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事情一一浮現在眼前，思緒突然被打斷了，聲音來自落雪。

    婉兒抬起頭，喬此時也用目光打量著她，喬早就想問清楚這件事情了。將軍府的兵書是否是被婉兒盜走了，喬隻是一名護衛，國家大事他本來不應該多問的。他不是官員，可他的還有個身份是齊人，每一個齊人都應該為自己的國家著想。

    “在想什麽呢，有什麽心事嗎？”

    落雪在婉兒對麵坐下來，撐著臉看著她，婉兒有些尷尬的看了幾人一眼。那些往事讓她有些恍惚，一切近在眼前，卻是真實的過了很多年了。

    “我想起了往事而已，我是怎樣到將軍府，最後成了一名殺手的。”

    完，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八年過去了自己的生活好像並沒有變壞。如果當日盜走兵書，將兵書帶走回到雲商，現在自己也不用再四處漂泊了。不過，自己的確是背叛了林羽，背叛了將自己從街頭帶到宮廷的少年。

    喬看著婉兒，問著：“兵書真的是你盜走的？”

    屋裏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默起來，這件事情隻有落雪知道，現在事情傳開了也隱藏不住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給大家惹上了麻煩，婉兒深感愧疚，眼前的四人是齊遠的貼身護衛。

    婉兒猶豫著要不要實話，她看了一眼落雪，卻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

    喬的眼神很犀利，他並非是要逼迫婉兒出來，他不過是想知道實情而已。喬在瓊園呆了幾個月也沒有發現這個丫頭的異常，如果兵書是她盜走的，這就會刷新自己對她的看法。

    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被發現，這的確是需要一定的能力，還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喬是非常信任落雪的，他到現在依然信任著她，隻是身邊的丫鬟如果真的做了這件事情的話自己還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嗎？

    “的確是我盜走的，可一切都與公主無關，她什麽都不知道。喬大哥，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現在後悔的要死。”

    婉兒對喬著，把落雪與這件事的關係撇開，本來這件事也和落雪無關。婉兒來到宮裏，她就沒曾懷疑過她，都是後麵才發現了一絲異常。喬看著婉兒，他看得出婉兒並沒有謊，隻是喬真的很不明白的是她是怎樣突破了將軍府的防線的？

    一個弱女，隻靠自己的力量應該做不到，除非有同夥。如果真的有同夥，那宮中一定有雲商的奸細了，那這帝京不知道藏著多少雲商的奸細？

    喬的表情有些錯愕，眉宇輕輕蹙起，身後的木月幾人也用錯愕的表情望著婉兒。

    “你是怎麽做到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兵書，我有些佩服起你來了。”

    婉兒起身，她是怎麽做到的，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真的就這樣做到了，得到兵書以後並沒有太多的驚喜，倒是腦袋一片空白。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忘了一樣，那樣凶險的情況下，自己能夠活著就已經很幸運了。

    望著鎮外的街道，街道上種著十圖國的玫瑰，行人在鵝暖石的路上行走著。玫瑰開的紅豔似火，白色的玫瑰開的素淨出塵，四月的春光灑下柔和的光沐浴著花草樹木。一切都顯得很有生氣，婉兒這個才發現眼前的日實在是很美好，如果一切可以停留在此刻那應該是一件極為幸福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可是我就是做到了，拿到兵書以後我殺光了自己的同伴。原本我是打算帶著兵書回到雲商，交給林羽，那才是我真正的主人。”

    婉兒的表情很輕鬆，如果能夠將這一切給人聽，他們懂與不懂都顯得不那麽重要。這是壓在心口的一塊石頭，若是不取出來，她可能也會中了心毒。婉兒現在越來越能體會落雪當時的心情，若不是身不由己，誰也不願意漂泊流浪或者過著刀口舔血的日。

    婉兒的雲淡風輕，這個時候她的樣像極了落雪，這本就是婉兒的本性。她為林羽殺過很多人，每次殺人她都沒有一絲難過，因為她覺得那些人都是該死的人。殺了自己的同伴，也沒有一絲難過，因為他們可能會威脅到落雪。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眼前的女，為了她才沒有離開齊國。

    喬看了一眼落雪，表情很複雜，臉上的肌肉輕輕的抽動了幾下。

    “你殺了所有同伴，你背叛了林羽，可你為什麽要怎麽做？”

    婉兒笑了一下，落雪從未見她笑得這麽舒心，笑得這麽坦然。看到現在的婉兒，落雪有一絲欣慰，又有一絲心疼。

    “因為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同時，我也是為了公主。我與公主認識四年了，伺候她也幾年了，同為女人我希望她過的好。”

    聽著婉兒的話，落雪心間有暖流流過，這個丫頭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吧？曾經，她背叛過自己，可到現在陪在身邊的人還是隻有她。喬看了落雪一眼，落雪笑了，她的笑是幸福的。

    “背叛新帝，你知道你的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婉兒搖搖頭，既然知道背叛的後果，又怎麽會害怕？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

    大家沉默無言，喬作為貼身護衛，他也知道背叛意味著什麽。隻是喬現在對這個新帝林羽有了新的看法了，能夠將一個女孩培養成這樣，他應該很有本事的。那麽，在路上追趕大家的殺手應該是和婉兒差不多厲害的了，也許還有更厲害的。

    想到這裏，喬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雲商新帝林羽會不會是齊王的最大對手？

    “能和我們談談林羽的事情嗎，或者殺手的事情，我們前路實在是很危險。”

    婉兒看了一眼喬，她點點頭，剛剛本來就想起了那些往事。卻被突然打斷，現在再次被提起，婉兒當然願意出來。

    那一段日實在是一段很難熬的日，她足足熬了四年，從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少女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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