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各自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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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看著手中的銀子,心頭複雜簡直不能用言語形容。
年輕之時,她涉世未深受陸少傅花言巧語蒙騙,婚前失貞,落得個嫡女為妾的下場。
自此便受盡冷嘲熱諷,幼時好友不但與她斷了往來,還紛紛嘲笑於她。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兩個子女身上,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夠出人頭地,讓自己能夠在那些嘲笑她的人麵前,重新昂起頭來。
然而,陸哲前麵有個陸恒,樣樣皆比他強,而且家中無嫡子,陸恒這個庶長子便等同於嫡子。可就算如此,陸恒想娶個傅統領的嫡女,仍舊被鄙棄,仍舊不成。
更何況是陸哲呢?
所以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陸蘭身上,給她穿最好的,買最好的胭脂水粉飾物,當陸蘭日日外出,誆騙是受太子之邀時,她甚至難掩激動為陸蘭出謀劃策。
可最後的結果呢?
馬氏攥了攥手中的銀子,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出了院子,她手中是有些資產的,隻要她安然度過這一年半載,她手中便又能有錢可使,有銀可用了。
於是陸家總算就這般消停了下來,馬氏不再每日折騰,陳氏如今也沒了什麽存在感,陸恒與陸哲參加了秋闈,隻等放榜。
而陸芷,仍舊每日整理賬冊,每半月整理匯總。
隻不過,如今已經沒有人拎她去毓慶宮的書房,去向某些人匯報了。
陸芷每每想起,心頭總是止不住的愧疚,段弈那般高傲的人,將一顆高傲的心捧到了她的麵前,卻一而再遭她踐踏,七年前一次,如今又是一次。
而且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更為傷人。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願意出手,幫她恢複聲名,更知曉她的擔憂,為她考慮周全。
她隻能告訴自己不去想,掩了一顆還有著良知的心,讓自己理直氣壯,對自己說,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這是為了他好也是為了她好。
一月過後,終於放榜,陸恒與陸哲,果不其然榜上有名,如今他們也算是有了舉人的出身了。
秋闈過後便是春闈,也就是會試,會試過後便是殿試,若陸恒與陸哲能夠走到殿試這一步,基本便塵埃落定了。
陸恒與陸哲成了舉人之後也十分高興,陸少傅更是如此,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可陸芷卻對二人道:“秋闈不過是鄉試,鄉試數百人,會試不過百人,會試百人,殿試不過數十人。”
一句話頓時將陸恒與陸哲潑了個透心涼,再不敢沾沾自喜,立刻埋頭苦讀準備起會試來。
冬去春來,陸芷年滿十三,這時春闈也開始了。
放榜前晚,陸恒與陸哲忐忑一夜未眠。尤其是陸恒,這可是關係到他與傅瑤的婚事,還有日後的前程。
太子曾尋他說過話,允諾他隻要他能夠進入殿試,便為他與傅瑤賜婚,保他金榜題名,但在金榜題名之後,會任命他為江南鹽法道,即刻上任。
那一晚,太子與他促膝而談,他這才知曉形勢有多嚴峻,甚至動了讓陸芷與段塵斷了往來的念頭,畢竟一無婚書二不曾入宗堂。
可太子卻製止了他,對他道:“如今本宮也不知將來如何,即便如今仗勢讓她斷了與段塵往來,可若有一日,本宮成了喪家之犬,她定會怨怪本宮絕了她的後路。再者,如今這般很好,也免了又多一個借口。”
陸恒聞言立刻伏地不起,段弈卻道:“你好生思量,但你若想娶傅瑤,就必須是本宮心腹之人,傅統領是何想法,不用本宮說,你也應當明白。還有,今日之事莫要同陸芷說起,她雖不曾想到,但心頭應該有所察覺。”
自那晚起,陸恒好似一夜之間又成長了許多,待到放榜之日,瞧見榜上自己的名字,心中有著從未有過的踏實。
片刻遲疑都不曾有,便尋了陸少傅和陳氏,商量起提親的事情來。
陸哲此次也是榜上有名,畢竟陸少傅乃是當年的狀元郎,這點傳承還是有的。
放榜過後沒多久,聖旨便賜了下來,至此,陸恒便成了正德帝與段弈,絕地反擊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
又是一年秋季,據說南方發了大水,百姓紛紛往北遷徙,正德帝要求各地官府要求開倉放糧,大開城門接收難民。
可奇怪的是,有一部分難民,不願意接受當地官府的安置計劃,吃飽喝足之後,又繼續北遷,說的是南方全是水,還是北方要安穩些。
這些難民走著走著就散了,沿途官府上報的人數越來越少,鎮疆王府一派,紛紛上奏,歌頌正德帝英明,處置難民應對難情有方,仍是聖明之君。
正德帝隻是淡淡聽著,並不答話,段弈上前宣旨,命各地官府,將開倉的糧沿途運往南方洪水之地,領命鎮守東部一線的將士前去抗洪。
命進士陸恒為江南鹽法道,命傅統領嫡次子傅勇為兵備道,二人即刻走馬上任,並沿途運送物資前往。
聖旨下達的第二日,陸恒與傅瑤舉行了婚禮,一切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故而並不顯得倉促,婚禮那日,段弈親自到賀,雖然停留的時間不過小半時辰,但足以表明立場和心意。
聽聞段弈來了,陸芷說不出是什麽心態,尋了個借口龜縮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肯出門,直到秋兒前來告訴她段弈走了,她這才輕咳一聲,狀似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般,出來幫著陳氏打點著。
夏兒在她耳旁道:“小姐,您不知道,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奴婢可是遠遠看見的,他特意繞了個彎,來到距離咱們院子不遠的地方,看了院門片刻這才走的。”
陸芷聽著,一顆心頓時就好似挨了一拳一般,她隻能瞪了夏兒一眼:“太子殿下如何與我有何關係?往後莫要再提。”
夏兒聞言有些委屈,一旁秋兒知道陸芷是遷怒,便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陸芷看著夏兒委屈模樣,也有些內疚,低聲開口道:“我並不是責怪你,而是這樣的消息對我來說,隻不過是徒增煩惱,你如今瞧著太子很好,可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