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開門。”其實羅依大致也能猜到是誰了。

    打開門，果真如她所料，門外站著的人是張征。

    “你先別急著開口趕我走，我不會進你的家門。我隻是想知道一些關於小朵的事，你是小朵的閨蜜，對於她的事情你知道的有時候比我要多。我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來談論她的事情，我不說你不想說的事情，所以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張征臉上沒有了平日裏的霸道與威嚴，棱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是那麽的普通。

    羅依想了幾秒鍾，點了點頭，說道：“去外麵談吧，合租的房客在家，不方便交談。”

    得到肯定dá àn的張征心裏的大石頭頓時落地，點了點頭，無精打采的臉上宛如夜幕降臨時分天空中劃過一顆流星，閃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光芒。

    “你開車過來了嗎？”羅依問道。

    張征點頭：“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停在你的車旁邊。”

    “那好，你在車上等我十分鍾，我換件衣服以後去停車場找你。”

    羅依目送張征走進了電梯，關門轉身回到客廳，說道：“前男友找我說點關於我朋友的事，我沒法拒絕，我要出去一會。”

    “晚飯家裏吃？”無比信奉民以食為天下這句至理名言的秦顏慌忙問道。

    “你覺得呢？”羅依將皮球踢給了段玉。

    “你什麽時候回來？”段玉問道。

    “可能大概一杯咖啡的時間，五點之前回來。”羅依想了想回答道。

    “晚飯就在家裏吃吧。”段玉說道。

    秦顏立喜形於色，笑道：“我可以幫忙擺餐具，鋪桌布，開紅酒。”

    羅依朝秦顏翻了個白眼，上樓換衣服。

    張征差不多等了十分鍾的樣子，羅依踩著細跟高更鞋來了。張征下車打開副駕駛座位的車門，羅依道了聲謝謝，動作小心地跨進了副駕駛座的位置。

    “我不開車，回來的時候我自己打車回來。”待張征發動車子，羅依說道。

    張征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了羅依一眼，竟覺得與自己朝夕相處了近乎十年的人竟那麽陌生，陌生的坐在自己麵前也看不清楚她的臉。

    “走吧！五點之前我必須到家。“羅依語氣平淡地催促道。

    張征將車子開出了小區，一句話也沒有說。

    沒開多久，張征將車停在了露天停車場，下車以後，指了指馬路對麵的餐廳說道：“那家西餐廳的咖啡很好喝，跟客戶去過幾次。”說完自顧自地朝紅綠燈走去。

    羅依知道張征心裏窩了火，卻又忍著不想發作，張征在害怕，害怕自己連坐在在一起喝咖啡的機會都不願給他。從什麽時候開始兩個曾經如漆似膠的人變得如此地陌生了，相互之間不是針鋒對麥芒就是相互沉默不語。

    羅依跟在張征身後，張征瘦了，原本就瘦削的張征此時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麽柔弱，好似再也經不起風吹雨打，羅依知道這隻是表麵現象，張征即使病倒了躺在病床上也能指點江山，凡事都處理的有條不紊。張征變了，變得沉默不語了，變得沒有笑容了，變得對自己沒有耐性了。羅依心中湧過一陣酸痛，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羅依仰頭看了看天，硬生生地將淚水忍了回去，臉上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邁著堅定的步伐，踩著高跟鞋，邁著誇張的步子，追上了張征。

    待羅依與張征並肩而行的時候，張征突然放慢了腳步，在人朝如流嘈雜不堪的馬路上羅依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張征歎息的聲音，一如從前羅依倔強時張征無可奈何時發出的歎息聲。

    羅依很想對張征說聲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卻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裏麵出不來，腳下的步子邁的有些沉重，從此以後與張征共同走的路也許越來越少直到再也沒有，羅依傻傻地笑了笑，笑的很痛，痛的心髒裂了條縫，滲出細細的血珠。

    西餐廳有專門負責開門接待的fú wù生，fú wù生問了張征的選擇後，將他們帶上了二樓的包廂。

    “兩杯摩卡，兩份椰汁西米露。另外再來一份提拉米蘇。先就這些吧。”張征落座以後，沒有看單，直接開口點，fú wù生拿筆開了張單，說了聲稍等，鞠躬出了包廂。

    羅依看著張征，等著他問自己話。

    “我說過今天隻說小朵的事情，其他的我也沒心情說。關於小朵的時候請你務必要坦誠的告訴我。”張征看著羅依臉認真地說道。

    羅依心虛地將眼眸垂下，說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你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你先說說看你想知道什麽吧。”

    “小朵是不是真的去美國了，我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夫是怎麽回事？這些我想你比我知道的清楚些。”

    “小朵就是找了個男朋友啊，然後一起去美國生活了，她這個男朋友是我們分手以後找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什麽情況你得問小朵。”羅依一臉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的表情。

    張征雙手握成拳頭，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複了幾次，接著說道：“我知道在我們分手以後你也一直在找小朵，我不知道她回來以後是否有告訴你她那些天到底去了哪裏？你與她是那麽要好的朋友，她又那麽聽你的話……”

    “可是她還是什麽也沒告訴我。”羅依語氣夾雜著抱怨，聽起來好像羅依真的不知道張小朵的事情。

    “那……”

    “對！”羅依打斷張征的話，果斷地回答道。

    張征愕然地看著羅依。

    “我們確實沒什麽好說的了，即使關於小朵。”羅依語氣悲哀地說道。

    “我們依舊還是心有靈犀，可惜我們中間卻隔了個太平洋。”張征麵露痛苦。

    羅依故作輕鬆，笑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都要向前看，之前你跟我說過你要結婚了，你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我不適合出席那種太喜慶的場合，祝福你與陳嵐。紅包的話，我也沒準備，這個我想你也不會介意。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的，記性不是很好，總是落東落西的，時間久了，很多事情很快就忘記了。有些事你也快點忘記才好。”羅依垂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臂，用疼痛來轉移自己心裏上的悲痛。