種失望的眼神,一眼便可冰凍人心。看來,齊遠對自己很是失望,落雪的心緒難安。六王爺也一直沉默不語,今天自己皇兄太過反常,他也無法揣度那皇兄的意思。

    落雪的書信他也不知,還有那人棍一事,若是屬實則就是對齊國的挑釁。這件事情作為任何帝王都是不被允許的事情,但是齊雲轉念一想那雲帝將女兒嫁過來,斷然不會做這種蠢事的。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想挑起兩國戰事。

    一個女人嫁到齊國,隻一隨從,根本無法左右齊國宮廷之事。

    “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齊國或者皇兄的事情?”

    落雪雙手攏在袖袍裏,她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平心而定她目前並未做過對不起齊遠之事。那短短數字的書信,任何人都應該不會猜忌,落雪說的隱晦也隻是賭了一次。如果齊遠憑這個來治自己的罪,顯得太過牽強,如果他因此要收拾自己那麽定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裏。

    “我說沒有你信嗎,隻是你們齊家兄弟一直防備著我罷了。”落雪還是這麽說。

    齊雲將折扇捏在手裏,他道:“如果真的沒有,你就什麽都不用怕,我齊雲會查明一切也會幫你說話。”

    落雪看著齊雲,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眼前的人算得自己在這裏的朋友。辜負朋友的事情,落雪不想做,可辜負國家的事情她也不想做。落雪看似冷靜,她卻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猶豫和徘徊,以至於產生心毒難以根治。

    “多謝王爺厚愛,你算得上我落雪在這裏唯一的朋友,其實你我都不屬於這宮廷。我們隻是處在這漩渦裏,看上去像是一股清流,實則是身不由己。”

    就在回瓊園的路上,六王爺和落雪看著有人抱著五口壇子向刑房疾行,壇子和刑房讓落雪再次想到了“人棍”二字。看來,這個齊遠是要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落雪一臉漠然之態。

    “看來人棍這件事情對皇兄打擊極大,五口壇子,意思要將五個人削成人棍送到雲商宮廷。”

    落雪輕歎一聲道:“兩國角力麽,以這樣的方式,如果是奸人從中作梗呢?”

    “你有所不知,如果此事是你父皇所為,他斷然不會有所動靜。若是其餘人所為,你父皇必會徹查此事,他那麽聰明一定會給齊國一個交代。再說了,你還在齊國,他怎會做出有損兩國和氣的事情來?”落雪點點頭,她也同意齊雲的看法,隻是落雪的自身的安危恐怕越來越難保證了。

    “王爺,落雪求你一件事情,若有天落雪被逼出宮還希望王爺能保我一程,可好?”落雪很認真的看著齊雲,六王爺握著折扇的手定格在那裏,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落雪道:“這話可大可小,這事也絕非小事。”

    “落雪是認真的,在這皇宮中落雪自知難以獨活,在我沒對不住齊國的情況下還請王爺答應。”

    六王爺想了很久,眼前的女人是皇兄的女人,若自己協助她出宮便是與皇兄為敵。除非是,有那麽一天,自己的皇兄答應她出宮。這宮中齊雲也不想呆,閑雲野鶴慣了,他懂外麵的世界和宮廷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會考慮。”沒有拒絕,也沒有完全答應,不過對於落雪來說也已經足夠。

    這算約定麽,兩個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