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裏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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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二聞言愣了愣:“主子當真要如此?陸姑娘與段塵自幼定下誓約,又收了聘禮,隻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十分明顯,在顏二看來,一個女子與男子定下誓約,且收了人家聘禮,而段塵說實話,從女子的角度來看,也是世間少見優秀的男子。

    更何況,段塵對陸芷十分不錯,而自家主子,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當著陸芷的麵時不是冷臉,就是愛理不理的模樣,眼下突然問陸芷願不願意隨主子走,怕是多半沒什麽好結果了……

    自己未曾說出口的話,主子定然明白,顏二等了半天,也未見主子有什麽表示,便知曉他心意已決,當下不再多言,應了諾退了出去。

    段塵已經離去幾日,陸芷無事便待在院子裏,腳邊放著一盆炭火,武一曾經勸過她,說這外間雖然有些回暖,但還是冷的很,讓她回屋裏歇著。

    可陸芷卻道:“我整日悶在屋中,胸口著實煩悶,而且這屋中待久了,濁氣有些經受不住。”

    武一仍是堅持:“世子妃可每隔一段時辰,開窗換氣。”

    陸芷淡淡回了他兩個字:“風大。”

    屋裏開窗風大,難道外間呆著反而不吹風了?!

    武一算是明白了,她這是故意在外間呆著呢,而且態度堅決。

    他不傻,自然明白陸芷在院中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目的,隻是卻不認為陸芷這般做有任何意義,且不說此處被布置了障眼法,極不容易被找到,就算被找到了,武組的人幾乎全部在此,就算師父親來,想要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底下帶走陸芷,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們真的打算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一切,搭上青組和顏組所有人。

    隻不過,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段弈的動作,爺不是不清楚,也不是沒看到,除了因為無暇顧及與無力顧及之外,更重要的是,爺根本就不想趕盡殺絕。

    所以即便在此次大軍成包圍之勢,一點點靠近京城的時候,卻仍然留了兩條道出來。

    王爺質問之時,爺曾說這是誘餌,一切已布置妥當,可隻有他們這些爺的身邊之人才知曉,那根本就是爺特意留出來供段弈撤離的。

    畢竟,皇位也好,江山也罷,都不知爺最終的目的,而且,段弈與正德帝定下撤離之計,定然有後招,他們也未必攔的住,不若幹脆些。

    於是武一便幹脆隨陸芷去了,任由她在院中生炭火,還時不時有意無意,丟一些枯草枯葉進去,升起一縷縷隨時會被風吹散的細煙。

    陸芷堅持不懈的丟了幾天的枯草和枯葉之後,終於有了回應,隻是這回應十分隱蔽,一根枯草放在床頭枕旁,藏於暗黃色的床單之上,若不是躺在枕上,幾乎無法察覺。

    為了不讓旁人察覺,陸芷發現那根枯草之後,借著翻身的時機,將那枯草攥在手中,而後將手藏在被下,微微用力碾成粉末。

    夜間睡覺之時,房中炭火燒的似乎有些旺了,睡夢中的陸芷一直掀著被子,因著她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故而就這麽晾在了外間整整一夜。

    第二日一早,果然鼻塞頭暈起來。

    陸芷生了病,武一等人自然不敢耽擱,隻是此處乃是秘密之地,自然不能請尋常的大夫進來,就算是蒙了眼偷偷弄進來,再弄出去,隻要那大夫說漏半句,定然會引來謝清等人。

    而他們身邊的大夫,除了軍醫便是左相的人了。

    武一苦惱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他們還有一個人,既可以放心用,又精通醫理,是個不二人選,就是此人身份貴重,喚來給陸芷看病,隻怕有些不妥。

    慧塵身份擺在那裏,武一去請他看病身份是不夠的,可如今是非常時期,段塵又住在了軍營,一眾人都在,若是他驚動了段塵,便是驚動了鎮疆王,還有那個情緒容易失控的鎮疆王妃。

    武一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去找慧塵前來,可不曾想,慧塵竟不在住處,據陪伴的武僧所言,說是一大早被人給約出去了。

    風寒這病可大可小,風寒轉了傷寒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於是武一隻得又返回園子,喚了武組幾個人一同去找慧塵了。

    陸芷因著生病,今日便沒有再在外間吹風,隻躺在床上休息著。春夏秋三人一邊照顧她,一邊自責不已。

    秋兒更是道:“小姐體恤奴婢們,從來不讓值夜,奴婢當初就不該偷這懶,如今小姐生病,都是奴婢們的過!”

    陸芷見她們自責,隻能好生安慰,眼下隔牆有耳,是無法對她們說出真相的。

    冬日裏的風寒總是來的要猛些,陸芷有些昏昏欲睡,便又躺下了,可剛剛躺下還未來得及閉眼,便瞧見帳頂之上赫然吊著一個人!

    那人如同蝙蝠一般吊掛在帳頂之上,四目相對,朝陸芷露了一個笑容,騰出手來指了指一旁放著的紙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謝清。

    瞧見謝清的那一霎,陸芷瞬間便清醒了,她掩下激動起了身,淡淡朝外間喚道:“秋兒,你進來。”

    秋兒進了屋,而謝清此刻也翩然落地,瞧見謝清,秋兒露了驚詫之色,但她卻沒有出聲,收了神色用如同往常的聲音道:“小姐可是有什麽不舒服。”

    “那道不是。”陸芷語聲淡淡:“隻是睡的乏了,想起來活動活動脛骨,外間風景正好,今日卻不能觀賞,唯有作畫打發時辰。”

    秋兒應了一聲好,伺候陸芷起身,而後攙扶著陸芷來到桌旁坐下。

    而謝清,也跟著來到桌旁。

    秋兒攤紙研磨,隻是這墨還未研好,一旁謝清便急急沾了,在宣紙上落下字來:“他問你,可願意隨他前往?”

    瞧見這話陸芷微微一愣,他指的是誰,她自然清楚,但她沒有想到,他那般的性子,在這樣的時候竟然還會詢問她的意願。

    她一直以為,若是他派人來尋她,定會直接虜了她去。

    這才符合他的脾氣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